飄天文學 > 三國:漢中祖 >第二百一十九章後事
    漢都,成都。騙

    諸葛丞相崩,衣冠安葬惠陵,蜀中內外百姓沿途祭拜,以爲哀悼。城內素縞三日,婦人不妝飾,文武着素服,以爲舉哀。

    朝議時辰,冬日的成都天色昏暗,寒風吹拂而過,宮殿上的白巾迎風飄揚,天空上飄散着點點雪花。

    大多數的大漢羣臣面露傷感或是不安,顯然他們仍未從諸葛亮的去世中走出來。

    不過領頭的尚書令蔣琬單手持笏板,神色自若,與太常杜瓊攀談相關禮儀之事,並且還與杜恕、董允、費禕等人交談軍政事務,與往常無差。

    “咚!”

    隨着,朝議的信號敲響,蔣琬這才停下話語,與衆臣微正衣冠,整齊隊形,大步入殿。

    見天子已坐在位上,羣臣看着冕旒後的劉禪,呼喊道:“臣等拜見陛下,願陛下萬年,嘉福永壽~”騙

    “免禮。”

    劉禪微微擡手,掃視了一圈,少了那張熟悉的面孔,心中再次一緊,緩了緩心情,說道:“朕率大軍東征孫吳,吳人降服,是以收復湘、交二州,本乃大喜之日,卻逢不幸之事,諸葛丞相病逝隆中,朕心不勝悲矣!”

    “然丞相雖故,但國中諸事不可廢。責令成都及州郡停祭拜之禮,素服三日即可下。若有違此詔令,又荒廢政務者,當以瀆職之罪論處。”

    上有所好,下有所從,在劉禪厚待諸葛亮身上再次展現出來。劉禪推崇諸葛亮,在其病故之後,也以諸侯禮安葬,追封爲公。

    如此的舉動,引得部分官吏想投機取巧,如廣漢縣有一吏員,聽聞諸葛亮病故,哭得比爹媽去世還傷心,一度昏迷不醒。

    劉禪聽聞之後,反而沒有開心,而是感覺一股噁心上涌。爲了杜絕這種事件的再次出現,也爲了迅速恢復正常,責令各地郡縣官吏着三日素服即可脫下,不用致哀。

    “諾!”衆人應道。騙

    太常杜瓊手持笏板,出位說道:“陛下,上丞相有功德於我大漢,其體資文武,明睿篤誠,受遺託孤,匡輔君室,繼絕興微,志存靖亂;爰整六師,無歲不徵,神武赫然,威鎮八荒,將建殊功於季漢,參伊、周之巨勳。……今其病逝,宜當追諡,上疏其德,以爲後人瞻仰。”

    冕旒後的劉禪,微微頷首,說道:“太常有何所議?”

    “啓稟陛下,上丞相文政武功,赫赫於世,今若追諡,臣當以爲應上雙諡,其首諡當表其德,後諡當贊其功。據諡法所解,首諡可爲烈、忠、正。烈者,有功安民,秉德遵業;忠者,危身奉上,竭盡忠心;正者,內外賓服,昭功平民。”

    “後諡可爲文、武,此乃上等之諡。文者,經緯天地,慈惠愛民;武者,剛強理直,克定禍亂。此乃臣等所思,望陛下采納一二,以爲追諡。”

    劉禪沒有絲毫猶豫,說道:“丞相武功赫赫,可比韓信、白起,非武不能贊;在朕幼年輔政,不貪權勢,克己奉公,亦如子牙,非忠不能表其德。故雙諡當爲忠武,賜其興漢公印綬,諡葛卿爲忠武公。願其魂而有靈,嘉茲寵榮。”

    “諾!”杜瓊應道。

    襄陽人習忠手持笏板,出列稟告說道:“啓稟陛下,臣習忠奏事。”騙

    “掌校祕書習忠奏事。”黃門唱名道。

    “準!”

    “謝陛下!臣聞越王思范蠡之功,鑄金以存其像。自漢興以來,小善小德而圖形立廟者多矣。忠武公德範遐邇,勳蓋季世,其亡以來,百姓悲傷,多於巷祭,戎夷野祀,此非存德念功之舉。臣等以爲不如盡順民心,則瀆而無典,建之京師,又逼宗廟。臣愚以爲宜因近其墓,立之於隆中,凡其故吏欲奉祠者,皆限至廟。以斷私祀,以崇正禮。”

