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蘇石看向她，又道:“也覺得我很蠢，是嗎？”
“不不不，我只是覺得……柳公子完全可以先行收藏，這樣也省事兒些。”看她因急切而面紅耳赤，平常人還真會被她迷惑而不禁體諒她幾分，不過蘇石仍舊是冷淡的語道:“鳳凰樓自有鳳凰樓的規矩，我也不能例外。下一場快要開始了，沒什麼事歐陽姑娘請回吧。”
“其實，”歐陽明月慌忙嚥下茶水，這又看向蘇石，眼神有些躲閃，又道:“柳公子拍下這五行屬金的晶核，你應該修煉的是屬金的功法吧？正巧我修煉的水屬功法，剛好可以助你修行，只是……”不知道歐陽明月有什麼目的，但蘇石不想跟她有交集，他現在甚至對“柳公子”這個身份有些煩惱情緒，他道:“呵，真是承蒙厚愛，不過柳某不需要。”說着蘇石出了門，一手扶欄，此刻樓下柳如煙正登上高臺，歐陽明月望了望柳公子，失落地回了對岸。
“各位，今天這最後一件拍品要讓大家給掌掌眼。”
“什麼東西連見多識廣的柳老闆也拿不準啊？”
“對啊，是什麼東西？”
……
現場氣氛一下子高漲起來，久久不能平息，蘇石也不禁好奇。柳如煙淡笑環視一週，不想柳如煙一個擡首示意，竟讓上下衆人安靜下來，可見其遠名在外，蘇石不禁盯向那圓臺。衆人都屏住呼吸，四下異常安靜，等待着柳如煙展開紅錦。
見此蘇石卻是一愣，嘀咕着:“這不是昨晚那張地圖嗎？”
……
“這什麼玩意兒？”
“這？柳老闆，你們不能什麼都拿來拍啊，這東西雖然舊了點兒，也不是啥寶貝嘛……”
不同於衆人，樓上紅衣女子此刻投下熱忱的目光，似乎是感興趣。蘇石看了看她，不禁想:“柳瑜玖說有人跟蹤他，難道就是這個女人？”想到此處，隨即也投下目光。
“所以說才讓各位掌掌眼嘛，這件拍品起拍價五十萬。”
“這有什麼用？價格還這麼高，不跟。”
“我也不跟……”
……
一時間，幾乎所有人都嘀咕起來，看來這確實沒人感興趣。不過，那紅衣女子卻竟拍了，見此蘇石明白了此人就是衝這圖軸來的。蘇石隨即跟着競拍起來，而且他還沒有止住的意思，反正不管他把價格擡到多高，這女人看樣子是要定這圖軸了。
“他是什麼人？”望向蘇石，男子也不知戴了面具的蘇石是誰，他道:“屬下這就去查。”
“我……我的天，這麼個破東西竟然能拍到一百萬……”
“哼！你懂什麼，你沒看見是玄字包廂的人嗎？說明這東西還是有價值的，不過你們這些凡夫參不透罷了！”
“嘿我說你，我們這些凡夫？你跟我們一起的，你是啥？你今天不給爺說明白，爺……”
聽這些人的對話，蘇石一時有些想發笑，隨即喊道:“一百五十萬。”
“什麼？這……一次加五十萬。”
“這人是瘋了吧？敢跟玄階強者作對，噓……”
“地字包廂也敢這麼狂妄，先不說玄階強者找不找他麻煩，單就這一百五十萬可不是個小數目，這人不會是來充大牌的吧？敢在這裏耍大牌，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
眼見着越來越多的非議，柳如煙明白蘇石的意思，她隨即道:“一百五十萬一次，一百五十萬兩次，還有更高出價嗎？一百……”
