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話間,胖員外回來了,老道並沒跟在一起。
“仙長到來,有失遠迎了。”胖員外笑容和藹,“老夫柳白煙,敢問仙長法號?”
“法號稱不上,姓張,名鴻羽。”張鴻羽起身還禮,葉誠和彭珅也起身,一一向柳白煙行禮。
然後張鴻羽又問了之前的問題,並且又多問了個自己在意的問題:“我來時看到一位道長在法壇上做法,那位道長莫非就是來處理這事的?”
柳白煙在座位坐下,聽張鴻羽提起這話,臉上的笑容也是維持不住了,一臉是無奈的笑:“說起來,也是慚愧。我身爲大澤山莊的莊主,卻不能保一方平安,仙長應該也看到了,湖中有妖龍作祟,已經吞吃了好些人畜。百姓們居於大澤山莊,老夫責無旁貸,這些日子裏不斷四處奔走,想請修家相助,可這方圓百里內,實在是難以尋得高人。終於是在幾日前,從落魚觀中,請到了這位落魚真人。”
“真人說,他有伏龍之術,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既然能降伏那妖龍,讓它不再作祟,老夫也就心安了。”
張鴻羽聽完,想了想之前自己看到的情景。又問:“我看那位落魚真人,倒是手段不凡。不知他這鎮壓,須什麼代價,可管多少時日?”
此話一出,一語雙關。
柳安和柳白煙兩人皆是一震,面容複雜,柳白煙長嘆一聲,面容愁苦,本是天生的笑臉,此刻卻要落下淚來。
柳安見主人如此,再忍不住,開口道:“實不相瞞仙長,真人說那妖龍作祟想要鎮壓,須要我們獻上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而那妖龍……選中的正是我家小姐。”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
張鴻羽撅眉,葉誠瞪眼,彭珅倒吸一口涼氣。
三人都大喫一驚。
難怪會說大悲之事,難怪出閣卻要痛哭悲泣。嫁於妖龍…又焉有命在?
柳白煙顯然是應了,爲了大澤山莊,他不得不應;爲了三百餘戶人家,他不得不應。
他彷彿一下蒼老了幾十歲,擺了擺手,不讓柳安多說了。他強顏歡笑地對張鴻羽等人道:“仙長能來,蓬蓽生輝。若是不棄,明晚便是婚宴,仙長便請多留一日,喝杯喜酒吧。”
張鴻羽想了想,點頭:“那便叨擾了。”
柳白煙神情一喜,讓柳安爲張鴻羽他們安排住房不提。
葉誠和彭珅兩個少年一前一後來到張鴻羽住處,爲的都是一件事:幫幫大澤山莊。
“師兄,柳白煙肯爲百姓而獻女於妖龍,這種好人遇到這種事也太可憐了。”彭珅道。
葉誠贊同地點頭:“對啊,師兄。那柳小姐要是嫁了那什麼妖龍,哪兒還有命啊,”
張鴻羽笑了,讓兩個少年安穩坐下後道:“你們放心,我自有打算。待會兒我會離開一下,外人問起,就說我在入定打坐不要打擾,你們到外層居民處走訪問問,看看柳白煙說的是不是真的實情。”
張鴻羽自己心裏有桿秤,他自認不是壞人,但也絕不是爛好人。別人說什麼?他不在乎,他在乎自己心裏是不是交代的過去。
正看着,身邊陰風捲動,黑影成型。
龍弘方出現,對張鴻羽輕輕說了幾句話。
張鴻羽聽了,嘴角微微一勾,道:“果然如此。嗯…我叫你什麼好?”
張鴻羽這一問是問的龍弘方,龍弘方一板一眼地回答:“任憑主公安排。”
“哈哈哈,你既然這麼一板一眼,那就算了,還是叫你本名吧。不過可以給你取個外號,黑板板,如何?”張鴻羽起了點小小的玩心。
不過龍弘方是直接單膝跪地,振聲道:“謝主公賜謂,從此我便號黑板板!”
“好了好了,頭前帶路吧。”張鴻羽苦笑着擺手,心說自己身邊這些怎麼就沒有能開玩笑的呢?
嗯……也就葉誠還好些。
龍弘方在前帶路,張鴻羽御劍跟隨在後,不消頓時入了座山。山前有石階,石階一路到一座道觀中。
道觀裏煙霧嫋嫋,香火鼎盛,善男信女衆多。
這道觀,叫落魚觀。
那觀裏,落魚真人正歡歡喜喜地數着金銀珠寶、摟着美女佳人。
哪兒還有幾分得道高人的模樣?倒在那溫柔窩中,美滋滋地嚼着幾顆葡萄,還想着該怎麼從那大澤山莊莊主處騙出更多的油水來。
“唉,可惜啊,都說那柳雲兒如花似玉。卻得隨了那河妖,可惜可惜。”老道士搖頭晃腦,連說着可惜。
他身後那女人笑罵:“你這色心不死的,百個不嫌多,一個不嫌少。我們姐妹服侍你,怎地還嫌不夠麼?”
那老道哈哈大笑,手往那女人捏了幾把,很是享用。
就在這時,突然一股陰風灌進了屋中。那一霎那門窗洞開,火苗灼灼,陰風捲動,吹得人睜不開眼、邁不開腿,驚叫聲此起彼伏。
老道那衣服都脫了一半,被那陰風眯眼,急嚷嚷着:“何方妖孽!不知本真人的厲害麼?”
話音未落,他眼都未睜,臉上先狠狠捱了一巴掌。那巴掌打的響亮無比,落魚真人臉都腫了,被扇的暈頭轉向。
“這一巴掌打你欺世盜名。”
啪!
又是一巴掌,這一巴掌打在左臉,落魚真人當時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這一巴掌打你勾結妖邪。”
啪!
最後又是一巴掌,這一巴掌打的狠了,落魚老道打着轉兒被扇了出去,摔在了牀上,把他那些‘嬌妻美妾’嚇的花容失色。
本就睜不開眼,看不清楚,怎知牀上來了何物?頓時各自出手,又敲又打,把個落魚老道打的慘嚎不停。
張鴻羽饒有興趣地看着這一幕,對收了手的龍弘方問:“第三巴掌,做何講?”
“罵主公,該打!”龍弘方回答的鏗鏘有力。
張鴻羽失笑,道:“把他帶上,我心情好,送他一樁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