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柯南]24小時回檔紀錄 >第23章 第22章長野之行(四)
    你的命很硬,多少批優秀殺手想弄死你都沒能得逞,最後反而還死在了手無寸鐵的你的反擊裏。

    可你的命又很脆,一根樑柱就能將你輕鬆砸死。

    這是數不清的暗殺和回檔所留下的後遺症。你的身體像一臺修了又破破了又修的爛機器,那些已經癒合的致命傷在你身上留下受損後的裂縫,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死機壞掉。

    這可真要命。

    你想。

    畢竟,你那麼怕疼。

    ——

    華盛頓時區12月31日,上午七點十七分

    你睜開眼時,意識中還依舊那種口鼻被堵,身處滾燙煉獄的感覺。這讓你忍不住揉了揉像是仍被濃煙堵住的鼻子,掙扎地從地上坐起。

    火舌舔舐肌膚的感覺猶在,你坐在潮溼的地面上緩了好一會兒,才扶着牆站立起。

    沒辦法,太久沒回檔了,一時半會兒適應不來。

    你按照慣例翻了翻身上的所有口袋,從磨損的褲兜裏摸出兩張面值二十的美鈔,以及一捧鋼鏰。

    數一數,合着差不多五十美元。

    這次還挺富有。

    看來,新年時的回檔也會有不一樣的待遇。

    這個意外卻堪稱不上多麼驚喜的小發現讓你的心情稍微好了點。將錢重新揣回褲兜後,戴上衛衣連衣帽,吹着小調,晃悠出骯髒陰暗的巷子。

    華盛頓州早上七點的陽光很充足,普照在大街小巷,讓街道上節日的氛圍變得溫馨又幸福。

    不過還好你有先見之明,把陽光擋在了衛衣帽外,不會讓其照進你積灰多年的靈魂。

    你曾經很認真想過要不要去死,每當你又一次面對死亡。

    你想,既然你已經怕疼怕得要死,就還不如干脆點,死了一了百了。

    可現在的你一假設到若是你死了,那幫傢伙會是什麼反應,那個人會是什麼表情,你那點所剩無幾的良心就都蹭蹭冒出了泡,你變得不忍心去那樣做——你覺得自己不該讓幾個精力旺盛的年輕人,總是在每年的某一天裏騰出時間,爲一個自願尋死的老人默哀弔喪。

    你早就感覺自己老了。

    在路過的一面櫥櫃窗裏,你看清了自己佝僂的身軀,發抖的雙腿,褶皺的皮膚,以及雙渾濁的眼睛。

    你覺得這就是你:渾身散發着淡淡腐臭的老人氣味,眼裏又有即將面對死亡的平靜與安詳。

    一個疲憊的,將死之人。

    而支撐你還能勉強喘息的,不過是一口氣。

    被一口仙氣吊着。

    噗!

    你被自己的比喻給逗樂了。咧嘴笑了好一會兒後,才用漏風的黃牙,繼續吹着走調的口哨,慢騰騰地走在暖陽之下。

    由於這次斷氣於一次狗血的意外,你不用花心思去挖報復對象的資料,於是你乾脆在一家公園的長椅上,躺到了太陽落山。

    從旁邊路過的人,有的在聞到你身上的餿味後嫌棄走遠,有的朝你投來幾束好奇的目光,還有人走過來靠近,拍一拍你的肩膀,想知道你這個堂而皇之佔用公共資源的人是否還喘着氣。

    你沒睜眼,只是加重了呼吸,無聲地告訴他不用爲你打911叫救護車或者直接拖你去火葬場。

    等太陽下山,天氣轉涼後,你緊了緊身上僅有的兩件衣服,花掉身上所有的錢,換來幾瓶劣質的威士忌。店家見你一人過年,還頗爲好心地多送了你一小瓶杜松子酒。

    你躲進四下無人的角落,趁着這個不會有人在你耳邊嘀咕“喝酒傷身”之類的話的機會,打算一醉方休。

    酒精是世界上最讚的麻藥。

    你對此深信不疑。

    ……

    “這位先生,清醒點了嗎?”

    你感覺有隻手在晃動你的肩膀。

    手的主人動作毫不溫柔,甚至可以說是粗暴,把宿醉後的你晃得更加頭暈目眩。

    你準備睜眼看看是哪個混球擾你清夢,結果眼剛一睜開,就發現對方的綠眼睛還挺眼熟。

    等你用半報廢的腦子費了點時間去思考,纔想起是在哪見過。

    “啊,是你啊。”

    你迷迷糊糊地揮揮手,權當打招呼。

    “你這頭髮上次見你時就跟這差不多,這麼多年怎麼才長這麼一點點?”

    “……”

    宿醉過後變得沉重的腦袋你有點支架不住,一個重心不穩,差點把腦瓜子磕到地上。還好那隻晃醒你的手及時地將你扶住。

    你也跟着瞧見了對方身上深藍色外套左上角的三個黃色字母。

    “咦,你現在是fbi了?”

    你遺憾地拍了拍扶在你肩上的手,眯着眼,用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老生常談地說,

    “不都跟你說了,讓你找工作時謹慎點嘛?fbi算是什麼爛工作啊,也就聽着高大上,每天還不都是加班加班加班?加班加得能讓你頭髮全掉沒!得,破案了,你現在的頭髮這麼短,一部分的原因就在這裏。嘖,活該。不聽老人言,喫虧在眼前啊年輕人——”

    你自己完全沒發現自己嘴裏說出的不着邊的話,一邊嘆氣一邊搖頭,越搖你頭越昏,最後乾脆把臉貼着牆壁,讓冰涼的觸感讓自己清醒點。

    話說多了,嗓子有些幹。

    你咂巴了下嘴。

    對方這才得空,在你一長串發言之後,說出了第一句話——

    “我們認識?”

    “啊,不認識。”

    你跟這副身體也才認識不到一天。

    “那剛剛說的那些……”

    “我喝大了。”

    你言簡意賅地堵住他後面的追問。

    這也是爲他好。

    以防一個大好青年二十多年的無神論價值觀給一下嘎嘣沒了。

    你心裏想着,忍不住爲自己的偉大責任心感到自豪。

    對方顯然也被你一句話堵無語了,過了數十秒,才又吐出一似曾相識的問句:

    “那你現在有地方去嗎?”

    “有啊。”

    這次的你也依舊理所當然地給了肯定的答覆。

    “有幫人還在等我回去呢。”

    “具體在哪?我送你。”

    “你送不了的,我正等着呢。”

    “還等什麼?”

    “當然是等時間呀。”

    這一面牆不涼了,你挪了挪位置,換了個地方貼。混沌的你看着對方一本正經的模樣,被酒精侵蝕後的大腦一時不受自我控制,仗着對方不認識你,頂多把你當瘋子,嘴巴忍不住就沒把門地說出了些莫名其妙的玄乎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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