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開被子坐起來,拱手行禮:“先生晨安。”
偶師點點頭,擺弄着手上幾乎細不可見的銀絲,道:“你還記得在你剛入京城時,射在你轎子內的羽箭嗎?”
荊縉點點頭,那根羽箭與殺他孃的兇手有關,他自然記得。
偶師語氣很是平靜:“昨夜有一刺客來殺你,被老身反殺,你可知他是誰?”
荊縉眉心微皺,實在是想不出來,搖了搖頭。
“這人你沒見過,想不到也實屬正常。”偶師站起身,跳到桌上,她腳前就擺着那把匕首。
偶師也不賣關子,直接道:“他是太后身邊的大太監,名叫六順。”
“太后?”荊縉完全沒想到,“她厭惡我娘,竟然還要殺我?”
偶師伸腳一踢,那匕首就碎成了粉末,在桌上留下一個輪廓。
“殿下,您要明白,皇室之人,僅僅是一個厭惡的理由就足夠滅人九族,就算是子孫又有什麼關係呢?”偶師將這粉末捏了一把放到荊縉手裏,“那殿下呢,您會因爲這些理由隨意殺人嗎?”
荊縉認真的看着她,答非所問:“這時候,只要是個聰明人,就知道該怎麼回答吧。”
荊縉:“你們要的是一個明君,而非濫殺無辜肆意妄爲的傀儡。不然,三哥或者七弟顯然更適合你們。”
“不得了啊。”偶師突然湊近,“小殿下竟然成長了不少,老身還以爲您轉不過來這個彎呢。”
荊縉:“……我就算傻,也沒傻到那個份上吧。”
偶師笑了笑,坐在桌子上,不動了。
福德端着水盆走了進來,道:“殿下,這小縣城偏僻,沒什麼好東西,您先湊合用着,一會奴才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玩的給您買來。”
荊縉搖搖頭,一邊洗手洗臉,一邊道:“你就老老實實待着吧,最好看住——”
“看住本公主嗎?”被福德半掩的門嘎吱一聲開了,烏駝公主烏塗雅探出了頭,見到他還穿着中衣,半點沒羞澀的模樣,“呦,你起的比我還晚吶,真是不害臊。”
荊縉:“……你要是閒的沒事,就去街上買菜。”
烏塗雅不解:“買菜做什麼?”
荊縉:“驛站裏的飯菜量小,恐怕不夠你喫的。”
烏塗雅眼珠一轉,小手掐在腰上:“好啊,你是想讓我多喫飯少說話是吧!”
荊縉哎呀一聲:“這都被您聽出來了,真是不好意思。”
烏塗雅也不生氣,甚至走進屋子裏坐在桌邊,看荊縉穿衣服,撐着下巴道:“今天仔細一看,發現你長得還不賴,可惜本公主心有所屬,不然嫁給你也不錯。”
偶師轉了轉眼珠。
烏塗雅噘着嘴,有些不太高興的繼續道:“可惜我是公主,這輩子註定要嫁給不喜歡的人。不過如果你當上大荊的皇帝的話,你能不能幫我做烏駝的女皇?”
荊縉差點把漱口水噴出來:“你說什麼?”
烏塗雅關上門,還左右看了一眼。
這驛站不愧它的破舊,大早上靜的嚇人。
烏塗雅:“我上面有哥哥有姐姐,哥哥能領兵打仗,姐姐也會管家理財,唯有我在大荊瘋玩半輩子。包括父王在內,他們都希望我嫁給大荊的下一任皇帝。”
“可是我不這麼想。”
她眨了眨眼,眼底仍然澄澈:“不管我這次嫁給誰,我都幫你,然後你幫我怎麼樣?”
“不怎麼樣。”荊縉一點也不喫她畫的大餅,“你嫁誰是父皇說了算,指望我一個沒權沒勢的皇子,你還不如趁早洗洗睡了。”
烏塗雅撇嘴:“你真是沒趣,如果是你的二哥,他絕對會滿口答應我的。”
荊縉冷笑:“那你找我二哥去。”
烏塗雅:“那還是算了,你二哥比你狠多了,我可不想與虎謀皮。”
這時候,她彷彿纔看到坐在桌上的偶師,驚奇的將之拿了起來:“這木偶我看你抱了好幾天,沒想到這麼漂亮,真人似的。”
荊縉心下一緊,就要將木偶奪回來,被烏塗雅一個轉身躲了過去:“急什麼,不搶你的,昨天晚上我上街,還看到了一樣的木偶呢。”
“一樣的?”
烏塗雅點點頭:“是啊,攤子前圍了不少人,就是賣的貴,沒人買。我身上帶的銀票不多,也沒捨得買。”
荊縉彷彿懂了什麼:“你說這麼多,不會是想讓我送你吧。”
烏塗雅將木偶塞回他懷裏,咧嘴笑道:“殿下真聰明!”