    習忠認爲諸葛亮對於大漢有功德,在其病故之後,百姓常在街邊野祭,官吏也無所祭拜。不如順應民心,爲諸葛亮建廟。如果建在成都,則是靠近季漢宗廟,不如在隆中立廟。

    杜瓊眉頭一皺,出言反對說道:“自周禮起,先王之制,自天子至於官師皆有廟。君子將營宮室,宗廟爲先,居室爲後。及秦非笑聖人,蕩滅典禮,務尊君卑臣。於是天子之外,無敢營宗廟者。漢世公卿貴人多建祠堂於墓所,在都邑則鮮焉。”

    “我大漢至今唯有三廟,一曰前漢太祖廟,二曰後漢世祖廟,三曰季漢顯祖廟。今爲忠武公築廟合非禮法,望陛下明鑑,不可廢君臣禮法。”

    在周朝及周朝之前,天子和官人都有廟宇。自秦朝以後,除了天子以外,任何人都不準建立宗廟,兩漢時期,公卿都在自己墳墓祠堂,而不敢建廟。騙

    大漢至今的宗廟也就是三朝皇帝的廟宇,裏面供奉着大漢列位皇帝,也就是說習忠爲提議爲諸葛亮建廟,觸及了帝王禮法。

    若是諸葛亮還活着,第一時間會跳出來,大罵提建議的人,其居心叵測。

    興業將軍李邈整頓衣冠,毫無畏懼地站了出來,說道:“臣興業將軍李邈有奏。”

    “準!”

    “啓稟陛下,臣以爲呂祿、霍禹未必懷反叛之心,孝宣不好爲殺臣之君,直以臣懼其逼,主畏其威,故奸萌生。然亮身杖強兵,狼顧虎視,‘五大不在邊’,臣常危之。今亮殞歿,蓋宗族得全,西戎靜息,大小爲慶。”

    “故臣以爲非但不能立其廟宇,還當免其追諡。”李邈義正言辭地說道。

    此言一出,在場文武一片譁然,他們紛紛看向李邈,互相議論。神色正常的蔣琬也微微皺眉,不由望向冕旒後的天子,想要得到天子的本意答案。可惜的是,天子神色不變,恍如沒事人一樣。騙

    劉禪透過冕旒,眯着眼睛,盯着李邈,很想看出他的想法。

    許久之後,劉禪輕咳一聲。向寵得意,沉聲呵斥:“天子在上,還不肅靜。”

    廟堂瞬間冷卻住了,所有人看向天子。而天子只冷冷說了幾個字,言道:“來人,將李邈拉下去處決,其妻兒族人發配南中,三代之內不得任官。”

    其聲雖無動怒,但衆臣卻能從其冷峻的話語中聽出殺意。

    “諾!”

    隨着李邈被拉走,剛剛爭論的杜瓊、習忠二人不約而同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自陛下登基以來,除了第一次讓人哭死劉琰外,這還是第一次誅殺朝廷大臣,少見天子動怒至此!

    見劉禪如此態度,蔣琬不由長呼口氣,陛下果真無清算之意,若真要清算恐怕大漢將要陷入動亂。騙

    劉禪擡起手臂,扶在憑几上,說道:“禮法之事,不外乎爲人而設。葛公禮同諸侯王,設廟亦無不可,不過杜卿所言亦不無道理。”

    頓了頓,劉禪繼續說道:“不過念及葛公於漢大恩,特破此例,命人於隆中建廟,以爲祭拜,禮同諸侯禮。至於成都,將其人物雕於石像之上,入顯祖廟中,以爲陪奉,以尊恩寵。”

    “諾!”

    見劉禪發話下來,衆人再無異議,拱手應道。

    要知道沒有任何一名君主主動爲臣子立廟,無論蕭何、張良,霍去病、衛青,亦或是霍光、鄧禹。而歷史上劉禪爲諸葛亮立廟,一直當成不遵禮法的反面教材,甚至被宋書嘲諷非禮(注1)。

    不過劉禪也無所謂了,禮法這種東西只是錦上添花之物,危困之時,一點用都沒有。大漢三興大漢,無論是首創的兄終弟及,以及爲臣立廟都會成爲其成功的點綴。

    接着,張紹也適當地出言爲關羽改諡,爲簡雍、孫乾、糜竺三人追諡。劉禪自無不可,改關羽諡號爲壯侯,其餘三人讓杜瓊商議。最終定下,簡雍諡比、孫乾諡懷,糜竺諡景。除了糜竺諡號尚可之外,其餘二人諡號差強人意。騙

    《宋書?6?1禮志》:“《周禮》:‘凡有功者祭於大烝。’故後代遵之,以元勳配饗。允等曾不是式,禪又從之,並非禮也。”

    (這一章過度下,後面開始封賞功臣及內政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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