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無妨，”喝下茶水，看向蘇石，他又道:“區區三百萬對她而言不算什麼。不過只是讓她不痛快罷了。”
“前輩，”看向柳瑜玖，蘇石面帶疑惑之色又道:“不知那個女人是何人？晚輩剛纔的神識完全被壓制住了，就像身處無盡的深淵。”
聽此，柳瑜玖收回目光，又投向他處，一副思索之色起身走開兩步，他道:“一般說來，神識是難以被壓制的，即使面對強者，神識也不至於會有你說的這種虛弱感。嗯……唯一可能的就是，她除了修爲高深外，還有獸紋加身。”
“獸紋？”
蘇石對獸紋也是略知一二，據說產生於千年以上的異獸瀕死之際，不過這種機率是極小的。蘇石不禁好奇起來，這女人到底什麼來頭？
“不錯。獸紋分爲上、中、下三個品級，能對神識有如此震懾力的，恐怕只有上品獸紋。而上品獸紋，則，”回身見蘇石專注的神色，柳瑜玖笑着坐下道:“上品獸紋通常產生於鳳凰、麒麟等異獸。”
“看來這聖靈殿下一任接班人果然強勢。我原以爲，她只是玄階修爲罷了，不曾想還有獸紋加身。”聽他這番話，蘇石倒吸一口涼氣。如果不是有柳公子這個身份，蘇石剛纔恐怕是真的回不來了。如此一來，蘇石對那美麗女人之前的好奇與憧憬之感，在這一刻便被恐懼替代。
“她就是聖靈殿教皇的接班人千日紅。”
“千日紅？”
蘇石未曾聽聞此人，看來這些大人物不是他所能觸及的範圍。“前輩，”蘇石滿臉愧色道:“如此，是晚輩唐突了，招惹不該招惹之人，恐怕要給您添麻煩了。”
“咳，聖靈殿可是富可敵國，三百萬那是九牛一毛，他們不會爲了這點錢跟我鬧僵的。”
看柳瑜玖神色輕鬆的樣子，一個疑問深藏蘇石心底，此時再難壓抑。
“雖是九牛一毛，但還是晚輩唐突了。前輩，晚輩有一疑問不解，”看向柳瑜玖，見他正色認真聽着，蘇石又道:“不知從何時起，兩位老闆就有意幫助我，您又不惜因我開罪聖靈殿。晚輩起於草莽，不知何德何能受此殊遇？”
“你可不是……”話說到一半硬嚥了回去，柳瑜玖面帶猶慮之色道:“我是說你很有天賦，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一定能成爲一個強者。”柳瑜玖正色看着他，蘇石被他眼神中那股堅定打動，話說到這份兒上，蘇石也無需再問，他淡笑道:“如此便借前輩吉言了。”
“哈哈，年輕人有魄力，不錯，不錯。”
見他笑着出門去頭也不回，蘇石有些意外，不禁想着:“難道還真是客套話？”
合上門後躺到牀榻上，一股餘恐又涌上蘇石心頭。想那千日紅有玄階修爲和獸紋加身，又是聖靈殿教皇的準接班人，如果說她非要討個說法，恐怕“柳公子”這個身份也不好使。伴隨着想要變強的心聲，蘇石不知不覺中昏昏睡去。
醒來時已經是明月高懸燭火千萬家的時候，多日前已經又到了瓶頸，蘇石運轉“氣來”，想要突破境界。雖着周身渾然輕鬆起來，蘇石晉級到中等四階，此時天已微明，他正想稍事休息，不想一聲驚呼打斷了他。
“是秀秀？”蘇石不禁想，連忙前往文秀秀住處，期間只見一道黑影掠過，卻沒多在意。來到門前房門敞開着，正與着急出門的文秀秀撲個正着。文秀秀一向從容不迫，爲何如此焦急，蘇石不禁問道:“怎麼了？”
“哥，我哥……蘇大哥，快攔下他。”
