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庶出的浪蹄子,把姑娘家的名聲放在泥潭裏踩着,上杆子的去爬世子的牀,想方設法求旨爲妾,置家族臉面於不顧,實乃愚蠢下賤!
她不耐道:“今日有宮裏的施嬤嬤來教導你禮習,你就留在汀雲苑,好生遵循禮教,明日進宮切不可失了臉面。”
她想到林氏往日粗蠻低劣的言行舉止,連宮裏的嬤嬤也敢打,腦殼就一陣陣的發疼。
怕是明日也避免不了有失體統,如若不是前幾日真下了雨,這庶女側妃有何面目進宮面聖?
她進了宮門,都是髒了那地磚!
想到這裏,親王妃更是頭疼,當下話也不願多說了,警戒道:“若在殿前言行有失,本妃定饒不了你!”
林羽硯被王妃這氣勢驚了一下,皇家貴胄,當家主母,果然還是不一樣呀。
回想林昔珞以往的“光輝事蹟”,她也沒有立場去反駁,應了一聲就回了汀雲苑。
汀雲苑在王府西邊,遠離湖光涼亭,看這位置就知道林昔珞在王府是什麼地位。
林羽硯走了許久纔回到小苑,一路的園林美景,到了她的小苑就大打折扣。
她頻頻搖頭,要在這小院子裏過一輩子,那還不得瘋?
林昔珞真是被愛情衝昏了頭,外面天地之廣闊,生活之多彩,爲何想不開要來當這籠中側妃?
走進汀雲苑,大丫鬟冬晴領着幾個小丫鬟和灑掃婆子迎上來,“恭迎側妃承儀夫人。”
承儀,是皇帝賜婚時給林昔珞的封號。
封號是莫大的榮譽,皇帝爲了能讓林府的庶女能夠格當上穆延傾的側妃,也算是費了苦心。
賜給林昔珞封號,以後即便馮念珊嫁進來,也不能對林昔珞動輒就是訓誡。
說來奇怪,皇帝這個舉止有什麼含義?
林羽硯暫時想不通,她看了一眼這幾個人,除灑掃婆子之外,其餘幾人都是跟着她從定國公府過來的。
除了墨菊和冬晴,都不算貼心窩的自己人。
林羽硯對着她們點點頭,道:“以前你們都叫我側妃,或是承儀夫人,以後都叫我四小姐,明白了?”
大家不由對視一眼,頗是忐忑,不敢隨意開口。
墨菊便說:“四小姐是認真的。”
“是,四小姐。”
林羽硯按着記憶走進房間,冬晴見四小姐步態從容,眉眼溫婉,不免感到有些陌生。
四小姐,從儀態到言行,似乎連目光都和往常不一樣了。
回到汀雲苑沒有打罵她們,實在像變了一個人。
冬晴和墨菊跟在後面,她瞅着間隙問:“四小姐爲何有些不同了?”
墨菊搖搖頭,道:“經過家法後,四小姐就變了許多。”
兩個大丫鬟也不敢多說,打開櫃子給四小姐取衣裙。
林羽硯洗了臉,一看她們拿出來的衣服,下巴都掉了。
這五顏六色的配色,土豪風幾斤重的頭飾,怕不是要上天?
林羽硯扶着額頭,唉,林昔珞的品味的確一言難盡。
她拍戲的時候,對林昔珞的造型也是醜拒的。
林羽硯說:“還有哪些衣服?”
墨菊和冬晴都不知道主子是何意,打開了幾個櫃子說:“都在這裏了。”
林羽硯找了很久才找到一條月白色長裙,裙襬處有雙面的梅花刺繡,搭配淡綠色勾紋腰帶,外加一件玫瑰香淡色碧霞罩衣。
嗯,素淨的暖色,挺好。
林羽硯去換上了,跟兩個丫頭說:“給我梳頭。”
她挑了一件珍珠髮簪,“別的都不用,就要這個。”
冬晴從呆滯中回神:“是、是的。”
她不停的看墨菊,不知道四小姐到底是怎麼了?
穿得這樣素,怕是鎮不住宮裏來的嬤嬤呢!
墨菊微搖頭,四小姐現在的衣着和以前相差甚遠,她也不知道爲何。
髮髻梳好,林羽硯也沒用多餘的脂粉,只淺抿些口脂就放下了。
她道:“我們過去吧,別讓施嬤嬤久等了。”
林羽硯輕挽廣袖從房間出去,見兩個丫鬟沒跟上,回頭問:“怎麼了?”
墨菊和冬晴這才反應過來,墨菊嘴巴笨不會說話,冬晴機靈些,驚歎道:“奴婢從沒見過四小姐這麼美!以往四小姐都說穿戴不能輸給旁人,華服珠簪都不能少了,那纔是面子。可是依奴婢看,四小姐如今這樣打扮,更是清貴貌美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