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靖宇看了眼牀上的紫柔,又把目光落在這塊長命鎖上。
他左右翻看,哼笑道:“呵呵,趙海棠,名字不錯!”
“若按輩分,公子還是奴家的哥哥!”
紫柔說這話的時候還特意把哥哥兩字加重了些,似乎在提醒她也是梁朝的皇室。
只不過她的父親並非直系血脈,而是官家特賜的趙姓皇族,雖說是異姓,但論輩分還是理當如此。
“哥哥就算了,趙某人來這可不是認親!”
趙靖宇眼睛瞄了她一眼,心想自己並未透露出自己的世子身份,倒是這妞連他的背景都調查的一清二楚,真是費盡心機啊。
紫柔並未答話,而是左腿搭在右腿上,白皙的右手撫摸纖細的小腿,表情失落,但動作卻似調情,一副楚楚可憐又不禁令男人把持不住的樣子。
如若不是趙靖宇在婦產科待久了,真會讓他有些神情恍惚。
只能說這妹子太會了,這要是娶回家,一般男人不得天天保溫杯裏泡枸杞,不然這腎還真招架不住,別說走路了,繡牀都下不去。
趙靖宇收起雜念,將長命鎖重新放回,用梳妝檯擋住暗格,待一切恢復原樣,他拍拍手上的灰塵,準備問下其他問題。
結果一轉頭卻發現她正一邊抽泣一邊拿起那個藍瓶子端詳。
好傢伙,那是趙靖宇裝汗苗喜雨散的瓶子,剛剛拿藥的時候給一塊拿出來了,這要是被她吸進鼻子裏去,那後面的問題還問個毛線。
他老臉一紅,一個箭步奪走紫柔手上的藍瓶子,將其塞進自己袖口裏。
“哥哥還是對奴家不信任?”
紫柔失落的說道,對趙靖宇的這個舉動多少有些失望,一個瓶子而已,都不讓她看一下。
趙靖宇靈機一動,忽悠說:“我這個瓶子裏面裝的是奪命散,千萬不能打開,要是聞見容易丟了性命。”
紫柔眉頭一蹙,沒再說什麼,在她印象中只有那些無恥小人才會幹這種暗器傷人的玩意。
“你還是叫我趙公子吧,哥哥就算了,聽着彆扭,不過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爲何之前不是毒針就是想砸死我?”
紫柔眉毛輕佻,臉紅道:“如若當時說了,以趙公子的心思縝密,斷然不會輕易相信,況且當時趙公子想輕薄奴家,那奴家只能那般!”
“輕薄你?紫柔姑娘,我當時可什麼都沒做,頂多就摸了摸臉,這也算輕薄?”
紫柔卻眉頭一蹙,可憐巴巴的說:“趙公子說什麼就是什麼!”
趙靖宇真想拿塊豆腐撞死自己。
只好一邊收拾牀上的其它藥瓶一邊故意轉移話題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回江南?”
紫柔目光灼灼的看向他:“趙公子拼命打探關於凌雲閣的事,不就是在調查上京諜報網不是嗎?”
趙靖宇沒把藥瓶子放入袖中,而是不緊不慢的放進內襯之中,對於紫柔的話,他除了心中略微驚訝之外,並沒有表現在臉上。
“你也是諜報網一員?”
還沒等她回話,屋外門口突然傳來腳步聲,緊接着是兩個一男一女的對話,趙靖宇和紫柔兩人迅速對眼一下,知道又有人要來查房了。
這特喵的還讓不讓人睡了。
果然不等那人敲門,房門便被打開了,進來一個丫鬟打扮的女人,她眼神犀利的掃視屋內一番,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見紫柔躺在被窩裏也只是客氣的點了點頭。
“紫柔姑娘可曾有什麼異常?”
“梅姨,有無異常你們比我還清楚,何必問我?”