果然樓上掛上了天燈，樓內上下一時驚呼起來，蘇石也淡笑鼓掌向樓上示意崇敬，他的目的達成了。天燈最後會以兩倍的價格拍下拍品，也就是整整三百萬銀幣。全場焦點再次轉移到紅衣女子那方，雖然衆人投來慕羨的眼光，但女子臉上自信的笑容卻早已消失不見，一手怒拍到欄上，道:“哼！柳家果然會做生意。”蘇石一翻鼓掌恭喜後，帶着笑意回了房內，不過他纔剛坐下就有人找來。
蘇石察覺時此人就已在屋內，這人修爲肯定是在自己之上，也就是至少是地字修爲。蘇石擡眼看去，正是那晚殺氣很重的人，戴的面具遮住了半張臉，可見他有一道疤痕斜跨左眼，很是醒目。不過別人有意來請，推卻是不可能了，而且既然知道了自己是柳公子，他們也不能把自己如何。
“哦？好吧。”
要說地形，蘇石可比這人熟多了，不過仍然由着他在前面領路。玄字包廂蘇石是來過的，裏面的陳設比地字又要高檔一些，不過蘇石更想去看看天字包廂是什麼樣的。看手下退出去，女子略帶笑意招呼蘇石。
“柳公子，自己的地盤兒還客氣什麼，請坐吧。”
不是蘇石客氣，而是近距離見到女子，一時間那種窒息感又再次籠罩着他。近處看來除了那日的美之外，更多了一種威嚴肅穆之感，蘇石也說不出爲何，這個看似姣美的女人卻有一股王者氣息。
蘇石淡笑近桌坐下，道:“不知姑娘找我何事？”
“也沒什麼，主要就是，”臉上笑容消去不少，夾雜着一股冷冽的氣息，她又道:“對鳳凰樓的手法有些好奇，柳公子能給個說法嗎？”
聽此，蘇石自知剛纔狠狠宰了別人，現在別人找說法也很正常。看來三百萬確實不是小數目，而且這個女人連柳瑜玖都要給足面子，蘇石自然也不能得罪，他賠笑着解釋起來。
“相信姑娘知道鳳凰樓的規矩，所有的拍品都只能通過拍得，我也是覺着那圖軸有點意思，一時興起想拍來看看。不過，一百五十萬是我能出的底價了，早知道姑娘看中了那東西，柳某是一定不會爭的。”
聽完，女子目光遊移到他處，帶着一抹邪魅笑容，道:“哦？柳公子的意思……是我自己跳的坑咯？”蘇石聽出來她這話裏詰難的意思，其實即便她不點天燈，蘇石也還會繼續往上加價，反正拿定了她一定會拍下。不過不能順着她的話，不然蘇石可就是明着宰人，可能會給柳老闆他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敢。”
蘇石微微頷首以示誠意，不過這一刻屋內氣氛陰冷起來，兩人都沒再說話。雖然量她不會輕易動手，不過蘇石還是有些防備，暗自催動了“同氣連枝”，想要觀察她是否有動手意圖。不過蘇石一瞬間便僵化了，就像是身臨一座高山之下，山峯高聳雲端；又像是身處汪洋的大海中，周圍一望無際。
“柳公子？”
“你……趕紅玉姐可差遠了。”
聽此，蘇石收了神識，隨即那種怪異的壓迫感也消失了。見她正疑色盯着自己，恐怕是剛纔自己一副呆樣兒，隨即淡笑解釋道:“呵，真是抱歉，柳某昨晚沒睡好。讓姑娘見笑了。”
“罷了，”展露笑顏，女子爽快起身，轉到一旁又道:“就當交個朋友吧。不過，你可不要以爲此事就這樣算了，你可欠我一個說法，記住了柳公子！”
“哈哈，姑娘說笑了，”起身來，一邊笑道:“柳某還有事就不再逗留，姑娘就在此好好歇息吧，我們不敢輕慢。”
退出屋子，蘇石卻有些後怕。這個女人境界實在可怖，難道就如蘇石所感受到的那樣，自己在她面前就像是高山腳下，滄海一粟嗎？想來也對，連柳瑜玖都要親迎，看來此人實在是不簡單。想到此處，蘇石快步下樓回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