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將軍說道:“四丫頭,你要知道分寸!”
林羽硯回懟:“什麼分寸?你們給過我什麼?我嫁到建親王府,可有嫁妝?可有擺了喜宴拜過宗祠,可有等我三朝回門?”
“沒有!我是從後門進的王府,連個通房丫頭都不如!”
“你們不能給我榮華富貴,我在外面讓人欺負也從沒幫我出頭,入獄也沒去探望一次,我有這樣的父親?”
“若是真的爲我好,就該救我出去,你們敢不敢?”
“沒那能耐,就別來看我笑話!”
林羽硯踢起一個碟子往魏氏砸去,“死婆子,別來貓哭老鼠,給我滾!”
林昔珞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語顛覆了衆多百姓的三觀,不孝是爲最不能容忍,這林昔珞當着許多人的面都敢對高堂動手,實在是卑劣無邊了!
“不知好歹的妖女,處死她,處死她!”
魏氏差點被碟子砸中,穆恆墨一把擋開了,他道:“林昔珞,你犯下滔天大罪,定國公和夫人還親自來送你一程,已是天大的恩義,你可有一絲良心,到底還要如何?”
林羽硯道:“我不需要他們假仁義!太子殿下,既然你在此,求你替民女做主,今日我就要和定國公府恩斷義絕!”
穆恆翎道:“孤一向仁義,既然你堅持,孤就答應你。”
魏氏臉上沉痛,四丫頭這一字字一句句,實在沒有說錯!
這麼多年,她愧爲她的母親。
午時已到,魏氏被御史請下去,林羽硯追着上去要打魏氏,“就算死,我也要出一口氣!”
御史看了,呵斥一句:“林昔珞,你眼中可有王法!”
說話間,已招來防援,“給我制住罪婦林氏!”
就在這一刻,刑場上好幾處忽然響起爆炸聲,黑煙很快就瀰漫在空氣中。
人羣中飛起十來蒙面人,和防援官兵打了起來。
穆恆墨喫驚,何人敢劫持刑場?
他拿劍就要去增援,穆恆翎一把拉住他,跟身後的親信說:“保護二皇子。”
“是!”
兩個侍衛架着二皇子離場,穆恆墨大喊:“皇兄,我不能自己走,我也能殺敵!”
穆恆翎往林昔洛撲過去,趁着混亂迅速解開了她的鐐銬。
靳瀟和十來侍衛配合默契,各自營救了商販就要離開,一個影子忽然冒出來拉住他,“狗奴才!你真要劫刑場!”
靳瀟一咯噔,這刁難郡主怎麼來了,真是多事!
穆熙桐正暗自高興立了功,她的手臂一麻,被靳瀟拖了過去完全制住,然後脖子一涼,一把匕首抵在她的頸動脈上。
穆熙桐想反抗,靳瀟點了她的穴道,“郡主,是你自投羅網,別怪我。”
穆熙桐罵道:“你這歹徒,本郡主命令你……”
靳瀟順便點了她的啞穴,穆熙桐頓時什麼話都說不了,只能瞪着一雙眼乾着急。
在打鬧聲中,黑煙漸漸退去,防援兵還打得激烈,忽然聽到太子殿下喊道:“停手!”
衆人尋着聲音看去,頓時大驚失色。
林昔珞拿着刀子挾持着太子殿下,一個蒙面男子挾持着郡主,連定國公夫人都在那賤奴的手中,真是形勢急轉直下!
御史慌得找不着方向,那可是東宮,萬金之軀啊!
這林氏實在是妖女,換作常人誰敢挾持東宮?
退到遠處的百姓心中大感震盪,都說了,林昔珞一定是妖女!除了妖女,還有誰敢做出這等五馬分屍的罪行!
這妖女當真是不簡單,不能讓她逃了!
林羽硯見他們都停下了,她道:“御史大人,我這手有些不穩,你千萬別驚到我了,若是我這手一抖,你怕是株連九族也無法贖罪。”
御史大人冷汗直流,他鼓着勇氣罵了一句:“林昔珞,你反了!”
穆恆墨掙開侍衛跑了回來,看到邢場上形勢急劇翻轉,一時還有些接受不了。
仔細一看,那挾持郡主的不是蒼晟還有誰?
這林昔珞是有預謀的,心計可見一斑!
“林昔珞,蒼晟,你瘋了?那是太子殿下!”
林羽硯笑了一聲,“莪不怕死,若是讓尊貴的太子殿下陪我死,那我也是賺了。”
御史大人生怕東宮有什麼閃失,刀劍無眼啊!
他問:“林昔珞,你到底想如何?”
林羽硯說:“讓你們的人退後,打開城門,給我備馬匹。”
御史變了臉色,“林昔珞!”
林羽硯手裏的刀子輕輕用力,穆恆翎的脖子上就見了血。
穆恆墨着急了,他吼道:“給她備馬!”
御史慌忙去安排了,穆恆墨用劍指着林羽硯,“林昔珞,你若敢傷到我皇兄,本皇子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拿下你的人頭!”
林羽硯說:“只要你們配合,他就沒事。”
穆恆翎掙扎一下,林羽硯威脅道:“太子殿下,我如今是亡命之徒,我的命不值錢,勸你還是慎重些,別拿性命來冒險。”
穆恆翎便跟防援的官兵說:“都退後!”
那些個官兵不敢大意,退後了幾步。
苓夏手裏提着魏氏,她渾身的傷都疼,但是此刻整顆心砰砰直跳,什麼疼都感受不到。
她只想活着和四小姐一起離開。
一隊人馬慢慢的往外移,魏氏不小心崴了一下。
她哭着小聲道:“苓夏,等你們安全了,你幫我給四丫頭帶一句話,以前,是母親愧對她。”
苓夏的眼睛紅了,“夫人,你們多保重。”
林羽硯一隊人挾持着太子出了城,等城門關上,他們紛紛翻身上馬,“駕!”
靳瀟將穆熙桐按在懷裏,滾滾灰塵落在身後,很快就遠離了京都城。
穆熙桐沒想到他們真的能逃脫,她急得滿頭大汗,這個狗奴才!
他們一行人跑了幾十公里,在江邊停了下來。
苓夏將魏氏放下馬,靳瀟也要扔下穆熙桐,林羽硯腦子一動,說:“帶上她。”
她給了太子一張地圖,“太子殿下,來日再見。”
他們扔下人質就要啓程,魏氏喊了一聲:“四丫頭,保重!”
林羽硯回頭看了一眼,終究沒有說再多的話,領着一隊人跨過江面,往遠處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