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香江失渡[港風] >第57章 月色難掬
    時間迴轉到幾分鐘前

    陸伯仁欲闖進來的前一秒,她不由分說的強拉着他躲進了浴室,打開花灑,還原30分鐘之前的情景,而男人自然不願意陪她演戲,要演也只演拳拳到肉武打戲,對戲的自然是門外突然闖入的陸伯仁。

    邵九莉自然不肯讓他出去,唯恐怕兩人見面再生事端,可惜男人沒進過tvb藝人培訓班,不是敬業的藝人,而是鐵面嚴峻的重案組阿sir,恨不得安排大風扇吹風,大燈照她48小時,叫她坦白從寬。

    邵九莉還在腦內思索組織語言,在想如何不暴露線人身份的前提下解釋一切,停頓遲疑讓趙奕飛誤以爲她依然冥頑不靈,死性不改。

    於是決定“嚴刑逼供”,拉過她的身體桎梏在懷裏,大手步步向下,決定下流到底,嚴刑逼供

    “嗚嗯……”她失聲出聲,淚珠從眼尾滑落,卻換不來男人同情

    “你說還是不說……”男人聲音喑啞,粗喘着在她耳畔問道,邵九莉未來及開口,卻又有另一道聲音替她回答

    “你老豆拿你從我手裏換兩條線,你卻讓我幫尖沙咀的話事反過來搞你老豆”

    “確實,你眼光不錯……我幫你,記得我們的約定……”

    浴室裏水霧朦朧,花灑裏熱水潺潺澆下,浸溼兩具身體,厚厚的玻璃上凝結了一層水汽,像隔着一層輕紗,只能看見光與影的畫面,又像水墨丹青,留白寫意恰到其分,僅僅以單調的黑白調和,就足以引人浮想旖旎……

    偏偏有人中意肆無忌憚搞破壞性,爲達目的絕不罷休,一步步掠奪空間,逼着嬌小的身軀貼在玻璃壁上,玻璃冰冷潮溼的觸感像蛇滑上脊骨,不由寒噤戰戰。

    男人凜烈寒冷過西伯利亞雪原的臉色的,港島都能被他激起滿天飛雪,眼神卻是蓄着烈焰,熊熊燃燒,目光直直灼燒着她,好像要把她淬鍊出真身本色一般

    “他剛纔說的是什麼意思”

    “叼,你求他幫我哈哈哈”男人突然放肆的笑起來,眼神狠戾,看着她。

    “狂斬死一個吳達華需要你去一廂情願自我犧牲你就這麼愛自輕自賤嗎”

    “好啊……與其這樣,不如來求我……”

    冰火兩重天,激得她身體寒噤不斷,震落溼漉漉的髮尾上的水珠滴落流淌,滑過鎖骨

    男人步步緊逼,逼得她慌忙退開欲逃,卻被男人捉住手,轉過身,手牢牢舉高過頭頂,手被死死定在上在玻璃上,留下掙扎時拖長的手印,水汽水珠順着那掙扎的拖長的痕跡一滴滴凝聚滑落。

    “那個陸伯仁,早些年是個在高層和hei道之間遊走牽線的掮客……廉政公署成立之後被人舉報收監,直到三年後特赦令下來,才從監獄裏出來,成立了藍星實業,平日裏是企業家形象示人,但暗地裏依舊和幫派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她兩個纖細的手腕被男人一手緊緊扣在玻璃上,腰被大手男人勒向後面

    “周宏山要殺了吳達華嫁禍給我,吳達華還在想着了策反其他人殺了我……你以爲我對這些都一無所知嗎”

    潮溼的氣流緊緊糾纏在她耳廓,男人惡狠狠的語氣和粗沉的鼻息縈繞她耳畔,她單薄的背脊貼着男人緊實寬闊的胸膛,緊貼在一起使對方身體的一絲反應都逃不出洞察。

    “呵呵,他來興義安,不過又是要拾起老本行,你還真天真的寄希望於他”

    邵九莉心下不由得一驚,她沒想到趙奕飛居然早她一步洞悉了陸伯仁的來歷,又想起三蠱相鬥的說法,他知道的好像遠比自己想象之中的要多的多,想起他之前暗巷激戰時的狠戾,瓦解吳達華時的雷霆手段……

    她突然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了他的巨大變化,現在的他要遠比自己想象的深不可測,他變得強大,她其實應該爲此放下之前爲他的擔心,可心底卻莫名劃過一絲恐懼……腦海中不禁想起卓銘曾對她說的話。

    男人撲捉到懷裏身體突然的輕顫,伸手捏起她秀氣的下巴側轉向自己,與她對視,眸裏的怒氣似把她燒穿。

    “你到底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輕顫的睫羽下掩藏得一絲慌亂被他盡收眼底,也令他想起她表現出來想參與進社團事務的舉動……

    “我都說了,吳達華要把我送出去我有什麼辦法!倒不如私下叫陸伯仁幫你……”

    “那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也不來找我!我都說過送你去國外,便沒有這些事!”

