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定國公府上下暈死了一天,又醒過來了。
這莫不是妖女在施法?
好可怕的妖女!
流言傳到朝堂之上,欽天監也稟到殿前:“近日皇后娘娘鳳體有礙,京中大亂,燒殺搶奪頻發,朝霞連天似烈火在燃燒,這是不祥之兆,是妖女的邪氣作祟啊!”
“那妖女變出的水,微臣去看了,藍色的怪異水桶,沒有一絲裂縫,燃燒後產生黑色妖氣,這不是妖物還能是何物?”
“皇上,此事,萬萬不可疏忽啊!”
皇帝最忌妖邪之說亂國,如今又出了莊子上的幾十性命,還有那憑空出現一桶桶怪異的水,他也不能不信了!
據說頃原待這妖女有幾分情意,一次次的縱容林氏,還讓她住進了溯瀾苑。
頃原在北防大滅周涼十四師的事情已派捷報稟到殿前,皇帝反而有些憂心了。
建親王父子倆都在邊防,他不能大意。
若能趁着這次拿捏林氏,頃原又怎敢輕舉妄動?
皇帝將穆恆墨叫出來,“既然林氏是你收押,此次事件,由你查明!”
穆恆墨拱手:“臣,接旨!”
穆恆翎在朝上很是低調,未發一言。
皇帝交代完了才注意到他似的,“太子,可有何事稟報?”
太子恭敬行禮,“回父皇,微臣認爲,若有妖邪亂國,必定要嚴加治理,以安民心。”
皇帝就是想聽見這些話,“既然你都如此認爲,你就協助皇弟。”
“是。”
林將軍站在一旁,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
他知道許多的人都在看他,但是皇上偏偏從沒讓他進諫。
此刻,周遭的眼神是又冷漠又防備,讓人萬分難安。
林將軍也不敢妄加議論,怕是說錯了話,惹火燒身。
回到定國公府,剛一進門就看到魏氏等在門廊下。
魏氏看見夫君回來,連忙迎了上去,“夫君,今日有何消息?”
林將軍屏退了周圍的下人,兩人一同朝外院大廳過去,他道:“聖上從沒問起定國公府,只是讓二皇子接手了那案子。”
魏氏問:“案子到底如何?爲何一夜之間四丫頭就套上了妖女的名頭!”
兩人還沒走到大廳,林宛南和林琰陽迎面走過來了。
姐弟二人匆忙行過禮,齊齊的問道:“父親,可有消息?四妹如何了?”
林將軍現在是頭都要炸掉了,他大步回廳,“你們讓我靜一靜!”
林琰陽想跟上去,魏氏忙拉着兒子。
“你父親都如此暴躁了,你還上去,不怕捱打?”
林琰陽着急道:“事情都過了兩日,雖然門外圍着的百姓散去了,可是監獄還是不能讓人進去探視,我哪裏放心得下?”
林宛南也說:“四妹一定是被冤枉的,我也放心不下!”
魏氏如今也是混亂得很,“那林昔珞,就只會惹事!”
林宛南見母親說話如此偏頗,一向聽話乖巧的她也反駁了兩句:“母親,四妹幫過府裏許多,您千萬莫在說這些話了,傷了人心。”
魏氏一甩袖子,“你們真是,被她蠱惑了不成!爲了她,連母親都敢頂嘴?”
林宛南還是很清醒的,“母親,蒼侍衛跟我說過了,咱們府上齊齊暈死一日,這是四妹託他安排的,爲的就是不要讓定國公府陷入泥沼中。”
“四妹這是將全部的污水都往自己身上潑了!她肯定是沒有法子纔會走到這一步,如今不知在獄中受着什麼樣的苦,難道我們真的置之不理了?”
林琰陽說:“母親,四妹爲府上做過的許多事,難道你都忘了?”
魏氏被一對兒女說得啞口無言,“你們真是……就算我要幫,能怎麼幫?現在全天下都恨不得林昔珞死!”
“我們府上是什麼樣的境況,你們不是不清楚,我們拿什麼去救她?”
“若是一個不留意觸動天怒,整座府邸都要陪葬!”
林宛南和林琰陽沉默了,母親說的話,不無道理。
就算真的要幫,他們能如何幫?
林將軍在廳裏聽到他們的談話,他道:“我這就給邊防傳信。”
宰相府裏,馮念珊毫不顧忌的仰天長笑,瘋癲幾日的宰相府千金,現在是一臉的清醒,臉上有着深深的報仇快意。
“林昔珞,本小姐早就說了,她就是禍水!”
“沒想到呀,她現下成了衆矢之的,怕是永遠不能翻身了!”
“只要她死了,我就什麼病痛都沒有,這該死的下賤女人!”
馮念珊罵了半天,慄秋站在一旁伺候着,提醒大小姐喝藥。
馮念珊一把打翻了藥,“林昔珞一出事我就清醒了,我還喝什麼藥?”
慄秋見大小姐不願喝藥,也不敢勉強,生怕觸動大小姐的怒火。
她叫進來兩個小丫鬟,指揮着小丫鬟把地毯清理乾淨了,道:“出去吧。”
馮念珊心神暢快,她問慄秋:“這幾日到底發生了何事,爲何忽然就成了妖女?”
慄秋道:“恐怕是林氏露出馬腳了。”
馮念珊冷笑幾聲,“真是可惜了,不能看看林昔珞關在囚車裏的樣子,可惜了。”
大小姐絮絮叨叨的說着話,慄秋觀察了一會,確保大小姐忘了被催眠的事,就放心的出了院子。
她拐了幾座院子走到後山,跟一個長相平凡的小廝說:“告訴殿下,大小姐清醒了,忘記自己之前說過什麼。”
那小廝聽了這話,轉身就無聲的翻牆離開。
慄秋掉頭回院子,她想着,聽太子殿下的話,總比跟着大小姐好很多。
太子殿下,總歸是以後的一國之君。
催眠大小姐,借大小姐給二皇子傳遞訊息,指引二皇子去郊外莊子,剛好看見林昔珞“害死”這麼多的人。
如此安排,沒有人會輕易發現的。
建親王府內,王妃連續幾日閉門謝客。
林昔珞的事兒,她只回應幾個字:“一概不知,隨意處置。”
這畫風,是要和林昔珞撇開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