“嗯。”
只這時候文秀秀才注意到自己忙着追出來，沒顧及整理好衣着，身上衣裳有些凌亂，這下冷靜下來想着在蘇石面前有些失禮，羞得不由低首，文秀秀隨即轉身進屋去，關上門一邊道“你……等一下。”
再開門時，蘇石猶豫了下才進屋，不過文秀秀已經又是一副精明雋秀的樣子，蘇石舒了一氣走近坐下道:“秀秀，那個人真是你哥？我看他修爲不低，不會是你……”
“不會，”文秀秀兩眉深鎖，雙手放到桌上，這才道:“他一定是我哥。”
“那，你有沒有看清楚他是什麼樣子？真是你哥嗎？”
文秀秀不禁回想剛纔，其實那人進屋時她已經醒了，那人走到牀榻前卻只是靜靜佇立良久，低聲嘀咕了一句“一個姑娘不在家裏待着，跑出來做什麼？唉……”文秀秀聽了這熟悉的聲音自然是欣喜萬分，除了她哥文也又有誰會來看她還說出這麼一句話？連忙起身想要抓住那人，不過那人反應極快根本就不給她機會，文秀秀甚至都沒看清那人的樣貌。
“沒有……只知道他戴了面具。對了，眼角好像有傷痕，不過我不太確定。”
這句話讓蘇石一時間有些發愣，想到那千日紅的下屬，那個人左眼有一道傷痕，他不禁想着:“難道是他？”不過蘇石隨即搖搖頭，暗自否定了這個猜測。文秀秀是何等精明，見他這滿臉狐疑之色，猜中了幾分，不過也不能確定。
“怎麼？你，知道些什麼？”
“不知道。”
“真的？”
蘇石淡笑再次肯定點頭，那人究竟是誰蘇石確實不知道，而且那人渾身戾氣修爲深厚，他覺得此事沒有確實之前還是不讓文秀秀知道爲好。文秀秀見他態度肯定，不禁嘆息着垂下目光，這次沒有抓住她哥，不知下次是何時，她低聲道:“你出去吧，我想靜一會兒。”
想要出言寬慰，蘇石猶豫再三卻沒能開口，因爲這也牽動了他的心思，白巧也還未找到。蘇石悵然回屋，之前白巧被青丘除名而獨身一人，自己說過要永遠保護好她，可現在蘇石卻不知她身在何處。內心忽然涌出無限愧疚，或許是在看到文秀秀那失落的神情之後，蘇石覺得自己這個哥哥真的是太失職了，心裏不由地對自己生出幾分怨恨來，隨即一拳捶在了扶欄上，輕嘆着:“巧兒你在哪兒？”
男子沿着石道上山，倏忽間已經來到山腰，守山的弟子卻沒能發覺。道紀正和劍癡在承天殿閒逛，商量着大會的事宜。看着弟子慌張神色，道紀不由皺眉發問。
“子嫺，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
“師伯。”
那子嫺被呵斥後，雙手背後愣在了原地，劍癡見此不由發笑，自己這個師兄實在是太嚴肅了，三山弟子見了他嚇得話都不敢說，劍癡忙緩和氛圍道:“子嫺，又來找你大師兄啊？”
“啊？我……”她擡眼慌張神色而又帶着點埋怨，不想這師叔實在太口無遮攔，這下又讓道紀知道了。道紀只是搖搖頭，不想耽誤正事，他道:“剛纔爲何如此慌張？”
“師伯，師叔。你們快去看吧，天罡臺那邊來了一個人，說是你們的故人。”劍癡聽此不由想:“故人？不會是……”隨即反應過來，催促道紀同往。道紀看劍癡喜悅之色，笑着打趣他道:“你不會以爲是她來了吧？”
“不是她還有誰？”
他兩徑自離去，這卻把後方子嫺給看呆了，從未見過他兩這個樣子，子嫺不禁道:“原來師伯也有不冷的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