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得很是素雅,多少隨意了些。
但是不可否認,在往來的珠簪華服中,林昔珞這般的清雅倒挺惹人注目。
馮念珊的目光掃過林昔珞的裝扮,有些暗惱。
林昔珞能變成如今的模樣,背後肯定有高人指點。
到底是何人?
冬晴提過的那位林昔珞的意中人,範西風竟也沒探查出半點消息來。
馮念珊心頭有萬般想法,臉上卻沒透露絲毫,一身的雲淡風輕。
她和幾位夫人千金點頭致意,“知府夫人,迎儷小姐,太傅千金,感謝諸位賞了面子過來,裏面請。”
馮千金一向待人有禮,這話兒一落地,在場的貴夫人千金都感春風拂面。
出身尊貴,知書識禮,卻也不驕不躁,這纔是正經的世家嫡女。
林羽硯站在那兒,方纔這些人還在議論她的閒話,這會兒倒像是集體眼瞎看不見她,只管和馮千金說客氣話,端得一派的名流圈子,旁人還融不進去。
林昔彤站在臺階下,她看着那站在一起說話的都是京中貴夫人千金,沒有一個是庶出的千金和妾室。
她是庶出,往常是沒有資格出席的。
第一次來這種場合,即便姨娘給她備了三大盒子上好的賀禮,她也不敢上前去打招呼。
馮念珊讓丫鬟送了幾位夫人千金進府,她揚起笑臉走下兩級臺階,道:“林五小姐,許久未和你見面了。”
林昔彤受寵若驚,她行了一禮:“見過馮千金。”
“不必多禮,都是自小就認識的,到了宰相府也可隨意些。”
馮念珊的態度讓林昔彤一下子信心大增,她擠開林羽硯走到馮千金面前,將帖子遞交給馮念珊旁邊的丫鬟。
她身後的霜琴就遞上準備好的禮品,足足三大盒。
馮念珊身旁的丫鬟接過了,交給門口的管事記下錄本,馮念珊就道:“只是喝一杯清茶,何需這般多禮?林五小姐實在客氣了。”
林昔彤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對馮千金道:“今兒有幸收到宰相千金的帖子,甚是歡喜,不知馮千金喜歡些什麼,便準備了三樣。”
馮念珊拉着她的手說了兩句話,往來的官家千金都多看了幾眼。
成爲這麼多人眼中的焦點,林昔彤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馮千金待她竟這般的不同!
比起林昔珞,她實在是臉上貼了金呀!
林昔彤有些飄飄然了,說了好些話才進府。
經過林羽硯身邊時,林昔彤得意的瞥了林羽硯一眼,仰着高貴的頭顱走進宰相府的大門。
林羽硯只覺得可悲可嘆,林昔彤也不是那麼聰明呀,是好是歹都分不清楚。
給一顆糖就差點要搖起尾巴叫主人了。
馮念珊像纔看見了她似的,小臉掛上欣喜的神情,“林四小姐來了,裏面請,裏面請。”
林羽硯連裝也懶得裝,她讓墨菊遞上一個小盒子,說:“備了薄禮就過來了,祝賀馮千金生辰。”
這語氣,像打發了什麼丫鬟。
慄秋結果墨菊的小盒子,輕飄飄的,臉上就不大好看了。
這個林四小姐,真是不識好歹!
馮念珊見慄秋滿眼都是輕視,看了她一眼,道:“還不送四小姐進門?”
慄秋這才醒悟,轉手將禮盒遞給門口的管事記錄,客氣的迎林羽硯進府。
林羽硯走上石階,聽到身後有人議論:“宰相千金還邀請了世子側妃?這胸襟之廣,常人毫不能及!”
“那是,換作任何一人,這側妃哪能進得了宰相府的大門?”
林羽硯充耳不聞,墨菊回頭看了看,道:“四小姐,您看見了嗎?這許多的千金小姐,都學着您戴上指環了呢。”
墨菊的聲音不大不小,卻都讓這些千金聽清楚了。
衛非影氣着追問:“你這賤奴,說誰學着她?”
林羽硯回身,果然像墨菊說的一樣,十個人裏有八個都是戴着指環的。
在她戴指環之前,從沒有這樣的景象。
要說這些人不是在學她,怎麼都是戴在左手無名指上?
她把墨菊護在身後,道:“太傅千金,怎麼跟一個丫鬟這般計較了。”
衛非影揚起玉手,她展示着手上的珍珠指環,再看看林羽硯手上那不值錢的玉環,笑道:“要說我們學你,那真是天大的笑話!”
“試問,像你手上那不值錢的玩意兒,誰能看得上?”
“我們的指環,動輒都是你一套頭面都置辦不下的,名貴得很。”
這些千金都摸了摸手上華貴閃亮的指環,不約而同的點點頭。
林羽硯也舉起手晃了晃,口吻無奈極了。
“怎麼說呢,這個不值錢的玩意兒,是世子爺追了十來公里替我搶回來的。”
“我也不怎麼喜歡,可世子爺非得要給我戴上,我就只好要了。”
“許是世子爺不曾給女子買過飾物,不太懂得挑選,這指環實在有些單調了呢。”
語氣像是頗有不滿,聽着卻都是示威的意味。
這些官家千金自然都聽出來了,氣得手中的帕子都快撕爛。
聽聽,這個林昔珞多不要臉!
衛非影誇張的甩了甩蔥指,道:“一個不敬尊長的側妃,還敢在這兒大放厥詞!我姑姑早就將你趕出王府了,還口口聲聲的將世子表哥掛在嘴邊,不嫌害臊!”
衆人捂嘴輕笑,眼神落在林羽硯身上,像一道道的冰刀。
林羽硯面對着這嘲笑,她走到衛非影面前,輕輕的說:“太傅千金,世子是我的夫君,憑什麼我不能將他掛在嘴邊?”
“若是看我不慣,我這可是聖上賜的婚,您可有什麼不滿意?”
衛非影見她繞到聖上那兒去,氣得眼睛冒火,這個林昔珞其心可誅!
她還想說話,身後的丫鬟拉了她一下,衛非影只得恨恨的吞下一口氣。
出門前,母親再三叮囑不能惹事,但是她真的快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