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海洋看過的電影之中,有這麼一句名言來着。
你越反抗,我越強壯。
雖然。
這話用在眼下這一幕上,有點突兀,畫風大變。
但是。
倒也恰當。
賈張氏不撂着這樣的狠話還好。
隨着她來了這麼一句。
像牛二根、趙德珠等被她點名之人,則是衝着賈張氏拳打腳踢。
此時不給賈張氏一點顏色看看,更待何時。
對他們來講。
這個時候放過賈張氏。
待到此事結束以後。
也不見得賈張氏不會找他們的後賬。
既如此。
他們又何必跟賈張氏客氣。
雖然一個個對賈張氏動手動腳,但是已經沒有之前那般狂風暴雨,該矜持,該避嫌的,還是要剋制的。
“楊副廠長,如今這個老神經病已經被制服了,接下來怎麼辦?”
“是啊,楊副廠長,您說句話啊。”
“要不,報警,讓公安民警同志將她抓走,省的她在外面害人!”
“這倒是個辦法!”
“不妥!不妥!民警公安同志,維護治安,還沒聽說管理過神經病的。”
…………
關於如何處置賈張氏,衆人在獻言獻策的同時,也是犯了難。
與踊躍積極的一干大院住戶相比,大爺圈的三位大爺,臉色要難看了不少。
一大爺易中海還好一點。
二大爺劉海中板着臉,一言不發,那模樣跟老婆偷了漢子有的一比。
三大爺閻埠貴則是眼皮斜楞着,好像別人欠他錢一般。
造成他們這般表現的根本原因在於,衆人都圍着楊海洋轉了。
他們這三位大爺,既是民衆選舉產生,也是街道任命的。
不是官,勝似官。
也就是不在體制內罷了。
除此之外。
權力也好,地位也罷。
跟正兒八經的體制內成員,有的一比。
在楊海洋還沒成爲紅星軋鋼廠副廠長之前。
他們就是院裏的絕對權威。
只要院裏出了什麼事情。
他們便是拍案定板的那一夥人。
可如今。
不知道啥時候開始,權力好像無形之中流逝殆盡了。
尤其是對於二大爺這麼一個一心想着當官,沒有權力在手就渾身難受的主,來說。
這是最讓他受不了的。
在廠裏,被楊海洋排擠,先是從車間發配到廁所,後來更是直接被攆滾蛋了。
這個仇,已經讓他如鯁在喉了。
如今。
在大院裏,又發生了這種情況。
這讓他如何受得了。
如果在家,威望也被楊海洋碾壓下去,這不等於要了他的老命了。
吭吭的聲音響起。
三位大爺之中的二大爺劉海中,率先開口了。
“楊副廠長!”
一聲尊稱從劉海中口中響起。
看似客氣。
實際上。
這話帶着夾生與麥芒來着。
之後。
劉海中盯着楊海洋,說道:“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我纔是院裏的二大爺。是羣衆選舉與街道任命的大院負責人之一吧!”
赤裸裸的提醒,話裏話外透着讓楊海洋擺清位置的意思。
兩世爲人。
對於劉海中這麼一個主。
楊海洋又怎麼可能聽不出來他話裏話外的意思呢。
“二大爺,誰也沒說你不是大院負責人之一啊。”
“不過,我有點聽不懂你這話的意思了。”
“你這個時候,說這話,是想要表達什麼呢?”
“這裏不是軋鋼廠,還輪不到你在這裏運籌帷幄。”
反正被軋鋼廠開除了。
劉海中是真的豁出去了,也不怕得罪楊海洋。
窗戶紙幾乎被捅破。
這老頭子情緒亢奮的說着:“他賈嬸這麼大年紀了,你怎麼忍心對她動手?還踹一腳讓她看看。你也是當領導的人,有你這麼當領導的嘛。”
找了這麼一個切除點的劉海中,就拿不尊老一事向楊海洋開炮。
楊海洋也算是看出來了。
這老傢伙玩起聖母婊來了。
“二大爺,你這話說得挺傷人的。”
“楊副廠長怎麼了?”
“剛剛如果不是楊副廠長及時出手,扼殺危機於搖籃之中。天知道任由賈嬸繼續下去,還會鬧出什麼亂子。”
“賈嬸有神經病,拿刀砍人的事情,大夥應該都看到了吧!”
“二大爺,那個時候,怎麼不見你仗義出手,拿出二大爺的風範。我沒記錯的話,剛剛好像你比誰閃的都積極!”
許大茂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說實在的。
這貨能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爲自己說話,倒是讓楊海洋頗爲意外。
畢竟。
紅星軋鋼廠的經濟損失,因爲他楊海洋拍板定案,讓許大茂的經濟收入也直接歸零了。
雖說楊海洋知道許大茂是個什麼樣的主,屬於奉上欺下之人;但是就算想巴結自己,因爲這件事情,也不應該讓他表現得如此積極踊躍啊。
望到此情此景。
楊海洋不免在心中感慨:大茂啊,大茂,可以啊!不枉費我勞心費力,幫助你家,更是幫你解決了一個,泥永遠也解決不了的問題。
而在感慨這話的同時。
楊海洋瞥了一眼躲在許大茂身後的婁曉娥。
而那女人,也在這個時候,看向他楊海洋,眼中充滿着幽怨,好像深閨怨婦一般。
顯然,這是需要別人照顧的節奏。
也怪許大茂能力不行,沒辦法伺候到位啊。
此時此刻。
因爲許大茂突然蹦了出來。
被打亂節奏的二大爺劉海中,那臉色耷拉的都能碰到地面上了。
“許大茂,這裏面有你什麼事情?顯你能耐了是吧!”
揹着手的劉海中,吹鬍子瞪眼着。
“二大爺,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
“什麼叫顯我能耐了?”
“咱做人得講理吧!”
“我也就是擺明道理而已。”
“這都礙到你了?”
許大茂回擊着。
也許是感覺到風頭不對。
本來劉海中還想再講兩句的。
可是看情況不妙,這老兒直接一甩胳膊,一副撂挑子的架勢:“既然都嫌我煩,嫌我胡攪蠻纏。那這事,我不管了,以後院裏發生啥事,也別找我。我爲羣衆操心費力,感情都是多餘啊!我閒着蛋疼,沒事給自己找不自在啊!”
“二大爺,你別動氣啊!跟個小輩計較犯不着。院裏還指着你主持大局呢!您可千萬不能退居二線啊!”
閻埠貴在這個時候急了。
不急不行啊。
他跟劉海中共進退。
大爺圈裏,只有他跟劉海中聯手才能壓制易中海一頭,更能震懾這院裏的一干住戶。
如今劉海中要撂挑子。
那在閻埠貴看來,他的利益就受損了。
劉海中要是不幹了,他閻埠貴這個三大爺,屆時還有幾分分量!
脣亡齒寒。
作爲文化人的閻埠貴,又怎麼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