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印象中,龐周丹跟他說的凌雲閣是一個地方,找一個叫鳳凰的接頭人,怎麼成了一本書?
“一次偶然的機會奴家聽見我娘和她相好聊起凌雲閣的事,我娘說上面的人讓她想辦法找到凌雲閣這本書。
具體在哪隻給了個大概位置,說是在江南,我娘派人打聽過了,那本書在無極閣裏。”
紫柔說完之後撲閃着美瞳看向趙靖宇。
無極閣的名字趙靖宇當然印象深刻,這是無極劍聖平時修煉的閣樓,將這樣一本書藏在無極閣裏,想必這本書藏着無窮的祕密,否則不需要無極劍聖親自看管。
趙靖宇把目光投向牀邊的紫柔,對她的話他只信一半,這個女人詭計多端,比她那個老孃都難以對付,真不能把她當成尋常女人一樣看待,是真是假需要自己去考究。
“趙公子如若不信,可以帶上奴家去江南親自驗證一下,如有半點虛言,奴家任憑趙公子處置。”
紫柔似乎看出趙靖宇心中所想,趁機補充道。
“萬一是你娘說錯了。”
“那奴家只能認栽,換句話說,這樣對公子似乎也沒有多大損失。”紫柔見趙靖宇朝她走來,心跳也陡然加快。
“紫柔姑娘是想借劍聖老人家之手殺了我,以解你的心頭之恨?”
趙靖宇走到她的身邊,身體微微前傾,逼得紫柔雙手撐在牀上,兩人一個仰頭一個俯視,一時間四目相對,近在脣間。
“趙公子是你想要知道凌雲閣的事,並非奴家逼你,如若不相信,趙公子大可現在就殺了我,何必苦苦相逼。”
紫柔咽咽口水,雖然緊張,但說話還是滴水不漏,連趙靖宇都暗自佩服她的心理素質。
“你當真我不敢殺你嗎?”
說着,趙靖宇的語氣中徒增殺意,一旁的牀頭燈的火苗不知什麼原因,也適時晃動一下。
紫柔緊張的吞吞口水,輕咬嘴脣,眼眸靈動,卻不再說話。
她在青樓裏見過各色人等,哪個不是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被自己玩的團團轉,甚至有土豪願意廢掉正妻,傾家蕩產娶她爲妻。
多少人爲了爭奪她,私下挑起多少紛爭。
可眼前這個傢伙她實在看不透也摸不透,猶如一個巨大的深淵,有時喜怒無常,吊兒郎當,有時洞悉一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他總會猜透對方心思,紫柔都不知道到底那張面孔是真正的他,和這樣人在一塊只會覺得智商被壓制,只能乖乖聽從安排。
趙靖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的舉動,在微弱燈光的照耀下,那張精緻的臉蛋倒讓他有點心癢癢,身體上忍不住有了些許反應。
但他馬上想起院長常說的一句話:最漂亮的女人心機最深,最容易讓一個男人失去判斷事物的本質。
“你真是個禍國殃民的存在!”
趙靖宇說完這句話時,恰巧紫柔披着的貂皮風衣滑落了,露出雪白的香肩。
紫柔故意看了眼自己的肩膀,又眼含秋波的看向他。
“趙公子此話何意?”
語氣比他打王者農藥裏妲己的臺詞還酥軟。
趙靖宇當時就想摁住她一頓摩擦。
這妞媚人的技術真是堪稱一流,要不是身爲婦產科大夫,閱女無數,加上職業操守,他都要頂不住了。
漂亮的妹子真是禍國殃民啊!
趙靖宇收起目光,馬上撤回身體,重新坐回梳妝檯前,語氣重歸冷淡,用不容反駁的口吻問道:“說說你爲什麼要去江南。”
紫柔原以爲他真的要殺了自己,又或者趁機凌辱自己,沒想到卻什麼都沒幹,眼裏對趙靖宇又多了一絲朦朧之意。
“奴家說過了,奴家本是梁國人,北元不是奴家該待的地方。”
“何必掩飾,其實我已知曉你和你孃的事,說出來又何妨?”
