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醒來,一地狼藉,而俞晚不見蹤影。
想到俞晚一晚上都待在霍衍那邊,許君羨這心,就像是被浸泡在檸檬酸水裏,又酸又澀,隱隱還有點苦。
他收拾了一下自己,覺得自己不能就這樣放任俞晚繼續待在霍衍那邊。
不然他們就真的要舊情復燃了。
敲響霍衍那邊的房門,聽張赫說俞晚早上就回去了時,許君羨整個人不由愣在了那。
之前斷片的記憶忽然涌了出來。
想起俞晚那震驚加難以置信的神情,許君羨擡手扶住額頭,一臉懊惱。
他不該喝酒的。
顧不上多想。
許君羨趕緊讓人去尋俞晚。
俞晚出去之後,就沒有再回來了。
她去了遊輪的清吧。
清吧有人在彈唱,也有人在品酒。
不像城市裏的酒吧,燈紅酒綠,人多混雜。
遊輪的清吧顯得很悠閒清靜。
沒有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只有抒情的小提琴聲。
舞池裏,男女們跳着華麗而優美的國際舞,很是賞心悅目。
可惜俞晚卻無心欣賞。
她雙手託着下巴,坐在清吧的弧形吧檯前,滿腦子都是許君羨酒後跟她表白的事情。
想了一早上,俞晚都沒有想好自己日後要如何面對許君羨。
就真的太突然,太令人措手不及了。
俞晚這一生曾冷漠無情地拒絕了許多追求者。
她向來拖泥不帶水。
可這一刻,她猶豫了,她迷茫了。
她無法以過去那般無情的態度對待許君羨。
因爲他是她最不能傷害的人。
一早上,俞晚都在撓頭。
心煩意亂的俞晚想要找林染說說話,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帶手機出來。
確切地說,她的手機掉海里了。
“晚兒。”
身後忽然傳來許君羨溫和清潤的聲音,俞晚背脊一僵。
幾乎是瞬間,便想起了早上他醉眼朦朧,捧着她臉頰,滿眼情意地說,“晚兒,我不想當你哥哥了。”
俞晚心跳略快,有無措,有慌張,也有不知道面對的惶然。
“怎麼一個人待在這?”
許君羨在想要怎麼把昨晚的事情圓過去。
有些事情,不是躲避就能逃避得掉的。
俞晚深呼了一口氣,回頭朝許君羨莞爾一笑,“之前一直都沒空出來逛一逛,如今週年慶圓滿結束,便想着出來走走了。”
見她和之前的態度無異,許君羨驀地鬆了一口氣。
“怎麼不叫我一起?一個人有什麼好玩的。”
許君羨在俞晚身旁的位置坐了下來。
兩人離得還挺近的,俞晚稍微挪動了一下手,就能觸碰到許君羨擱在弧形吧檯面上的手了。
以往不覺得這個距離有什麼不對的俞晚這會兒渾身不對勁。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把手從吧檯上放了下來。
她有點不自在地挪了挪身體,與許君羨稍微拉開了一點距離,“你當時喝醉了,我就沒有喊你了。”
許君羨看着俞晚這反應,眸底不由一暗。
“喝酒傷人,能不喝還是不要喝了。”
俞晚並沒有去詢問他爲什麼喝酒,也沒有提他昨晚酒後吐真言的事情。
既然他不記得了,那她就當沒聽到吧。
俞晚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事。
想着能當沒發生過就當沒發生過。
不然以後都不知道該怎麼相處。
許君羨也是這般想的,他點點頭,自以爲這件事真的能就此翻篇,“嗯。再也不喝了。”
末了,他又問俞晚,“喫過午飯了嗎?”
“還沒。”
俞晚搖頭。
“走吧,一起去。”
許君羨下意識伸手去攬她肩頭。
然而在伸手的瞬間,俞晚卻宛如驚弓之鳥,猛地一躲。
跟着……
她就直接摔地上了。
俞晚躲的突然,加上她的行爲讓許君羨錯愕,所以許君羨就沒能第一時間拉住她。
俞晚這跤,摔得有點狠。
屁股都麻了。
許君羨的手還揚在半空。
他滿是錯愕地看着俞晚,“晚兒?”
屁股先着地,俞晚疼得直咧嘴。
不過這會兒俞晚可顧及不了這些。
看着瞳孔錯愕中隱隱几分受傷的許君羨,俞晚意識到自己反應太大了。
“抱歉,君羨哥,我……”
許君羨將手收了回去。
他垂眸,神色落寞地說道,“看來是哥嚇到晚兒了。”
俞晚下意識搖頭,“不是這樣的……”
許君羨苦笑,“我以爲我能瞞你一輩子的,沒想到,最後卻敗在了酒字上。”
“哥哥的愛不可怕的,晚兒別怕。”
知道俞晚一時半刻消化不了自己對她的感情,許君羨體貼地給她時間和空間,“哥給晚兒時間消化,但哥不希望晚兒日後像躲着洪水猛獸的躲着哥。”
“我讓祕書過來陪你。”
許君羨說完,直接轉身落寞的離去。
俞晚看着許君羨落寞寂寥的背影,心口那處,莫名地刺痛了一下。
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君羨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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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吧分開,俞晚一直都沒有再見過許君羨。
他託祕書轉告她,說他已經不住房間裏了,讓她放心回去住。
俞晚聽了祕書的轉達,心情很是複雜。
她知道,她在清吧裏的行爲傷到許君羨了。
這幾日俞晚沒有心情閒玩,幾乎一整日都在房間裏。
俞晚的房間有個露臺,沒事坐那兒看看海,還挺好的。
遊輪的最後幾日,俞晚既沒跟許君羨見過面,也沒有和霍衍見過面。
一趟遊輪之旅,將三人之間的關係推上了漩渦中心。
他們每個人都在漩渦裏掙扎。
可誰,都沒能逃過漩渦的吸附,深陷其中,無法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