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終,李朝天還是沒能坐着踏燕回朝天宗,只能如以往那般,又獨自一人自行回去了。

    雲未弦對去不了洛城一事,倒也不算多惋惜。

    反正只是她一時興起,想置辦些東西回來過個除夕。

    如今蕭知寒這個樣子,阿照又需要養一段時間,便也沒那個心思再下山了。

    但她也並沒有一直守着蕭知寒,而是在見他一副似乎是並不急着升境,很是平靜安定的模樣後,就兀自去做自己的事了。

    想着等有動靜了,再過來守着也不遲。

    卻不想,這一等竟是等了大半個月。

    除夕已過,迎來了正月,再過幾天,便是她打算重開藏心閣的元宵節了。

    雲未弦甚至都在考慮着,是不是要把蕭知寒先帶到別處去躲一躲,免得這會已是有各派的人到青蒼山附近了,然後都在時刻關注着山間的動向。

    結果,她擔心的異象卻是並沒有來,而是在很平常的一個下午,就忽然感覺到了什麼。

    緊跟着,蕭知寒的氣息平緩地向四周蔓延開來,表示他已是出定,醒了過來。

    雲未弦便立刻放下了筆,從房中出去,飛到了後山。

    只見蕭知寒正背對着她,站在寒潭邊緣,不知在想些什麼的,定定看着水從山壁一路往下,經過潭中往更深處的地底流去。

    察覺到她落下時,並不遮掩的氣息流動,他才恍若夢醒一般地,側過身與她對上。

    看着他冰冷幽深的雙眸,雲未弦腳步不由一頓,隨後見他很快又恢復如常,露了淡淡笑意朝她頷首時,方纔走得更近了一些。

    “七師妹,我這一次,應是並沒給你添太大的麻煩吧?”

    不管是笑容,還是語氣,都跟從前一樣。

    可蕭知寒卻確實是有些不一樣了。

    但似乎不算是什麼壞事,畢竟是他整個人很好地消化了這些變化,而非被這些變化導致像是完全變了個人。

    而云未弦才伸了手過去,他就自發地擡起手,讓她能更好地探脈。

    “嗯,沒什麼大麻煩,就是阿照受傷了,這會還在藥廬臥牀養傷。”

    蕭知寒一愣,隨後就想起來,他這一回是在踏燕裏面有所感應,阿照離他太近了。

    “我去看看他。”

    “不急,”雲未弦順手扯住了他的衣袖,將他給攔了下來,“我還沒說完。”

    原本還有些急切的蕭知寒,被她這麼一扯,立時就變得溫順安定下來:“好,七師妹請說。”

    雲未弦收回了手,負在身後:“阿照已無大礙,然後也算是因禍得福,我爲他療傷時,順便將他的經脈重塑了。之後再醒來,便隱約有了氣感,可以修道了。”

    蕭知寒聽完就頓在了原地,一時間,不知是該感到自責,還是高興了。

    “這是好消息,壞消息則是,他目前還是比較脆弱,有靈草氣息溫養着還好,但卻是受不了你身上這股冰寒之氣。所以,在你能完全收斂住周身氣息之前,最好還是不要靠近藥田爲好。”

    聽到這,蕭知寒就徹底轉回身來,再次對着眼前寒潭,安靜地看了會兩人的倒影后,才應了下來:“好。”

    “然後就是這個。”

    雲未弦朝他那邊伸出了手,手心上放着枚銅板:“壓歲錢,回去放枕頭底下,保你今年無災無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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