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去聽聽,我剛剛一番作戰有些累了,休息一下。”張鴻羽打發葉誠過去和彭珅過去聽故事,自己在石桌邊上坐下,取出個青金瓶兒在手上把玩。
那宋大娘見張鴻羽不過來,略有尷尬。彭珅這時說在門口說話實在失禮,把宋大娘請到桌邊。
可張鴻羽一轉身,又到馬廄旁喂青鸞鳥去了。
這會兒,宋大娘也講起了通縣這段時間遭遇的可怕事件。
原來通縣出現現在這個情況是在五個月前,當時村裏的一個該溜子王二愣子進了村子南邊翠屏山去挖野菜,結果挖開地皮後挖出來一個青紫色的小鐘。
這可把王二愣子高興壞了,以爲挖到了寶貝,興沖沖抱着回家,想着明兒一早就把它賣了換些銀錢。
不料當天晚上就有村民看到翠屏山妖霧瀰漫,一隊紅衣招展的人敲鑼打鼓從空中飛了過來,還有四人擡着的大花轎,就這麼裹着陰風到了王二愣子的家中。
起初看到的村民還當是王二愣子有了仙緣,但誰也沒料到,第二天王二愣子就被開膛破肚地發現死在了家中,死狀悽慘,五臟六腑都被掏空了!
沒人知道那晚上發生了什麼,看到的花轎降落的也一個字都不敢多說。但從那之後,恐怖的事情就接連發生。
每到十五月圓,總有人會看到翠屏山升起妖霧,一隊人敲鑼打鼓在天上行走,擡着嫣紅的大花轎,落到村子裏有一戶人家中,直到天明方走。
而村民若是去看,就會看到死狀慘不忍睹的屍體!
五個月來死絕了三四戶人家,當時人心惶惶,生怕下一個就落到了自己。於是能跑的都跑了,不能跑的就閉門閉戶,到晚上根本不敢出門,縮在家中求神拜佛,保佑自己不要聽見那索命的鑼鼓聲。
而昏迷不醒這個情況是從一個月前開始的,許是那翠屏山中的鬼物怕村子裏的人都跑光了,沒人供它喫食,這才下了這種手段。
聽完這些,張鴻羽等人對此間發生的事總算有了個大概的認識。葉誠和彭珅相互看了看,臉上都有些狐疑,顯然有話想問,接着又看了看張鴻羽。
張鴻羽正色道:“這是邪魔喪物害人,身爲修道之人,既然碰上了當管管。”
他給了二人一個眼神,兩個年輕人都很聰明,心思活絡,明白意思就站了起來和宋大娘寒暄幾句就走回了屋子裏。
張鴻羽這時候終於走了過來,氣定神閒地往桌子前一坐,把寶瓶放下,剛說了個‘那’字,突然對面的‘宋大娘’劈手就搶。
張鴻羽也不守着,任她搶去,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道:“你儘管拿去,瓶上有禁制。我若不願意,你就算把這瓶砸了也休想得到裏面封着的東西。”
“你!”‘宋大娘’怒了,聲音從粗糙、年邁一下子變得燕語鶯聲,“你這人怎麼這樣?”
“呀,原來‘宋大娘’還很是年輕啊?”張鴻羽故作驚訝,眼雖有笑形卻沒有笑意。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出手,劍光交錯,咔嚓一聲,面前的石桌四分五裂!
“有你一半,別想耍賴。”‘宋大娘’聲音清脆動聽,下手卻極爲狠辣決絕。她手上捏的是支怪異的骨鞭,像是某些生物的脊椎骨。
頂部削尖,可長可短。
這就是她的劍,可劍劍不離下三路。
換句話說。張鴻羽如果拼着受傷想拿下她,就得冒着今後當個‘公公’的風險。
兩人都不想冒險,因此鬥了個平分秋色。
“你講故事不錯,不過是不是把自己摘的太乾淨?”張鴻羽站着,眼睛盯着對方,思索着把對方拿下的計策。
“我可沒有說謊,這裏死氣這麼弄,我正好借了口棺材養我的冥寶玉骨幡罷了,這裏的死人與我無關,我剛剛說的故事也都是真的。你得信我呀。”‘宋大娘’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把張鴻羽看的一身雞皮疙瘩直衝腦門。
正要說話,突然縱身向後一躍,剛剛站的地方頓時冒出一大灘腐臭的黑水,若是沒躲開後果不堪設想。
“妖女!”張鴻羽忍不住罵出了聲。
而這時,‘宋大娘’趁機閃到了門外,懷抱着那青金葫蘆得意地道:“怎麼樣?終歸是你姑奶奶技高一籌吧?臭男人,不陪你玩了。”
說罷,像是怕張鴻羽追殺上來似的,她縱身施展遁術,霎時不見了蹤影。
這一輪交手,看似張鴻羽吃了個小虧。
然而張鴻羽根本沒有去追的意思,反而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師兄,那個妖女,就這麼讓她走了?”彭珅第一個衝了出來,滿眼的不甘。
這時候還是葉誠安慰他說:“彭師兄你放心,師兄他那麼猴精一個人,怎麼會那麼輕易讓人把自己的東西搶走呢?”
“臭小子,說什麼呢?”張鴻羽嘴角抽了抽,一時回想自己是哪裏的教育出了問題,讓葉誠有了這種‘誤解’?
真是誤解嗎?那當然不是。
張鴻羽很有自信,因爲那青金寶瓶裏不止有她的冥寶玉骨幡,還有別的,她絕對拿不得的東西。
果然還沒過一柱香的時間,院門被氣勢洶洶的撞開,丟進來的是被搶走的青金寶瓶。
接着屋子裏喫飯的三個人就聽到了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在罵:“小氣的混蛋你出來!姑奶奶跟你拼了!你、你壞事做盡,你、你生孩子沒*眼!”
從她的這番措辭基本可以看出,她快氣瘋了。
葉誠好奇、彭珅面露古怪,都看向張鴻羽。
張鴻羽忍着笑意,放下碗筷出門去迎。這次依然沒能看到對方真身,穿着身漂亮的藍絹卻有道道焦痕,頭上戴着兜裏,以面紗遮住自己真容,可遮不住那雙冒火的眼睛。
“咳,我說了你打不開的。”張鴻羽輕咳一聲,“我佈置了一道雷符,誰暴力解禁,就會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