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硯看着這兄弟倆鬥嘴,覺得還挺有趣。
這時靳瀟開口道:“雲郡長,恕我直白些說幾句話,待在澤豐的幾個月,我也看了很多。”
“澤豐大地分爲五個郡,每個郡各不相干,沒有形成統一的治理,一盤散沙,資源分配不均就容易內訌,更別說任由外面的人欺凌了。”
“等種出糧食了,咱們要用糧食和其他四個郡換實權。”
林羽硯聽得直點頭,很有道理,靳瀟終於也要搞事業了。
澤豐說起來是一個國,裏面還分了五個郡,但凡有事互相推諉,但凡爭奪資源必是一窩蜂的上,自己內部都處理不好,外敵來了自然是一擊即敗。
雲郡長像聽到什麼稀奇事兒,他靠前坐了坐,“願聞其詳。”
靳瀟手指沾水在桌子上畫了幾下,他道:“我知道你們五個郡都分得很清楚,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齊燕爲何強盛,澤豐爲何就弱?”
“齊燕有統一的國君,朝廷調配資源,一方有難那是八方援軍共抗外敵,如此強權下,民心凝聚,軍心穩固,自然越來越鼎盛。”
雲郡長擺手,臉上依然有恭敬,表情是深深的不認同。
他道:“蒼侍衛還是不瞭解咱們澤豐,咱們爲何分爲五個郡,就是不想有那一統天下的暴君。”
“但凡出了一個高位上的人,必定滋生惡勢力,君王高高在上,子民卑微如牛馬。”
“咱們現在雖是清貧些,好歹沒有那強權欺壓的事兒,村民都自由自在的。”
林羽硯聽出了郡長的言下之意,他們容許有五個同樣權力的人,但是不允許出一個君王。
靳瀟說:“若那君王是選舉制,不可連任,不可世襲,能者居之,您覺得如何?”
雲郡長一時語噎,他倒沒想過。
靳瀟道:“澤豐資源充足,只是不懂得利用,造成巨大的浪費,必定要有一個人可以統一調配。”
“雲郡長您再考慮考慮我的建議,我也是真心替澤豐的未來着想。”
林羽硯和靳瀟出了陸家,林羽硯說:“澤豐要改革,真的不容易。”
靳瀟說:“我這幾個月看了太多悲劇,很多孩子都喫不飽,這片土地的確需要改變。”
他們又不能直接拿喫的出來,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林羽硯說:“任務艱鉅,你加油。”
靳瀟瞪着她:“什麼我加油,你沒有一份責任?”
林羽硯輕輕鬆鬆的說:“我只負責協助你。”
靳瀟問她:“什麼時候去見穆延傾?”
“明天。”她很想見他。
這個時候穆延傾還過着灰暗如同置身空蕩煉獄的日子,她真的想快些見到他。
靳瀟問:“孩子也帶着去?”
林羽硯說:“暫時不帶,我還沒想好怎麼跟穆延傾解釋,你幫我看小淵漠幾天,好不好?”
靳瀟自然樂意,這孩子招人疼,他當然沒問題!
他說:“那你得留下一個冰櫃的食物。”
林羽硯答應了,怎麼能餓着她的寶貝小淵漠。
她回到溫大娘她們打掃出來的新家,屋子在臨湖邊,很是清幽雅緻。
林羽硯走進去,屋子裏沒什麼物什,裏面的臥室卻置辦了新的被子枕頭。
一個大娘說:“這是咱家準備給姑娘嫁人的嫁妝,想着姑娘還有三兩年纔到嫁人的年紀,就先給四小姐用了。”
“不是上好的料子,有些粗糙了,但針線是頂好的,還望四小姐用得習慣。”
林羽硯鼻子發酸,這些村民,真是毫無保留的對她好。
她摸了摸那料子,說:“我過意不去。”
大娘說:“沒什麼過意不去的,四小姐救過咱們村民的命,那是多少東西都換不來的!”
林羽硯心裏溫暖,這些村民,當真是值得她付出的。
她們交代了幾句,有事儘管跟她們開口,才陸陸續續的告辭回去了。
小淵漠乖巧的跟阿姨逐個說再見,惹得這些大娘大姐都心軟得緊,真想好好的揉一揉這小娃娃!
林羽硯把兒子叫到跟前,“寶寶,明天媽咪出去辦些事,你留下來陪靳瀟叔叔,好不好?”
小淵漠說:“媽咪不會拋下我吧,媽咪想自己一個人去見爸爸?”
林羽硯汗顏,這小子,真是不好糊弄。
她說:“沒有,媽咪主要是去探路,帶着小孩子不方便。”
淵漠手裏玩着一個魔方,“好吧,媽咪什麼時候回來?”
林羽硯說:“還不清楚,但是媽咪一定儘快趕回來。”
淵漠伸出小手指,林羽硯和他拉勾勾,“好,拉過勾勾就是諾言了。”
淵漠說:“只能這樣了。”
這小大人的語氣,惹得靳瀟想笑。
第二日清晨,林羽硯留下一張注意事項清單和很多物資給靳瀟,就帶着小葫蘆坐上大鵬的背。
靳瀟暫時兼職奶爸,他嚴格的按照清單表格給淵漠準備喫的,小淵漠問他:“靳瀟叔叔,你爲什麼沒有太太?”
靳瀟頓時感覺一箭穿心。
他說:“女人只會影響我行走江湖。”
淵漠說:“沒有太太就沒有孩子的呀,靳瀟叔叔,你不想要孩子嗎?”
靳瀟的臉一僵,他瞥小屁孩一眼,“誰跟你說的這些?”
淵漠說:“總裁叔叔家的哥哥說的。”
靳瀟抽抽嘴角,總裁家的小少爺,怎麼能跟小娃娃說這些東西?
林羽硯出了澤豐就下到地面,讓大鵬回澤豐。
大鵬站在地上,張嘴暗示着什麼。
林羽硯瞭解,從指環裏拿出兩塊牛肉扔給它。
大鵬三兩口就吃了,心滿意足的展翅高飛,回去找小主人了。
林羽硯從指環裏放出一匹馬來,她跟小葫蘆說:“去找穆延傾。”
小葫蘆在前面奔跑,林羽硯跟在後面,越走就越覺得奇怪,“小葫蘆,爲什麼要去域洲?”
難道穆延傾又去域洲找她了嗎?
小葫蘆嗅嗅鼻子,還是往前面走。
林羽硯只得跟上,她之前看劇本,在她不見的那段日子裏,穆延傾都快把域洲的那些怪異猛獸給屠盡了,就是爲了能找到一點點她的痕跡。
她有些擔心,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