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笑笑了笑，“那時候班上的學生都嘲笑我是個孤兒，沒有人要，還是姜傲的跟班，都欺負我，從那次您去了之後，就連班主任的態度，都好了很多。”
“所以您的恩惠，我到現在還記得。”
“我那時候也沒有想到，一個你，會把現在的事情搞成這樣。”
霍漣漪這句話一出來，聞笑的心頓時有些沉。
“我知道解釋了您也不會聽，但是這件事情，真的跟我沒有關係。”
“我也覺得在銘川那裏，你還沒有這麼重要。”霍漣漪寡淡地看了她一眼，“跟銘川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聞笑的表情一僵，垂下眼睫去。
“我倒是沒有想到，銘川居然會看上你。”
她不說話，霍漣漪又繼續開口說道。
“我也，沒想到。”
聞笑乾笑了聲，低聲答。
“銘川這個人，心思縝密，從來不會爲了什麼人付出真心，他小時候就被拋棄，養成了這種性格，我倒是沒想到，他還會爲了你，敞開心扉。”
“也沒有敞開心扉。”聞笑垂眸笑了笑，“我也不瞭解他。”
“從他成年到現在，身邊沒有一個女人，除了你，就是現在結婚的尹大小姐，但現在已經很明顯了，尹大小姐不過是他人生中的一步而已，我就是想不明白，爲什麼他會把你留在身邊。”
霍漣漪說着，擰眉掃了一眼，“感覺你跟他的理想型，一點都不沾邊。”
“是我先喜歡的他。”聞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畢竟那時候他就那麼優秀耀眼，我總是跟在他的後面，後來也是我先主動的……”
“我就知道。”霍漣漪輕笑了聲，“銘川身邊主動的鶯鶯燕燕那麼多，他從來沒有正眼瞧過別人。”
“對不起，給你們添了這麼多的麻煩，您好心收留我，我還總是惹事，以後我會離開霍先生的……”
“你要離開？”
霍漣漪擰眉問。
“是。”聞笑點點頭，“我早就想走了，只是這段時間一直有事情耽誤，被霍先生髮現了，一直盯着我不方便行動，現在又被叫到了別館，不然的話我現在應該帶着我的奶奶去別處生活了。”
聞笑沉聲說着，一擡眸，才發現霍漣漪的表情不是太好。
“你早不走晚不走，現在事情鬧成這樣了，你又想一走了之？”
“……”
聞笑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
她現在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她留下來也要被罵，說要走也會被罵。
“那您的意思是……”
“事情已經鬧成這樣了，你不僅不想着解決，不想着寬慰銘川，你還想就這麼一走了之？你走了，事情就能解決了？捅下的這麼大的簍子，就能當做無事發生了？”
聞笑被霍漣漪罵的狗血淋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現在事情遠比你想象的複雜，你走了之後也不會好過的，你以爲得罪了尹家，他們會就這樣放過你，你簡直是在做夢，還有霍家老宅的人，你也不是沒見過，他們像是喫素的人麼？要不是銘川把你帶來這別館，你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在外面。”
這些，聞笑之前就已經想到了。
她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會一直乖乖地待在別館的。
“給銘川一點時間，老老實實地待在別館，別天天想着要走要走的，到時候惹怒了銘川，我也不會管你的，就任你自生自滅吧。”
聞笑被霍漣漪幾句話說的說不出話來，只垂着頭，“我知道了，霍夫人，您別生氣了身體要緊。”
霍漣漪終是沒再多說什麼，問道：“幾點鐘了？”
“十一點半了。”
聞笑看了一眼時間，低聲道。
“這麼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我不想回去，您在醫院裏住着，我也睡不着覺。”
聞笑說着，找來一張薄毯，“我就在沙發上睡覺，您有什麼不舒服的就叫我，我睡眠很淺，一下就聽見了。”
聞笑說着，就披着毯子，在沙發上蜷成了一團，霍漣漪也沒有力氣跟她多說些什麼，只幽幽地嘆了口氣道：“當初你的父母要是不拋棄你，現在你應該會成長得很不錯。”
說起父母，聞笑的表情暗淡了些。
“上次我聽銘川說，找到了你的親生父親過來，怎麼還落魄的到處流浪？”
“他們也不是真心想接我回去，我就從那個家裏又出來了。”
“你是不是傻？那個家裏現在有你的一半，聽說現在你的親生父親混的還不錯，還跟銘川的公司有合作，你要是聰明一點，現在半邊家產就已經到手了。也不知道腦子裏在想什麼東西，怎麼會笨成這樣。”
霍漣漪的話語雖然帶着刺，卻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聞笑乾笑了聲，“確實，我當時不應該那麼激動就回來的，我應該先把我的份拿到手纔是。”
“你就是這麼蠢，纔會被那些人捏圓又捏扁，誰都能過來欺負你，姜山第一次找你的時候，你怎麼不跟我說？你蠢，自己憋着什麼都不講，後來呢？還逃得掉嗎？”
“您說的對。”
聞笑垂着眼睫，聽着霍漣漪難得的訓斥聲，嘴角帶着笑。
霍漣漪說了半天，看着她居然還心大得笑得眉眼彎彎的，表情頓時沉了下來，“你現在變成這樣都是你活該，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您這樣跟我嘮叨，居然讓我感覺好像我媽還在身邊一樣，我印象中我媽也總是反着說話，明明是關心我的，就會張嘴訓斥我。”
“別，我要是有你這種女兒，遲早要氣死了。”
“嗯……”
聞笑點點頭，抿脣笑了笑，“霍夫人，您休息吧，半夜可能還要給您空腹抽血，估計會吵醒您，明天還要做檢查，需要好好休息。”
霍漣漪掃了她一眼，翻了個身，聞笑關了燈，留了兩盞地燈，才重新躺回了沙發上。
深夜，迷迷糊糊間，她感覺自己的身上有動靜，她驀地從睡夢中驚醒，一睜眼，就看到一個黑影正坐在她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