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綱吉十動然拒。
並且聽着太宰治的這番話,莫名的有種熟悉的感覺。
他神情微妙地沉默了下。
“如果是我的話,”棕發的少年微微側過頭,面上帶着無奈的笑意,“如果是我的話,太宰君會感到【有趣】嗎?”
黑髮的少年眨了眨眼,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回覆。
“誰知道呢。”
他如此說道,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讓沢田綱吉無法看見他的真實表情,只聽得見他低低的笑聲。
“如果是沢田君的話,或許會稍微有趣一些吧?”
少年人嘿咻一聲單手撐着坐上路邊的欄杆,笑意吟吟地托住腮。
“所以,要試試嗎?”他像是引誘一般輕聲誘虹,“如果是沢田君的話,我一定會全力支持你代替森先生的。”
沢田綱吉終於找到既視感的來源了。
他捂住額頭,嘟囔了一句。
“真是可怕。”
太宰治:?
他眨了眨眼,難得迷茫了一下。
“所以……沢田君願意嗎?”
說得像是沢田綱吉點一點頭他就能撈起袖子給他衝鋒陷陣、一手將他捧上港口mafia的首領之位一般。
沢田綱吉沉默了一下。
他其實很想說你這樣做森鷗外知道嗎,可是想起前些日他跟在這兩個人並肩而行的微妙父子同框的即視感,又不由有些懷疑這是森鷗外的指示。
沢田綱吉:陛下……陛下何故造反啊!
……
中島敦醒來的時候,面對着的就是正在滴水的橋底。
不知道是露水還是什麼一滴滴地打到他的臉上,中島敦驟然瞪開眼,盯着橋底滿是苔痕的底面,伸出了一隻手。
這隻手蒼白、瘦弱,白色的短衫無法顧及的手臂上,隱約可見被鞭笞過後的鞭痕。
回來了。
中島敦不可思議地想。
在眼睜睜看着首領從高樓上一墜而下之後,他竟然回到了過去。
他下意識摸到了脖子,空落落的,曾經能夠讓他控制住自己變身時間、能夠讓他感知到自我的項圈已經不在他所熟悉的位置,這讓他感到萬分的不適應。
按理來說他應該是呆在孤兒院裏,等到弄清楚了情況,再跑出來的。
可是驟然失去項圈的不安定感迅速包裹了他,在察覺到自己似乎是回到了過去之後,中島敦的頭腦裏就只有了一個信念。
首領。
——他要找到他。
因此,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中島敦已經匆匆“逃”出孤兒院了。
可他雖然有着強大的願望,但這具身體不過是一個未經鍛鍊的小孩,因此跌跌撞撞逃到這種地方之後,中島敦就堅持不住地睡去了。
他看着自己的雙手,這雙手似乎與一般人沒有任何差異,只是有些過分瘦弱,看起來過得並不怎麼好。
——完全看不出這是一雙能夠輕而易舉將人撕開的雙手。
看着自己的這副模樣,中島敦稍微放下了些心。
看起來現在他的夜晚似乎還沒有完全“虎”所控制,好歹在醒來的時候是原本的模樣。
中島敦在嘗試聯繫控制力量的時候就常常遇到睡着睡着自己的爪子就變成虎爪的事情,爲了不遭到首領的斥責和看輕,常常努力裝作什麼事情也沒發生的模樣。
可現在想來那樣的笑意也是不可多得的,在黑暗的港口mafia裏,至少首領笑一笑,也能讓大家多幾分輕鬆……雖然一般來說或許會恰好相反。
思及此,中島敦微微呼出一口氣,準備繼續趕路,向着首領所在的港口mafia趕去。
但他坐起身,環顧四周,金色的瞳卻微微豎了起來。
——只見在他的四周,除了名爲“中島敦”的這一存在所躺着的地方,其餘的地方都已經是一片狼藉。
側面的橋底牆壁上,幾道深入牆壁的爪印大剌剌地呈現在他的面前。
中島敦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金色的瞳孔驟然瞪大,開始急促地呼吸起來。
首領……
必須要找到首領纔行……
他歪歪扭扭地站起身,這具身體長期遭受的刑罰讓他幾乎站不住腳,中島敦轉過身準備朝着目的地走去,然而,在他擡步的瞬間,從橋洞後面走出一個瘦減的中年男人。
中島敦在這個世界醒來的時候這個人正在出差,而等他他熟門熟路地從孤兒院裏跑出來,更是沒見過這個人。
但對方還是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即使已經知曉了某些內情,但是看着對方嚴厲的面容,中島敦還是忍不住想要後退。
可他已經不會害怕了纔對。
在成爲港口黑|手|黨的“死神”之後,在親自將這個人的生命給奪走之後,他理應不再害怕纔對。
可中島敦一步步後退着,在對方威嚴着面容大聲喊出“中島敦”的時候,一個往後縮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逃跑了。
白色短髮的少年不知奔跑了多久,雙手捂臉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就算曾經成長爲冷靜的、令人聞風喪膽的“白色死神”,可是在院長面前,他依舊會被一時的熱血糊住大腦和雙眼。
中島敦覺得自己不能這樣逃避下去,可是這具身體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樣,看見院長就像是見了貓的開始,蹭的一下跳出老遠。
明明老虎纔是貓科動物來着的。
他覺得自己可以面對一下那個男人。
但是,正如剛纔所說的,這具身體有着和他的想法不同的動作,在看着鍋蓋頭的院長追上來之後就再度蹭的一下竄了出去,連中島敦本人自己都拉不住。
院長:……
他沉下了臉色。
“你要逃跑嗎,中島敦?”他揚聲問那個頗有幾分抱頭鼠竄意味的少年。
原本是在出差路上回來,卻突然聽說中島敦從孤兒院逃走,因此加快速度孤身回到孤兒院,卻在路上看見在橋洞下蜷縮成一團的中島敦的院長陷入了微妙的迷茫。
他當然是知曉中島敦的特異之處的,可正是因此,他更清楚中島敦是不可能從孤兒院的地下室裏逃出來。
要說的話,他原本就是這樣的孩子。
但是現在意料之外的事情出現了。
思及此,他的臉色不由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