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上了幫忙的小鬼,而且又不是趴在我背上,有什麼好擔心的?”胖子撇了我一眼,顯然是在內涵我被陰氣入體,能夠輕易被髒東西上身。
我白了他一眼,起身繼續尋找出路。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胖子手電筒突然一晃,整個人後退了兩步,如臨大敵一般亮出了手中的符咒。
“怎麼了?”我一直往頂上和牆壁上看,畢竟我們要出去自然是向上而不是向下,胖子是一直在看着下面,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出了問題之後我便立刻回頭,看到他用手電依舊在照着下面,擺手招呼我過來看。
“怎麼了?”我一邊說着一邊往下看,發現一張猙獰的鬼面從黑暗中飛速的朝我所在的地方竄了上來。
攀爬速度之快,眨眼便是兩三米,或許不出幾個呼吸間就能到達我們所在的平臺。
我一把拉住胖子,後退到了牆壁旁,遠離了那具棺材。
“你幹什麼?”胖子不解。
我已經認出來那些鬼臉其實是張開了翅膀的鬼面娥:“別動,這些東西只要不惹怒就應該沒有攻擊性,我下來的時候洞口全是這種東西。”
胖子半信半疑的看着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話。
那些蛾子爬了出來,趁我們的注意力都在蛾子上面的時候,有一隻乾枯的手緩緩搭在了平臺上。
我正納悶,緊接着就看到一個人頭露了出來。
胖子臉都綠了,但又不好出聲驚動這個努力攀爬的東西,只能轉過頭來用眼神瘋狂示意我。
“這也在你的意料之中?”
我搖頭又點頭,蛾子我知道,屍體真是意外。
胖子有點懵,顯然沒理解我的意思,不過也沒有做出什麼過分舉動,我倆用陰符隱藏了自己的生氣,看着那東西動作僵硬的從地下爬上來。
“它被寄生了!”等露出全貌,我不由得驚呼一聲。
它的麪皮已經不是腐爛露出白骨,而是被一隻巨大的蛾子取代,那隻蛾子趴在它臉上,似乎把自己的觸角全部都塞了進去作爲固定。
張開的翅膀覆蓋在那個人的臉上,作爲它的麪皮而存在,上面那隻活靈活現的人臉。甚至能夠清晰的看到翅膀的紋路,勾勒出了鬼臉面部縱橫的溝壑。
此刻就十分安靜的趴在那句屍體上,屍體帶着它一步一步爬上來,而那屍體也不是幹扁的,他的皮下鼓鼓囊囊,皮膚光滑無比,顯得有些臃腫。
在細細看去,發現了一些鼓起來的皮肉之下,有什麼細小東西在裏頭蠕動。
我跟胖子同時轉頭,兩人對着空地乾嘔,吐不出一點東西來。
“這東西是怎麼控制住屍體的?”我疑惑,像這種死後被動物寄生,以血肉作爲養料繁衍後代的劇情並不少見。
像大海中的鯨落,一死萬物生。
但是能讓屍體動起來,這玩意兒就有點邪乎了。
難道說屍氣跟鬼面娥結合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這玩意兒很好解決,不過黑暗中鬼面娥數不勝數,真打起來萬一沒勝算,成養料就划不來了。
反正已經遮蔽了活人氣息,我們看着屍傀一步步走過來,垂在一側的手臂已經撕裂,露出裏面乾枯的肌腱,裏頭似乎有幾隻蟲腿連接斷骨之間,讓這條手臂沒有掉下去。
它搖搖晃晃上來,看都沒有看我們一眼,速度極快的扒住了牆壁。
我跟胖子趕緊讓位置,屍傀爬在那裏,像是老僧入定一樣突然一動不動。
它的臉貼在牆上,那張可怖的臉被壓的扁平,後面也有衆多屍傀爬上來,還有一些在平臺外的牆上,前赴後繼,都扒在牆上一動不動。
更多還是沒有屍體的鬼面娥,簇擁着爬滿了整個山壁。
它們都張開翅膀,就像牆上長了無數張臉一樣,我跟胖子身邊也過去一些,細微的聲音響起,這些蟲子彷彿在啃食什麼東西。
場面實在詭異,我跟胖子手持火符,隨時準備出手。
它們的速度很快,眨眼間像埋在了牆壁裏一樣,一寸一寸往裏面縮。
“這是在喫牆?”我下意識看了眼平臺和山壁的連接處但願這幫東西不會把臺子啃斷。
胖子若有所思:“它們的反應有點奇怪。”
控制屍傀的鬼面娥似乎更着急,幼蟲操縱着屍體在扒山縫,弄了半天,半個身子就已經埋進了牆裏。
“這也太巧合了,咱們被困沒多久,這些蟲子就開始喫牆。”我感嘆道,也許是冥冥之中好運纏身,在這墓裏要命的東西多,但扭轉命運的情況也不少。
隨着逐漸深入,屍傀挖出來的路也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胖子聽後搖了搖頭。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我問。
“這個洞不像是給咱們準備的。”胖子不確定道,他並非跟我一起下來,許多細節疏漏也正常。
我心裏忽然升起一個奇怪的念頭,由於實在太過荒誕,說出口的時候多了幾分猶豫:“總感覺它們像躲避什麼?”
完全沒有攻擊我們的意思,胖子也放鬆了警惕,鬼面娥雖然還在上來,但終於放緩了速度,層層疊疊,一堆鬼臉湊一塊還挺壯觀。
它們似乎不會在平臺上停留,聽完我的話後胖子直接拿了手電靠平臺邊緣往下照。
我湊過去,在他旁邊伸脖子看,目光一探,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力徑直朝我襲來,像一道目光,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緩緩睜開了眼睛。
我呼吸一窒,心說怪不得蛾子要跑,換我我也得走啊。
“能看的清下面的東西嗎?”胖子的聲音忽然從我身邊響起。
我搖頭,他手電都沒照到我怎麼可能看得到,明擺着爲難人。
胖子胡亂嗯了一聲:“別看了,再看要出事。”
我心頭也縈繞着一種不好的預感,沒等胖子說完就縮頭不看,但是心裏依舊癢癢,這股壓迫力裏沒有陰氣,反而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你有頭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