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辰喫得津津有味,不亦樂乎,曾宸光卻索然無味,喫不下去。
曾宸光挑起一根麪條看了看,又放進碗裏,靜靜地看着遠辰喫飯。
對於曾宸光來說,像今天這樣安安靜靜地陪她喫飯的次數是不多的,至於以後,他不敢想。
遠辰不經意地一擡頭,發現曾宸光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心中發毛:難道自己剛纔沒有把臉洗乾淨?她連忙摸摸自己的臉,小心翼翼地問道:“我臉上有東西嗎?是灰塵呀還是麪條?”
“沒有。”曾宸光回答。
“哦,”遠辰長出一口氣,“那你盯着我看幹什麼,嚇得我心裏發毛?哼,越來越古怪!”
遠辰沒有想那麼多,低下頭繼續吃麪。
曾宸光放下筷子,沉思片刻,最終還是說出了他的擔憂:“你那個大哥可是有老婆的……”
唉,他的心此刻有點難受,就恐怕遠辰對嚴千遠日久生情。
“哈哈哈……”遠辰笑了起來,“大哥,你真逗,竟然會說出這麼侮辱我智商的話。”
“我當然知道了,恐怕是個人都知道吧,沒老婆哪來的孩子,而且還是三個小可愛。”
遠辰完全沒聽明白曾宸光的意思。
一提起孩子,她就喜不自勝起來,一邊喫,一邊滔滔不絕地講着她和他們做的遊戲,還洋洋自得地炫耀:“他們實在太聰明瞭,而且很給我面子,我讓他們幹什麼他們就幹什麼,聽話的不要不要的,第一次覺得我這個小鮮肉也這麼招人待見……”
曾宸光皺了皺眉,不知道是自己沒把話說明白,還是遠辰故意扯東扯西,離題萬里。
曾宸光只好把話挑明瞭:“我是在提醒你和他保持距離,免得人家家庭不和,你——是女人。”
後半句,他特別強調。
他說得這麼明白,遠辰再聽不懂可就是傻子了。但是,她遠辰是那樣的人嗎?
遠辰明白了曾宸光的用意,只是還是不死心地說:“嗯,那又怎樣,她還能不讓他認我這個小弟?在他面前,我可是個男人。”
她強調自己是一個男人。
“日久生情,情非得已時……”
曾宸光對於遠辰的強調不放心得很。
“明白了,你別說了,放心,打死我也不會做小三,更不會去破壞別人的家庭。”
遠辰舉手發誓,內心卻酸酸的:用不着這樣耳提面命,說到底,不就是怕我破壞你和你女朋友嗎。
“又瞎想什麼呢?”曾宸光看着她那恍惚的小眼神問。
“你不是神嗎?還用問嗎。”遠辰捧起碗,食不知味地大口大口地喝光了碗裏的湯。
這一次,輪到曾宸光啞口無言了。
曾宸光不跟她計較,把碗往遠辰面前一推,幽幽地說了句:“你洗碗。”
他徑直到書房去了。
“切,洗碗就洗碗,老古怪。”
遠辰嘟嘟嘴,收拾着碗筷:“我明明是房主,怎麼你卻像個主人。”
遠辰發完牢騷,就到廚房洗碗去了。
這是對曾宸光有多麼的不滿呀!
收拾完一切,遠辰倒頭大睡,把剛剛的不快早拋到了腦後。
她正睡得香時,曾宸光又捏着她的鼻子,把她捏醒了。
“幹嘛,進臥室又不敲門,不知道男女有別?”遠辰連眼都沒睜,翻個身繼續睡。
“信不信我有無數種方法讓你睡不成覺。”曾宸光拉着被子一角,不慍不火地說。
信,遠辰太信了。
“別,別,我起牀,你出去。五分鐘,給我五分鐘,一定以嶄新的面孔出現在你面前。”遠辰雙臂壓着被子,慌忙說道。
她絕對不敢跟他較真,他可是一個說一不二,難以捉摸的主兒。
遠辰說到做到,果真用了五分鐘便穿戴整齊。
遠辰上身穿着韓版黑色潮流薄夾克,內套一白色休閒短褂,下身一條黑色休閒褲,腳蹬一雙黑色索康尼跑步鞋,大搖大擺地來到客廳,擺了個pose:“怎麼樣?夠man吧。”
曾宸光眼前一亮,這活脫脫一個精神飽滿的小夥子,不錯。
“記住,男女有別。”曾宸光再次提醒道。
“Yes,sir。”遠辰給他行了個軍禮,鏗鏘有力地保證,“從現在起,我陳海不近女色,不近男色。”
曾宸光本來緊繃着的臉被她逗笑了,這個小女人越來越調皮了,調皮地讓他一刻都不想離開,與她在一起的時光真是美好。
心情短暫的幸福之後,曾宸光又恢復了特有的冰川臉,事實讓他不能浪費時間,還有最重要的事情沒有做呢。
“別貧了,下午咱們去圖書館,給你買一些書。”原來在遠辰呼呼大睡時,他在絞盡腦汁地想怎樣才能讓遠辰在家不寂寞:遠辰一個人在家時,可以看看書解悶。
“買書?”遠辰奇怪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我覺得還是先找工作吧!”
曾宸光皺着眉頭:“說說理由。”
“這幾天,我們一直喫喝玩樂,讓我明白了錢的重要性。我總得學會自己養活自己,不能一直不勞而獲靠你養我。”遠辰振振有詞。
“我願意。”這三個字曾宸光差點說出來,略一思索後,說:“你會做什麼呢?還是再等一段時間再說吧。”
或許過一段時間,趙智他們查出了遠辰的身份,只要合規,她就有希望在他身邊做他的生活警衛員,那他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就算遠辰一輩子不恢復記憶,他也願爲她守候一生。
“不要呀,我有一個想法。我覺得我可以給我新大哥做保姆,專門看孩子的那種,大哥的三個小孩可喜歡我了,我一定能夠勝任。”
遠辰信心滿滿。
曾宸光的臉色暗沉了,看來剛纔的提醒白費了,他悶聲說道:“剛剛告訴過你,保持距離,不許到他家去。”
遠辰吐了吐舌頭:媽呀,怎麼又想生氣了,不去就不去唄。
“那,那好吧。”遠辰馬上乖乖認輸,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活該被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