要是有一天真落入他手裏,非讓這娘們爲自己生上一窩崽子,不爲別的,就是想看她被自己征服的感覺。
還是希望別有這一天。
紫柔心頭一驚,臉上的訝異之色轉瞬即逝,她調整一下坐姿,看起來像是被趙靖宇說中要害。
“公子此話何意?公子這是要幹嘛?”
紫柔見趙靖宇走到牀邊,從手腕處掏出幾個小瓶子擺在牀上,心頭更覺得疑惑。
“我略懂醫術,平時出門都會帶些跌打劃傷之藥以備不時之需,你臉上的傷再不處理,明早準腫的跟包子一樣,還怎麼接客。”
說着,趙靖宇從中挑出一個小瓶子,將瓶塞去掉放在一邊,然後從瓶子中倒出一點濃稠的液體在食指上,液體呈紅褐色,無色無味。
爲什麼說女人是個敏感的動物,因爲她們會非常在意每個細節,心理防線淪陷往往在這個時候。
紫柔沒想到趙靖宇會注意到自己臉上的巴掌印,更沒有料到他在自己三番五次想置他於死地的情況下,還能貼心的爲自己敷藥療傷。
說實話這天下除了死去的爹爹,也只有此人了。
她看着趙靖宇在燭光下的側臉,頓時心中無盡的委屈一齊涌上心頭,兩行熱淚也從奪眶而出,默默的順着鼻翼流下。
趙靖宇認真的擦着藥,突感手頭一熱,回頭一瞧,原來她一雙美眸盯着自己,眼角還流淚了。
於是有些摸不着頭腦的問道:“哎,你哭什麼,我又沒幹嘛?”
“張怡不是我親生母親。”
“難怪下手這麼狠!”趙靖宇嘴上說的輕巧,心中卻很震駭。
他口中所指之事,只是認爲張怡打了她,並不知道張怡居然不是她親身母親這件事。
“我的記事起就生活在這醉仙居里,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直到有一天最愛我的養父臨終前把我叫到牀頭,跟我說了我的身世,我才知道一直以來,她們都一直在騙我。”
“養父死後,養母想知道養父臨時前跟我說了什麼,我沒有告訴她,有一天我看到她和那個賤男人糾纏不清,對我的態度也發生改變。
我開始討厭他們,想要逃出這個牢籠,她只把我當成賺錢的工具,根本不會顧及我願不願意。
後來發現不管怎麼逃,始終會被抓回來,一次比一次看的緊,所以我不再逃了,而是越來越喜歡看男人被我玩弄於股掌的感覺,讓我很有成就感。”
趙靖宇本來還同情她的身世,但聽得後面幾句話,渾身都起雞皮疙瘩,這妞真能處。
不過看着眼前佳人流淚,不似矯揉造作,又泛起一絲同情心,幫她擦着藥水,有意無意的問道:
“紫柔姑娘的身世是?”
紫柔吸吸鼻子,委屈的回答:“梁朝臨川王趙棠。”
趙靖宇眼骨碌一轉,開始在腦海中搜索這個名字。
臨川王趙棠本姓唐,由於他姐姐是太上皇的寵妃,特賜姓趙,封地臨川,也就是現在的江西撫州。
按照這麼說來,自己還是她的堂哥。
“所以你去江南是爲了找你親生父親,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他還能認你?”
“養父臨走前給了我一塊長命鎖,是我被抱走前戴在脖子上的,在我梳妝檯裏面的暗格裏,公子可取來一看。”
趙靖宇按照她的指示移開梳妝檯,果然看到牆上有一個暗格,他從裏面取出一個盒子,打開一看真有一塊金器打磨而成的長命鎖,中間刻了一個繁體棠字。
“我的真名叫趙海棠。”紫柔神色黯淡的說道。
探得虛實的趙靖宇心中疑惑全部解開,看樣子自己這招避虛就實起效果了,所以多讀兵書還是有那麼些好處。
自古套路深,有時候想要知道真相無套路不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