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給不了一個有婦之夫任何承諾。
但也不能指責他結婚是錯的。
便沉默着，沒有說話。
沒等到她的回答，霍銘川的眼神暗了暗，隨後擡手摁了摁她的頭頂，“我想喫你做的菜。”
聞笑擰眉：“現在？現在我去哪裏給你弄……”
“給我煮麪。”
霍銘川說着，轉身倒在沙發上，疲憊地扯了扯領帶，單手撐着頭，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彷彿是在等她。
“……這裏連廚房都沒有……你是不是因爲心情不好所以在故意找我的茬？”
聞笑擰眉看着他，一張小臉沉着，忍不住嘀咕道。
霍銘川的眼神在她身後遊離了一圈，隨後寡淡地收回，站起身就要走。
“你去哪？”
聞笑問。
霍銘川扭頭看了她一眼，“換鞋，去我家。”
“……神經病啊大晚上的去你家，被人看見了怎麼解釋？”
“我從來不跟別人解釋。”
霍銘川說完，似是有些不耐煩了，伸手鉗住她的手腕，就把她從套房裏拖了出去。
“等下，我的鞋，我的鞋！”
聞笑的拖鞋甩掉了一隻，霍銘川也不管，將她帶到了電梯裏，還把車鑰匙扔給了她。
“你開車。”
“……”聞笑無語地看着他，終是把後面的話都嚥了回去。
算了，今天他心情不好，不跟他一般計較，有什麼要吵的，還是下次吧。
她如此想着，便開着車，送霍銘川回了他的公寓。
霍銘川一進門，就扔下外套，半臥在沙發上，微微闔着眼，閉目養神。
聞笑去冰箱裏看了一眼，依舊跟以前一樣，是滿滿當當的食材。
“既然家裏什麼都有，那就不煮麪了，我給你做點肉喫吧。”
聞笑一邊在裏面找食材，一邊主動跟霍銘川說話。
“嗯。”
霍銘川懶洋洋地應和了一聲。
“你要喫什麼肉，豬肉還是雞肉還是牛肉？”
聞笑又問。
“隨你。”
霍銘川的嗓音裏帶着濃濃的疲憊，是聞笑從未見過的模樣。
“沒想到你也有這麼喪的時候。”
聞笑嘀咕了一聲，就找了牛肉出來，準備給霍銘川烤肉喫。
也不知道以前是誰說八點之後不進食的。
“我是個人，不是機器。”
霍銘川嘆了口氣，低聲道。
“你現在纔像個人，以前跟機器有什麼區別。”
聞笑一邊收拾着牛肉，一邊嗆聲。
沙發上的男人輕嗤了一聲，擡手揉着眉心，周身放鬆了不少，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
“聞笑。”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聞笑以爲霍銘川睡着了，他才冷不丁地開口，喚了她一聲。
“幹嘛。”
聞笑問。
“沒什麼。”
霍銘川眸光轉了轉，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疲憊地站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發生了什麼讓你不開心的事情了吧，是你爸的事情嗎？”
“嗯。”
霍銘川點點頭，靠在旁邊靜靜地看着忙碌的她。
“你以後就在家裏給我做飯好了，給你開工資。”
霍銘川淡淡地說。
“我讀大學可不是爲了去給誰當保姆的，我當初那麼努力地讀書，就是爲了不再在姜家當保姆傭人！”
“誰說做飯就是傭人了？”
霍銘川寡淡地扯了扯嘴角，見聞笑的表情不是很好，便沒有繼續再說這個話題，轉而去了旁邊的餐桌，靜靜地坐在那裏，像個等待投喂的小孩子。
“你回去跟你爸吵架了？”
聞笑將烤肉端到他的面前，還從冰箱裏找到了兩罐啤酒，給他倒了一杯，剩下的留給了自己。
“宋嚴跟你說的？”
霍銘川問。
“沒有啊，宋嚴只是說你回老宅了，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跟你爸吵架了，這麼多年來，我就沒見過你因爲誰心情不好，也只有因爲你爸媽了。”
聞笑嘀嘀咕咕地說着，然後幫他包好了肉，遞到了他的嘴邊，“喫吧。”
霍銘川擰眉看了她一眼。
“我洗過手了，我還戴着手套，不會毒死你的。”
聞笑扯着嗓子解釋。
霍銘川沒說話，捏着她的手腕，就把肉喂到了嘴裏。
嚼了兩下，他看着聞笑充滿期盼的眼神，淡淡地說：“我收回剛纔說的話。”
“什麼話？”
“讓你來我家做飯的話。”
“……爲什麼？”
“肉太老了。”
霍銘川冷酷的下着總結，聞笑不信邪地自己吃了一口，還真是有那麼一點點柴了。
不過霍銘川嘴上是那樣說，手裏還是利落地拿起筷子，又吃了一塊。
“哎。”
看着他的樣子，聞笑忍不住重重地嘆了口氣。
“怎麼？”
霍銘川眉心一蹙，“讓你過來給我做飯，委屈你了？”
“我可什麼都沒說。”
聞笑撇了撇嘴，“那些話我已經說完了不想再說了，反正，你心情不好我今天才不跟你吵架的。要是你好好的來，我還是會跟你據理力爭。”
“翅膀硬了？”
霍銘川幽幽地擡眸，掃了她一眼。
“一直都很硬。”
聞笑抿着脣，“我之前只是因爲喜歡你，覺得喜歡你還有盼頭，現在誰會對一個有婦之夫產生什麼念頭啊，我是一個好人。”
聞笑嘀嘀咕咕地說着，霍銘川也沒有生氣，只是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我已經跟你說過了，只是讓你來我家做飯而已，沒有要讓你做小三。”
“……”
聞笑被他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乾脆一蹙眉，不說了。
“我結婚了，你很生氣嗎？”
霍銘川抿了一口啤酒，問。
“我沒有。”聞笑垂眸，“都在我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沒有什麼好生氣的，你不跟尹雲結婚，難道會跟我結？這不是活在夢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