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遠辰剛從衛生間出來,嚴千遠急促地敲着門:“陳海,你好些了嗎?快開開門。”
“哎呀大哥,真是位好大哥呀!”遠辰拍着額頭,她此刻真不想要嚴千遠的關心。
“好了,好多了!”
遠辰開了門便往外走,絕對不能讓嚴千遠進屋,憑他的智慧,一定會看出一些苗頭的。
不過,有了衛生巾,遠辰也確實安心多了,舒心地對嚴千遠笑了笑。
嚴千遠托起她的下巴,見她嘴脣仍然蒼白髮幹,一臉擔憂地問:“非要硬撐?看你的嘴脣仍蒼白髮幹,怕是脫水。”
遠辰推開他的手,揉搓幾下臉頰,她真怕犟不過他,忙舉起小手信誓旦旦地說:“比剛纔好多了,你沒看到我都能笑了嗎?我只是缺水而已,我喝點開水,明天定好。”
遠辰又四下尋找,怎樣燒開水呢?
“大哥,你能給我整些開水嗎?”
“好吧,我信你。你休息一下,我給你燒水。”
嚴千遠把遠辰按到沙發上,打開了電視讓她看。
不一會兒,水燒開了,嚴千遠給她端過來,遠辰忙伸雙手去接。
“小心燙,你坐好,等會兒再喝。”嚴千遠把水杯放在桌子上,剛走兩步,又回過頭來說,“你休息時別鎖門,我方便照顧你。”
“這,這個……”遠辰語塞了,這怎麼能行呀,千萬不要呀,“大哥,我睡覺時喜歡把門鎖牢,從小養成的毛病……不然,睡不踏實的。”
遠辰這次百分百實話實說。
“行了,別找理由了。記住,別鎖門。”嚴千遠這次沒讓步,異國他鄉,生病可是大事,如果粗心大意,病情加重,別說老曾那關過不去,就連自己心裏也不是滋味。
遠辰悲催了,夜晚不鎖門,還讓她怎麼能安心入睡,體力還如何恢復?
她可憐兮兮地請求:“大哥……”
“不行,沒得商量。”
遠辰端了水杯一言不發地走進臥室,坐在牀邊,望着輕掩的房門,邊喝水邊思量着對策。
她思慮再三,橫下心來,爲了踏踏實實睡一覺,只能違命了。
“大哥,小弟不是有意違揹你的意願,你的好心小弟心領了。”遠辰狡黠地笑了笑。
她不但把門反鎖了,還把窗戶邊的坐椅搬了過來,抵着門,椅子邊上還放着已被她喝完水的空水杯,她又仔細地檢查了一下窗戶,嗯,很牢固,哈,萬無一失,就算嚴千遠有天大的本事,他也是先要打開房門的,那樣就會被她及時發現的。
“明日事明日再說,先過了今晚再說。”
遠辰舒展一下雙臂,放心大膽地躺在牀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不一會便進入了夢鄉。
嚴千遠由於心中擔心遠辰,便工作起來,當晚上十二點時,他來遠辰屋內檢查。
嚴千遠輕輕地推着門,推不動,他又加大了一點力氣,還是推不動。
“嗯?鎖住了。”
嚴千遠沒有惱,而是低笑一聲:“真像個女人,太小心謹慎了,看來‘病’得不輕。”
……
遠辰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大覺,神清氣爽,腹痛也全好了。她哼着歌上過衛生間後,纔想起門還被反鎖着。
遠辰顧不上洗臉刷牙,向蒼天拜了拜,然後急忙跑到門口,小心翼翼地搬開椅子,輕輕扭動門鎖:“老天保佑,保佑!”
她嘴裏不停地念叨着,慢慢拉開房門。
“哎呦,你——”遠辰大喊一聲,因爲就在遠辰要把房門打開時,嚴千遠正準備敲門,胳膊還舉着呢。
這次真嚇着遠辰了,嚇得她的小心臟一顫一顫的,考試作弊被抓得那種。
“好了?”
嚴千遠沒責問她反鎖門的事,而是關切地問她的身體。
“哦,他不追究,天助我也!”遠辰暗喜,她拍拍胸脯,逞能道:“一點小毛病而已,大哥你看,我依然精神煥發,銅牆鐵壁。”
看到遠辰體力恢復,神采依舊,嚴千遠憂慮盡消,高興地說:“好了就好。來,先喫早餐吧。”
他興致勃勃地拉着她坐在餐椅上。
遠辰也確實餓了,狼吞虎嚥地喫着麪包,又咕咚咕咚地灌下幾口牛奶,這才壓住了飢餓。她的這番操作讓嚴千遠刮目相看,這分明是一個朝氣昂昂小夥子呀。
遠辰沒注意到嚴千遠的表情,依舊大大咧咧地喫着早餐,還問嚴千遠:“大哥,遇到外人,我是叫你大哥呢,還是老闆呢?”
她以前也問過曾宸光這個話題,所以問起來一點也不拘束。
遠辰用手背蹭去了嘴角的麪包屑,邊嚼着麪包邊問。
這可是在國外,這麼重要的事得問清楚了,丟人可不能丟到國外呀。
嚴千遠慢慢嚥下一口牛奶,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又拿起一片面包,抹上果醬,遞給遠辰。
遠辰這才知道桌上盒子裏的東西的用途,調皮地吐了下舌頭,學着嚴千遠細嚼慢嚥起來。
“嗯——,真是太美味了,酸酸甜甜的。”遠辰讚不絕口。
“比起你常喫的米粥如何?”嚴千遠問。他在暗指曾宸光是小米粥。
“哈哈,各有千秋了。就我個人而言,小米粥配小籠包子,那是早餐之絕配。”遠辰可沒想那麼多,言無不盡,又問,“大哥,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嚴千遠心裏苦澀了一下,看來老曾沒疼錯人:“叫大哥吧,以後無論走到哪兒都這麼叫。”
他撕下一塊麪包放入嘴裏,看着遠辰的天真無邪,不禁浮想聯翩:
老曾呀老曾,你眼光真獨特,找到了這樣的活寶,這麼長時間了,我用心照顧,他仍不忘本。遠辰呀遠辰,你在哪裏,我面前有個與你相像的男人,你們到底有沒有關係?難道命運安排他來寬慰我的?還是替你來考驗我的?可爲什麼是個男的呢——跟個女人似的。不過也好,他是男人,我把他帶在身邊,倒不會有流言蜚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