梅姨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怡姐也是擔心紫柔姑娘的安危,讓我過來瞧瞧。”
她見窗戶洞開,心頭犯疑,臉色沉下來,給門外壯漢一個手勢,讓其繞道窗戶外面查看,自己則小心翼翼的走過去。
此時,紫柔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自己的脖子。
突然,圍牆上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貓叫,嚇得梅姨心頭一顫,捂住胸口後退一步,一雙泛着白光的貓眼正盯着她看。
原來是一隻野貓,還以爲是什麼,弄清原因之後,梅姨順手將窗戶關上,也解除了戒心。
“晚上休息要把窗戶關上,不然容易着涼,好好休息吧。”
梅姨關切的說道,在路過紫柔牀前時,她又停了下來,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折返到紫柔的牀邊,俯下身子聞了聞,眉頭微微一皺。
“你塗藥了?”
“梅姨是沒有看到我臉上的巴掌印嗎?”紫柔冷冷的回答道。
梅姨偏頭一看,果然紫柔右臉上有一個清晰可見的巴掌印,她咂咂嘴什麼都沒說,準備走出房間的時,紫柔叫住她。
“希望梅姨下次進我房間敲個門,對你沒什麼壞處!”
梅姨咧嘴一笑,朝她點了點頭,隨即面無表情的開門出去了,一直聽到關門聲紫柔才鬆了一口。
她把被子掀開,趙靖宇正不要臉的緊緊摟着她的腰,就和一根藤蔓纏住老樹一樣,臉貼着她的肚子,頭都抵她胸部上了。
要不是剛剛往上拉了拉被子,趙靖宇的一撮頭髮就露在外面了。
不過幸好他機智,鑽進被窩前把窗戶打開,將梅姨的視線轉移到窗戶那邊。
趙靖宇一直躲在被窩裏吮吸着紫柔身上的少女體香,抱着軟軟的身體有點把持不住,先是腹部一陣熱浪習習,再後來底下都來反應了,直接頂在紫柔的大腿上。
當時梅姨就俯身在側,隨時都可能發現他。
紫柔也感覺到有燒火棍一樣的東西貼在她大腿上,如果當時露出破綻,梅姨肯定會知曉,所以一直面不改色,強裝鎮定。
“走了?”趙靖宇眼前一亮,探出半個頭問。
紫柔點點頭,尷尬的臉一下子紅了,平生第一次被抱着躺在牀上,而且姿勢還那麼不雅,平時她接客都沒有這麼大尺度,最多就陪陪客人把酒言歡,更多的是撫琴彈奏。
趙靖宇勾着身子,從紫柔的身體上起來,又勾着身子坐到梳妝檯前的椅子上,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好到哪去。
雖說是自己佔了便宜,但這便宜還不如不佔,首先得有耐性,其次還要壓得住火。
爲了緩解一時沉默的氣氛,趙靖宇撓撓頭開口問道:“她是誰啊,看起來很囂張?”
“我養母的貼身婢女,她是過來看我有沒有什麼異常。”
紫柔幽幽的看了趙靖宇一眼,繼續說道:“趙公子是已經調查到諜報網的事了嗎?”
趙靖宇咧咧嘴,右手撐在膝蓋上,託着下巴回答:“你只要回答我你是不是諜報網一員?”
紫柔直起身子,目光堅毅的回答道:“不是!”
“那就行了。”
趙靖宇臉上始終掛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覺得今晚的目的達到了,便起身走向窗戶。
站在窗前,他頭微微一偏,意味深長的說:“如果有機會回江南,我會通知你。”
說完便打開窗戶一躍而出,紫柔跳下牀追到窗邊,微弱的星光下,只看到一團黑影抱着那條野貓消失在圍牆之外。
紫柔扶着窗臺,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這傢伙真的壞透了,原來那一隻貓是他放的眼睛,難怪見到別人會叫,見到他那麼乖。
“如果他回到江南,天下是不是會更好玩些!”紫柔的眼睛一時之間柔情似水,望着趙靖宇消失的地方,嘴上喃喃自語道。
上京城的夜晚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遠處傳來打更人的鑼鼓聲,說着“天乾物燥,小心火燭”的話,隨後又陷入一片寂靜。
大街上一羣巡城士兵邁着整齊的步伐從一條街拐進另一條街。
他們身後一道黑影帶着一雙卡姿蘭的大眼睛一閃而過,腳步輕盈,以至於沒人注意到後方有東西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