這小縣城中還看不出什麼,可其他富庶的城鎮之中,不足小臂長,樣貌精緻極似真人、衣着華麗的木偶擺滿了成衣店和胭脂鋪,不過幾天時間就被搶購一空。
因爲這,從大漠離開的向輪三人還鬧了個笑話。
比試他們正順着水往南走,路過州城決定就地休整一番,偏向輪眼見,瞥見了坐在胭脂鋪子裏的木偶,渾身就是一激靈,還以爲這州城也發生了什麼事,拉着藍淺鶴與習修竹就踏進了胭脂鋪子的門。
鋪子本就不大,幾個小姑娘被擠得站在了邊上。
向輪歉意的笑笑,悄聲問木偶:“前輩在這可是有什麼大事?難道又有寶藏了?”
說來也巧,木偶被賣的只剩下最後一個——因爲這個穿的最好看,價格也最貴。
藍淺鶴耳尖通紅,扯了扯他的袖子:“要不咱們先走吧……”
習修竹輕咦一聲,伸出手將木偶拿了起來,看向等着回話的向輪:“……這是真木偶。”
向輪:“……”
……
知百道手中拿着一本短冊,裏面詳細的介紹了作者祖籍中記載的鮫珠的模樣,其言之鑿鑿,看的知百道一愣一愣的。
路過一家首飾鋪子,他想了想,捏着冊子走了進去。
店家一見他,就笑着迎了上來:“客官也看過這本書啊,您說裏頭這鮫珠當真能讓人長生不老不成?”
知百道從不說假話,便道:“店家以爲呢?”
店家笑了笑:“應當是能的。”他聲音壓低,“聽聞當今聖上就有一顆鮫珠。”
知百道心下一跳,回憶起這本書的內容和紅胭交給他的東西,神色微變。
他本以爲只是爲了造勢能夠買出天價,卻不想他們竟然所謀甚大。
枉他自稱知百道,卻百密一疏,若是沒轍店家提醒,怕是出事了纔會發現。
可他心底卻涌起一股激動來。這死寂的天下,終於有能改變的一天了!
他隨意擡頭,見架子上擺放了一個極爲漂亮的木偶,便伸手一指:“將那個拿下來,我買了。”
店家一看,頓時興高采烈的給他拿了過來:“承惠五十兩,客官拿好。”
知百道手一頓:“五十兩?”
店家哎哎的點頭,比量着木偶的關節衣飾:“您瞧瞧,做工這麼精美的木偶全京城都沒幾家有,您買到就是賺到,送給夫人小姐,保準讓她們高興的合不攏嘴!”
知百道抱着木偶,心下尋思:不知道誰家定的價格,比他多寶樓賣的還黑。
……
當全京城都看過那本講述鮫珠的小冊子,大荊境內最大的拍賣場多寶樓也放出消息,要拍賣舉世無雙的鮫珠的時候,皇帝終於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賢好額上細細密密的滲出冷汗卻不敢擦,低着頭渾身繃緊。
皇帝轉着掌心的“鮫珠”,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去瞧一瞧。”放出消息,要拍賣舉世無雙的鮫珠的時候,皇帝終於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賢好額上細細密密的滲出冷汗卻不敢擦,低着頭渾身繃緊。
皇帝轉着掌心的“鮫珠”,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去瞧一瞧。”放出消息,要拍賣舉世無雙的鮫珠的時候,皇帝終於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賢好額上細細密密的滲出冷汗卻不敢擦,低着頭渾身繃緊。
皇帝轉着掌心的“鮫珠”,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去瞧一瞧。”放出消息,要拍賣舉世無雙的鮫珠的時候,皇帝終於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賢好額上細細密密的滲出冷汗卻不敢擦,低着頭渾身繃緊。
皇帝轉着掌心的“鮫珠”,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去瞧一瞧。”放出消息,要拍賣舉世無雙的鮫珠的時候,皇帝終於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賢好額上細細密密的滲出冷汗卻不敢擦,低着頭渾身繃緊。
皇帝轉着掌心的“鮫珠”,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去瞧一瞧。”放出消息,要拍賣舉世無雙的鮫珠的時候,皇帝終於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賢好額上細細密密的滲出冷汗卻不敢擦,低着頭渾身繃緊。
皇帝轉着掌心的“鮫珠”,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去瞧一瞧。”放出消息,要拍賣舉世無雙的鮫珠的時候,皇帝終於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賢好額上細細密密的滲出冷汗卻不敢擦,低着頭渾身繃緊。
皇帝轉着掌心的“鮫珠”,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去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