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菊說:“應該不去外院吧。”
“好的,那小的就照着單子燒菜了,夫人可有什麼特別想喫的?”
墨菊說:“就按往日煮的。”
“好嘞。”
廚娘交代下去,各人開始忙碌起來。
苓夏見這些人如此的有禮,回想她們以前挨的白眼和打罵,現在過的當真是滋潤日子。
以前在建親王府,這些人有哪個能看得起她們?
思來想去,還是不能讓四小姐和世子爺鬧得太僵了,這些奴才都是看人下菜的主。
她們將早膳端回屋裏,苓夏把四小姐習慣喝的小米粥和小菜擺好,小心翼翼的道:“夫人,鋪子歇業的這幾日,奴婢給您描一個底圖,您照着繡出來送給世子爺,可好?”
林羽硯現在是一肚子的火,又氣又餓,昨晚沒喫多少,現在餓得要死。
她拿起筷子就是乾飯,“你們別跟我提他!”
墨菊慌忙“噓”一聲,她朝外面看了看,道:“四小姐,那可是世子爺,咱們還是得恭敬些了!”
林羽硯哼一聲,“我天生就不會服侍人,若是他對我有不滿意,大可以把我趕出去啊!我不怕!”
“我自己手上有銀子,離開王府也能喫香喝辣的,餓不死你們!”
苓夏恨不得捂住四小姐的嘴巴,“四小姐,我的姑奶奶!千萬莫要讓世子爺聽見了!”
外面傳來踏實的腳步聲,從廊下走到了門口。
苓下和墨菊聽見了,嚇得想找地方躲。
肯定是世子爺,世子爺肯定聽到這些話了,死定了!
兩個婢女瑟瑟發抖的站到一邊去,做好準備隨時下跪。
林羽硯盯着門口,穆延傾真的聽見了?
他不是出門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門口現出一個身影,靳瀟要死不活的佝僂着身子進來。
墨菊和苓夏都鬆了一口氣,“蒼侍衛,是你!”
蒼侍衛沒有通報就隨時進來,她們都已見怪不怪了。
靳瀟虛弱的癱在椅子上,長腿往凳子上一搭,“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林羽硯沒好氣的踢他一下,沒注意自己心裏好一陣空落落的失望。
“怎麼一大早就過來了,你昨晚在幹嘛?奇奇怪怪的。”
靳瀟招呼墨菊多上一份早膳,墨菊就麻利的端了上來。
靳瀟咬了一口溏心蛋,他指着自己的胸膛,問林羽硯:“昨晚你是不是打我?我這裏還在痛。”
林羽硯就湊近去看他,“你連我打你一拳都不知道?”
靳瀟說:“我不知道!”
他說起來都還覺得有些滲人,“我記得昨天從府外回來,到廂房裏去弄配音,接着有人叫我一聲,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林羽硯的好奇心上來了,“然後呢?”
靳瀟說:“然後就是昨晚在院子裏被你打了一拳,從凳子摔下去,才清醒了。”
“醒過來後,累得像剛跑完幾百公里,小命差點就交代在這兒。”
靳瀟想來想去也沒有印象,他大口喫着東西,問:“我到底說了什麼?我沒有印象。”
林羽硯說:“你跟我說,胤宸住院了,受傷很嚴重。”
靳瀟一聽就搖頭,“我不可能會說這些話。”
小葫蘆跑過來玩,一下子跳到靳瀟懷裏,靳瀟順手餵了它一片肉。
林羽硯不知道這其中到底哪裏有問題,難道靳瀟吃了什麼迷幻藥,纔會這樣不正常?
她問:“你昨天去哪兒了?”
靳瀟老老實實的說:“去見紫煙姑娘了,小美女長得真漂亮。”
林羽硯扔給他一個白眼,“呵,男人。”
靳瀟風流的一攤手,“我這就叫享受人生。”
林羽硯說:“你去找個名醫看看,是不是玉香樓的姑娘給你吃了什麼迷幻藥?回來就胡言亂語的。”
靳瀟一拍桌子認真起來,“我不許你這樣說她們,那些小美女又溫柔又順從,哥哥就是喜歡這樣的。”
林羽硯作了個嘔吐的動作,“你這個花心大蘿蔔!”
苓夏和墨菊看鬼一樣看着蒼侍衛,略有點鄙視。
怎麼覺得,蒼侍衛自從被郡主重傷恢復過來,就變了一個人似的?
以前的蒼侍衛憨厚沉悶,半年都不多說一句話,現在完全變了,多情,遊手好閒,像個紈絝子弟!
早膳還沒喫完,鄭不爲來了。
他站在門簾外說:“夫人,宰相夫人一早就來了,您猜怎麼着?”
墨菊一聽,這鄭不爲什麼時候學會賣關子了,真是不知高低。
她催促道:“你就說吧,誰稀得猜。”
鄭不爲被說了一句,他撓了撓後腦勺,神祕的壓低聲音說:“宰相夫人親自來跟王妃追問,說世子爺昨日在宮中當着聖上的面將退婚書給了馮宰相,說定親之事自此兩清,從此各不相干。”
“宰相夫人說,馮家千金知道這件事就暈了過去,現在還病着一直胡言亂語,說沒臉活在這世上了!”
“宰相夫人還說,世子爺沒有緣由就忽然提出退婚,是欺壓到他們府上去了,這讓外人怎麼看馮家千金?馮千金以後怎麼見人?非得讓王妃給一個說法!”
靳瀟聽了,他豎起大拇指,“世子爺,牛。”
墨菊和苓夏都是一臉的激動,世子爺退婚了,這肯定是爲了夫人啊!
林羽硯心中涌動着不知名的情緒,他真的退婚了。
既然他記得自己的承諾,昨晚爲什麼那樣對她?
林羽硯放下筷子,讓鄭不爲進來說話。
墨菊去撩起簾子,跟鄭不爲說:“進來吧。”
鄭不爲走進了幾步,見蒼侍衛和夫人一起用早膳,一臉崇拜的看着他。
蒼侍衛,真是有出息了!
他一定要跟着蒼侍衛,多學些本領!
林羽硯問他:“你真的沒聽錯?世子爺昨日在宮中跟宰相府悔婚了?”
“是的,小的聽得真真的。”
鄭不爲拍着胸脯,表示絕無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