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面容慈愛的說:“虞人有心了,本宮最近是有些乏累,不過找了御醫來診治,並無大礙。”
謝杞,字虞人。
宋珠前世知道謝杞的名字是從那些官家子弟口中聽聞的。
當時不少人覺得謝杞這人還真是人如其名,無所事事、縱情享樂,實打實的爛泥扶不上牆。
那會兒的宋珠對謝杞這人並沒有什麼感觸,對謝杞的認知也停留在官家子弟的玩笑之中。
在那個時候,她還並不知道——未來,她會代替宋寶兒嫁給謝杞這個廢材太子爺,而且還會熬過五個春秋,坐上皇后的寶座。
“那就好。”
謝杞在這件事上沒有多言,只是轉而說道:“兒臣上次同太子妃前來探望父皇和娘娘,應當還是汴梁之都進貢奇珍異獸的時候。”
皇帝聽他提起這個,也陷入了沉思,“是有些時候了……”
後來他看向謝杞,眼裏有些複雜。
宋珠在謝杞身邊靜靜的站着,秉持着“少說少做少錯”的原則一言不發。
畢竟這可是在皇帝和皇后的面前,就算自己是太子妃,那也是個外人。
皇帝和謝杞說話的時候,語氣莫名的很怪異,不像是一對父子之間該有的氣氛。
這連一旁的宋珠都看出來了。
皇后似乎對此卻習以爲常,表情很淡漠。
“時候不早了,還是先傳膳吧。”
氣氛在微妙的不行的情況下,還是皇后開了口,打破了這詭異的氛圍。
她對宋珠溫和的說道:“阮書來得這麼早,應當還未用過早膳吧?”
宋珠,字阮書。這個字連太子謝杞都沒有怎麼喊過。倒是皇后經常親暱的這樣喚她。
宋珠:“……”
想到了自己在馬車上喫過的糕點,嘴裏似乎還殘留着那股淡淡的清甜。
不過宋珠還沒那麼傻,會直接說她早就喫過了,她第一時間說:“是。先前卻是不覺得,現在聽娘娘這麼一說,倒是有些餓了。”
皇后點了點頭,拉着她到身邊坐下,太子謝杞坐在皇帝的身邊。
下人很快陸陸續續端上了早膳。
以前宮中早膳有八十八道之多,後來一簡再簡,現在一般沒什麼大事,或者無人請安的話,也只是那麼十來道鮮美可口的早點。
每人一碗白粥,看着似乎有些寡淡。
可宋珠前世在皇宮生活時卻也知道,皇帝皇后用的早粥可不是隻有白米粒這麼簡單。
一碗早粥混了不少珍寶在其中。
要細說,宋珠也不怎麼清楚。
早膳用過後,謝杞倒沒有急着帶宋珠離開,他似乎還有什麼話要和皇帝言語,而宋珠則被皇后留下來,拉着話起了家常。
皇后最在意的還是她跟謝杞這段時間相處的怎麼樣。
她溫聲問道:“本宮見虞人這次帶你來時,臉上表情都和以往不一樣,你們夫妻二人近日來可是關係有所緩和了?”
前世皇后就很關心她與謝杞的婚姻,以前她以爲皇后是站在自己這邊替她考慮的,直到後來經歷過一些事情之後才知道,皇后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皇后在聽到宋珠說太子謝杞對她“頗好”的時候,眼神閃了閃,但是又看宋珠後面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禁追問:
“只是什麼?可是他又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阮書你大膽告訴本宮,本宮會替你好好說說虞人的。”
宋珠哪裏會信皇后嘴裏的話,心裏對皇后所說的嗤之以鼻,表面上依然裝作是一副對太子爺很失望的樣子,說:
“只是之前臣妾邀了一些京城小姐來府中小聚的時候,卻聽見下人說,太子爺他在青樓享樂,讓臣妾在那些小姐面前顏面盡失……”
皇后聞言,卻沒有絲毫意外的神情,好像一早就知道了此事,反倒是在那眼神閃爍的思索了一會兒,才安慰着宋珠說道:
“虞人他自幼放縱慣了,向來不受管教。”
“陛下以前也曾經想管束他,只是虞人他聽不進去,才導致他現在這副模樣。”
“不過若是謝杞他欺負你,阮書你不要怕,跟本宮和陛下說,本宮和陛下都會給你做主的。”
皇后說的字字句句似乎都在爲宋珠着想,要不是宋珠記得,這些年皇后從未真的因爲自己被謝杞冷落而關心自己的話,估計還會被她的三言兩語給矇騙。
宋珠不知道爲什麼,皇帝和皇后對謝杞與自己的態度都存在着微妙的情緒,彷彿是不得不和他們虛以委蛇一般。
更主要的應該還是與謝杞存在什麼不能明說的關係。
“娘娘的心意,兒臣省的。”
宋珠柔柔弱弱的答應着,一如上一世那般看起來好拿捏。
皇后看着這樣不爭不搶姿態的宋珠,心裏甚是滿意,她當初看上宋珠做謝杞的太子妃就是因爲看她性子軟糯、好左右,要真的是宋寶兒進門的話,雖然說那個姑娘也有一些傻,但是總歸是還和她多出一些矛盾。
這樣的話,倒不如選擇既懦弱無能又聽話乖順的宋珠。
再者,這個宋珠只是寄居宰相府裏的養女,甚至還不是養女,只是個對外都沒公不過的小姐罷了。
嫁給太子謝杞,什麼幫助也提供不了,豈不是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這邊皇后與宋珠是虛情假意的附和着對方,那邊太子謝杞和皇帝的氣氛倒也不必這邊差多少。
謝杞跟着皇帝進了偏殿,皇帝就同他說:“虞人啊,你這都成婚一年有餘了,該收收心了。朕看那宋丫頭對你是一心一意,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謝杞對皇帝的勸導在心裏不屑一顧的笑了笑,表面上卻沒有任何規矩的對皇帝說道:
“自古英雄多紅顏。兒臣雖然算不上英雄,那也是浮雲的太子,宋珠她爲人是不錯,把太子府中打理的井井有條。只是兒臣心思不可能永遠放在她一人身上。”
“父皇,您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