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再留,可就真被人當成傻子了。
烈火兒笑道:“他走了,那第三是不是便輪到我了?”
黑蛇郎君看出他的心中念頭,吐着蛇信,目露兇光:“怎麼?莫非你也想跟我們爭個先後?”
百尺劍沒出劍,可眼裏的劍鋒已經藏不住了。
張鴻羽也沒想到自己一句戲言還真弄巧成拙,只是這時候他不太好插嘴。江北這些人啊。妖的,行事風格,他是別想弄明白了。
無奈之下,聳聳肩,從臺上下來,好像這裏的事跟他無關似的。
經黑蛇郎君、百尺劍他們幾個這一鬧,誰還敢上臺跟他對壘?留着也是白留,還不如去別處看看熱鬧。
郝先生不在,他也不知道能去哪裏。想到還有三擂不曾看過,便祭出陰陽雙劍,踏着向第四擂的方向飛去。
剛剛飛到,烈火兒就從一個火盆裏鑽了出來,想也知道是用了火遁之術。張鴻羽有些好奇,這種遁術似乎只要有火就行。
“你就非要今天跟我動手?”張鴻羽笑問對方,自己剛到,烈火兒就冒出來了,意義不言而喻。
烈火兒也笑了,不過笑的時候,眼睛裏火光灼灼:“第四擂,我是守擂的擂主。你來這裏,我自然得來看看,燕國來的,你叫什麼名字?”
“姓張,張道陵。”張鴻羽依然是給了個假名,烈火兒道:“張道陵?怪名字,你們燕國人取名字就是怪。我叫烈火兒,你也看到了,我就是玩火的,不過我的火是雷火。”
“雷法之道,至剛至猛。雷火之道,至陽至烈。”張鴻羽評價道,這也是在他修習的雷法總綱中所有的一句話。
烈火兒聽罷,眼睛一亮:“不錯不錯,果然是同道中人。可能請手?”
烈火兒伸手,張鴻羽也不端着,跟他請手,讓他觀自己的純正罡雷之氣。
烈火兒的見識又豈會是凡俗?一接觸,便樂不可支。而張鴻羽也從他體內感覺到了份灼灼的火氣,這火氣彷彿能焚盡妖邪。
烈火兒見獵心起,卻是比百尺劍還更銳利幾分,當下就想請張鴻羽上臺去打上一場。張鴻羽搖頭拒絕,他在第三擂做的登記,報的名號,哪兒有跑第四擂來打人的道理?
見他不願,烈火兒也沒有勉強。聽他說想到處逛逛後,烈火兒就拍着胸脯說,他來帶路。
“我來這空島也有三次了,往年楊家做壽,我家老爺子也帶我來,可沒一次能打這般過癮。”烈火兒邊走邊說,一雙赤足翻山越嶺,如履平地。
張鴻羽就和他並肩而行,聞言詢問:“哦?往年也會打擂嗎?”
烈火兒搖頭道:“不,往年的壽不曾這般熱鬧。只是小輩們在那藥王殿啊,圈個地兒算校場,較量較量給老輩的看,圖個喜慶熱鬧。像今年這大操大辦的,還是頭一次。”
“聽說,楊家還會拿出傳說中,不死神藥結出的神果給獲勝者,以前也有嗎?”張鴻羽發現烈火兒知道的還不少,便再詢問了些旁的。
張鴻羽一想,還真是。人家辦壽宴,讓自家小輩去露個臉,要是真有不識趣的,去較真,那真就打人臉了。
“嘿,這麼說來,楊家的行事,還蠻無恥的啊。”張鴻羽沒忍住說了一嘴,這不就等於畫了個大餅給別人,到頭來還是收進自個兒腰包裏麼?
名聲賺到了,實惠也沒落到別家手裏。
烈火兒往嘴裏叼了一根竹棍:“江北的四大家族其實都差不多,去年葉家的老太爺做壽。那個葉家的葉鵬越,是吧,也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葫蘆龍脊瓊漿,那可是重鑄肌骨、鍛體練魄的好寶貝。那老東西就拿那東西當彩頭,擺出來。結果你猜怎麼着?讓他家那個小崽子,葉鯤出來打。這玩意兒,一個七歲的娃子,就算打孃胎裏開始修行,到現在又能有多大的道行?這搞得,咱這些大個兒的,都不好意思下場,你不是以大欺小麼?最後龍脊瓊漿還是被葉家收了回去,還讓葉鯤那小兔崽子,在壽宴上好好地露了一把臉!”
聽得出來,烈火兒抱怨不小,對四大家族的行事作風意見很大。不過言者無心,聽者有意,烈火兒這番話,倒是讓張鴻羽想起來了。
既然楊家、葉家等同爲四大家族,在江北的勢力可以說是同氣連枝。楊家老爺子八十大壽,葉家的人沒理由不來啊。
“烈兄,以往辦壽宴,四大家族的人都會相互拜訪嗎?”張鴻羽問。
烈火兒一怔,似乎不知道他爲何有這麼一問,點頭道:“那是當然,四大家族同氣連枝,壽宴這種大事怎會不到場?”
聽到這話,張鴻羽立即轉身,看向第一擂的方向眉頭皺起道:“我有些事,先走一步,改天請你喝酒。”
說罷,不等烈火兒再說什麼,飛天而起,向第一擂方向飛去。
第一擂經過幾天的時間,幾乎已經成了小輩們相互較量的戰場。譬如張鴻羽、烈火兒這種年紀修爲的,都不會在這裏出手。
張鴻羽到這裏時,一眼先看到了胡姬。胡姬繡眉微皺地看着臺上,似是感應到張鴻羽來了,衝他嫵媚一笑。
“小誠呢?”張鴻羽往臺上一看,沒看到葉誠。交手的是一個妖精,頭戴羽冠,身披霞衣,喝聲如鳴,似乎是個鳥禽類的妖精。
而它的對手則是個扎着沖天辮的小女娃,但用的手段很新奇,手上的紅鍛抖抖,便放出道道紅光,把那鳥妖逼的狼狽不堪,不多時就被掃下擂臺去。
狐媚子抿了抿紅脣,眸子亮晶晶地道:“放心吧,弄不丟你家的小兒郎。他和火娃兒又打了一場,這會兒找地方換衣服去了,咯咯咯……”
張鴻羽失笑,而忽然,他眸光一凝,一個男孩走上了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