    爲什麼,因爲她是警察的眼睛,幫警察深入事件的同時更是要利用接近陸伯仁的的機會,根據那次和葉暢元一起去和合石墳場祭拜時所得知的,查出她早已鎖定的九位警署高層中潛藏的黑警,如果她退出,這解開多年前真相的機會就會白白逝去,可這些是不能讓他知道的。

    若是想在一切真相大白後洗清被迫成爲社團大佬的他是無辜的受害者,警察的行動自然不能讓他知道,否則就不算是脫離事外,所以她只能選擇言不由衷。

    “我不中意活在你的掌控裏,我在這裏有朋友,有學業,還有很多有未完成的……事情。”她面無表情的說着,垂着眸,卻感覺到他噴薄激盪,火山般轟然爆發滔天洶涌的怒火。

    盛怒之下,他一時間居然難說出一句話,被她的話語激得怒極反笑,

    “哈……哈哈……”

    “所以你寧願被別人控制擺弄……也不願意……也不願意聽我的是嗎!”

    未等她開口,他早已捏起她的下巴,側着頭,眼神煞紅,咬住她的脣,野獸一般野蠻入侵,撕咬,兇狠的吻在她口中毫無顧忌的野蠻掠奪,她的嗚咽全被他堵在嘴裏,只有悶悶的哼聲。

    不知在多久,他的脣舌終於退了出來,她貪婪的呼吸空氣,脣早已紅腫,喘不過氣。

    趙奕飛的心臟卻仍因爲怒意而跳動劇烈,肌肉緊繃堅硬,他一想起陸伯仁所說的話,暴怒因子便不可抑制的沸騰,他恨她的頑固不化,恨她不肯聽自己,不肯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

    yu火和怒火交織,越來越難壓,催促着他給她致命的懲罰……

    夜色太深,因而無人能瞥見好春光

    她像是映照在香江的一打掬瀲灩月色,是維港一瞬而逝迷離粲然的煙火,是他黑暗裏突然出現的一抹亮色,可當他欣喜的伸手時,卻從指縫消逝,他抓不住的。

    從再次見到她的那刻,失而復得的欣喜還未冷卻,他就已經清醒的意識到,他抓不住的,可還是一次次打倒理智,忍不住去接近她,一次次縱容她放肆。

    如果混社團也像念警校,那周宏山那個瘋子一定是個合格的□□,無論是被斬得血肉模糊的潮汕佬,早被玩死在金魚佬手裏的潮汕佬細女,他早早讓他認清了這裏的規則,而她是他在這套規則裏規避不清的漏洞。

    這麼多年過去,她反倒變得天真,但他不能陪着她一起做不切實際的夢,她恨也好怨也罷,一切都由他徹底了結斬斷吧。

    不甘,痛苦,怨憤交雜,積蓄了太久的情緒洶涌襲來,

    無盡的抵死chan綿。

    ……

    膘肥油膩的身體癱倒在厚重的羊毛地毯上,緩衝掉了巨大的重力,居然聽不到意料之中的轟然巨響,自然也無人發現這裏的異樣。

    冰冷的槍洞指着腦袋,語言神經功能顯然完全被關閉,向來跋扈囂張的吳達華粗肥的大腿連中幾槍,鮮血穿過厚厚的脂肪層噴涌,攤倒在了他平日最不放在眼裏的殘廢周宏山的輪椅旁,兩股戰戰,哪有以前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哈哈哈,吳達華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周宏山神經質的盯着男人狂笑起來,“我大佬的命我的腿,通通都要折磨你這頭肥豬,讓你千百倍償還。”

    說着拿過手下遞上的匕首,癲狂的跳下輪椅,舉起刀狠狠扎的那具肥膩的□□,幾個爛仔壓着吳達華使他除了嚎叫更本無力掙扎,周宏山削下幾塊肉撇在地上,殺豬般刺耳的叫聲迴盪不到一秒便被膠帶堵回嘴裏。

    周宏山還要舉刀扎進吳達華的腿,這時大門突然打開,一個白西裝的紳士優雅踱步,跟着身後爛仔迅速開槍解決了壓着吳達華的爛仔,吳達華見人,不管疼痛,狗一樣爬到陸伯仁腳邊。

    “救我救我……”

    周宏山狠狠看他一眼,冷笑,“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真是一點沒變……”

    陸伯仁輕笑,拊着掌,蹲下身,看着周宏山,搖搖頭,“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可真是變了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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