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掌門冷冷的話,一下子驚住了衆人。

    景福真人臉色一變,道:“長生掌門你這話什麼意思?以立誓言,切莫亂來!”

    “哼,我等五大洞天持掌門法印興師動衆而來,豈能就這麼虎頭蛇尾?”圓玄老怪也開口了,卻是支持長生掌門。

    靈虛真人怒斥道:“怎麼?輸了就想反悔嗎!你們長生洞天,已經變得這麼下作了麼?”

    “聒噪!”長生掌門冷哼,手一擡,便有一道五行氣打了出來。靈虛真人大吼一聲,飛劍迎擊而去,雷霆聲聲紫電道道,於五行氣碰撞在一起,頓時放出千縷刺目電光,叫人雙目刺痛、睜不開眼。

    靈虛真人被震退了三步,臉色一陣潮紅,氣血翻騰不已。

    長生掌門冷笑道:“孕嬰期接下我一招歸元手,你也不差。可惜,終究境界未到,擋不下我。今天,無論如何,我要踏進彤山,這片天地該換個主人了!”

    風雲突變,木長老表情難看,看向景福真人、無憂山道人、雲中閣長老:“你們幾位乃是見證者,莫非真要出爾反爾,違背先前誓約麼?”

    吳長老傷勢未定,此時情緒激動,不禁咳出一口血水。

    景福真人面色變得很難看,心裏複雜。若沒有戮仙劍這事,誓言立了就立了,不過是莫名因果,比不得長生掌門所許的好處。

    但親眼見過戮仙寶劍展露的玄機後,他心中也不得不好好思忖。一縷劍霞就斬了一個孕嬰期修者,對他來說觸動太大,同爲孕嬰,他強又能強到哪兒去?

    此時長生掌門又開口了,這次更爲張狂,手指着戮仙寶劍道:“我知道你們畏懼此物,但不必在意。就如老夫先前所言,我有鎮它之物!”

    “此言爲真?”幾個長老驚疑不定。

    靈虛真人冷笑:“胡說八道!”

    戮仙寶劍是何品階?很難知曉,只知是和彤山劍宗一般古老,爲老祖所留之寶,創下過赫赫兇威。別說是鎮它,哪怕是靠近它,都極少有人能夠做到,即使做的到也是彤山的弟子。

    靈虛真人根本不信長生掌門能有什麼手段可以壓制戮仙寶劍,這也是彤山衆人的共識。

    “哼,是嗎?”長生掌門冷笑了一聲,突然他身上冒出股股濃烈的五行氣,整個人彷彿小太陽般光芒閃耀,天空變得沉重起來,烏雲捲動,顯出了異象!

    所有人大驚失色,感覺到巨大的壓力襲來,幾乎難以站穩。

    而這一切的原因,是從他的額頭處透出的光華,有一個古樸的青金寶瓶浮現。雕化龍紋,引來漫天水汽,五彩瑞光環繞,將其稱託而起!

    “長生寶瓶!居然帶了這種東西!”木長老驚呼出聲,臉色蒼白,張開雙手將弟子們護在身後,“蔣白!你真要行絕滅之事嗎?”

    這不是仿器,而是真正的長生寶瓶,爲長生洞天的立派之寶,威猛莫測,即使元嬰期高手也不敢攖鋒!

    長生掌門本身以近乎無人可擋,居然還帶了這麼一宗至寶在身,這讓彤山衆人如何抵擋?

    “呵。放心,他日彤山爲我長生洞天分宗,一樣可立門庭。爾等弟子,也皆入長生洞天門下。”長生掌門頭頂寶瓶,邁步而來,氣勢如虹,無人可以擋在他的面前。

    頗有些睥睨天下之感。

    原先他請來其餘四個洞天的長老級人物,又設下三局賭約,便是想要個名正言順。但現在賭局失利,蔣白就狠狠撕下自己的僞裝,像匹餓狼,露出了獠牙!

    要以自身強大的修爲,強行橫推彤山,將這個自己看不順眼的宗門納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一步,兩步,他的腳步沉重無比,壓迫人心。以寶瓶護身,蔣白要打破‘闖者皆死’的警告,他身上帶有保命之物,得自先輩的洞府、頭頂又有長生寶瓶以五行之光守護。

    準備充分,長生掌門有自信,即使戮仙寶劍再可怕,也無法斬他。

    高大的石門,古樸大氣。

    盤繞的青色樹藤好似一條青色巨龍,無比滄桑。

    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盯着蔣白的腳步,有期待、有憤怒、有思量、也有興奮的。

    終於,他到了石門之外,擡起右腳,所有人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直到他的腳,啪地一聲,落地,接着他的左腳腳跟也踏了進來。

    這一刻,蔣白實實在在,闖進了彤山的山門!

    “哈哈哈哈……”

    什麼都沒有發生,長生掌門仰天大笑,暢快無比!

    其餘人表情各異,在這一刻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這時,張鴻羽鬼使神差地擡頭向戮仙寶劍看了一眼。也恰在這時,他看到那露出山壁半截,猩紅如血的劍身上,淌下了一縷赤紅色的劍霞!

    分不清那是晚霞,還是劍光。

    美的悽然,殺氣騰騰。

    “嗡……”

    長生寶瓶突然一陣顫動,霎那間舍了長生掌門的頭頂,破空遠去。

    劍霞過,人頭落,身死道消!

    沒有任何的碰撞,沒有激烈的對抗。那白衣身影還站着,灰髮的頭顱已經滾落在了地上,任他法力再強、道行再高,也沒法再接上。

    甚至元嬰都沒能衝起,被輕飄飄地斬了。

    晚霞鮮紅如血,那鮮血映着山壁上的四個大字‘闖者皆死’!

    萬籟俱寂,沒有更多的聲音。

    四宗長老無聲無息地退走了,沒有任何的話,不敢做片刻的停留,惶惶遠去,生怕沾上那份可怕的因果。

    長生洞天的人也傻了,元嬰期的掌門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死了,甚至沒有任何反抗。連長生寶瓶都破空而去,未曾保護這位掌門。

    他們出奇地沒有鬧騰,帶上屍體就匆匆地離開。

    其餘的彤山弟子們也都面面相覷,不敢相信一場危機就這麼結束了。

    張鴻羽眉頭緊皺,心中不安,一種擔憂瀰漫心頭。回頭看去,楚翎、顧雲熙與他神情相同。

    木長老與靈虛真人仰頭望着戮仙寶劍,神情複雜,既有崇敬與感激,也有無奈和哀嘆。

    這一晚,過的很不平靜。

    張鴻羽讓葉誠收拾了一下該收拾的東西,自己在移到峯頂的靈池旁,仰天吐納金丹修練。

    第二天一早,三位長老將所有弟子聚集到了主峯下,當衆宣佈了一個令人驚詫的消息:彤山,遣散所有弟子,封山避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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