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維玲縮了縮脖子,大夏天的感到後背發涼,她禮貌又客氣地拒絕了小夥子的好意。

    一路上,盛律擰眉在前頭帶路,愣是沒跟她來一句交流。

    這是喫醋了?

    鬱維玲看着那道悶悶不樂的背影,一分鐘後,終是後知後覺回過味來,一拍腦門,這是好事啊。

    一路鬱蔥綠化,終於到了地方。

    那是一棟兩層的小洋樓,院前圍着一人高的圍牆,前院種菜,後院種果樹,被人規劃的十分接地氣。

    庭院裏,已經有一位坐在輪椅上的老婦人早已等候多久,一見到盛律,激動的喊了聲,“律兒。”

    “外婆,你怎麼在這?”

    盛律步伐大,速度快,鬱維玲幾乎小跑着纔跟上他。

    夏老夫人笑意盈盈,“等你們啊。”

    “外面太陽大,外婆你也任性。”盛律把手中的東西一放,推着夏老夫人的輪椅進屋了。

    鬱維玲緊隨其後。

    “律兒,她是?”夏老夫人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有好奇,有試探,有疑惑……

    盛律轉過頭也看了她一眼,原來路上不悅的表情頃刻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笑意融融,眼尾隨着斜飛,好似活了過來的妖孽。

    鬱維玲愣了一下。

    盛律輕輕碰了碰她胳膊,笑着介紹,“她是我女朋友鬱維玲,叫外婆。”

    鬱維玲回過神來,甜甜的喊了聲,“外婆。”

    夏老夫人嗯了一聲,嘴角一咧,衝她笑得很開心,“坐,趕緊坐下來喫點水果,這天真是熱啊。”

    在廚房忙活的夏老爺子聽到動靜,繫着花圍裙,拿着鍋鏟帶着一身食物香氣就過來了。

    盛律:“……”

    鬱維玲看着這麼接地氣的老爺子,心裏一樂,努力憋着笑,儘量讓自己露出個乖巧的淺笑,十分老練的喊了聲,“外公,您好。”

    夏老爺子:“……”

    一頓午飯喫下來,兩位老人沒怎麼爲難她,就問了些基本的情況。

    事先兩人已對好臺詞,幾乎沒出什麼紕漏。

    飯後,鬱維玲閒着沒事,圍着小菜園轉啊轉,透過蘺芭往客廳看去,見兩位老人都拉着盛律在審問。

    鬱維玲見眼下沒自己什麼事,轉身一溜,興沖沖地往池塘的方向拐了去。

    半小時後,鬱維玲被曬的小臉紅撲撲,拎着一尾活潑亂跳的胖頭魚從外頭走了進來,一踏入院子就感受到了盛律渾身散發着冰冷的寒氣。

    她趕緊把魚放去水缸裏養着,又用肥皂把雙手搓洗的乾乾淨淨,直到聞不到一星點腥味,才上前眨巴着眼睛很是無辜的詢問。

    “你怎麼了?被你外公外婆屈打成招了?”

    這傢伙不要仗着自己是金主爸爸動不動就生氣,還學會了給她擺臉色了。

    被自己親人兇,那也不能朝她發脾氣啊?

    瞧她一臉還不醒目的樣子,盛律氣得咬牙,陰陽怪氣問,“你跑到外面幹什麼去了?”

    鬱維玲是真猜不透盛律在發哪門子脾氣,指了指缸裏遊的歡快的大頭魚,笑的眼睛眯了起來,那是真的開心。

    “我去看他們捉魚,順便幫他們扯了一下魚網。然後他們就送了一條給我。晚上,我們做個酸菜魚來嚐嚐吧。”

    她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完,就見盛律怒氣猙獰,“你還要不要臉,不認識的人能隨便拿人東西麼?”

    “……”

    “退回去。”

    鬱維玲不幹,“我幫了忙的。”

    盛律雙手抱臂,半個身子倚靠在門口,聞言,眸光沉沉的掃了過來。

    “你生什麼氣,不過是一條魚。要是你不想喫魚,我讓外公給你做別的。”

    “我生氣?”盛律怒氣直衝了腦袋,似是被氣笑了。

    鬱維玲發現盛律生氣的時候,也是笑着的,只是眼尾上揚的厲害,極其妖嬈。

    嚯,金主爸爸要是被氣壞了也不好。

    得,還是哄哄他吧。

    鬱維玲三步並作兩步,蹭到盛律面前,想好的甜言蜜語在接觸到他妖冶的目光時,嘴賤的問了一句,“你是在喫醋麼?”

    眼看金主眸光一閃,即將又要發怒,鬱維玲爲了息事寧人,衝動之下,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個香吻。

    她軟聲軟氣的哄道,“好了,不要鬧了,我知道錯了。外公外婆在那看着呢,你想讓他倆擔心?”

    一句話堵得盛律死死的。

    他餘光一瞄,果然不遠處就站着兩位老人。

    輪椅的輪子輾軋着地面碎石發出粼粼的聲音,夏老夫人和藹可親的聲音隨之響起,“律兒,這太熱天悶得人出一身汗,你帶小鈴上二樓去你房間洗個澡吧。你以前放在這的衣服,我已經讓你外公洗過一遍了,可以直接拿來穿。”

    ~

    鬱維玲快速給自己洗了個澡,穿了一條夏老夫人年輕時買來不曾穿過的裙子,還別說,除了顏色暗淡了點,長度腰圍倒挺合適。

    她在房間是待不住的,趁盛律進去洗澡,立馬就溜到樓下去了。

    一樓空蕩蕩,不見兩位老人的身影,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喫午飯時,鬱維玲假裝斯文,只吃了一點點東西,這會兒有點餓,她便摸到廚房去了。

    打開那個大大的冰箱,發現居然有她喜歡喫的小蛋糕,鬱維玲喜出望外。

    “你偷吃了什麼?”

    身後驟然傳來聲音,鬱維玲被嚇了一大跳,惶恐不安地回頭,看清來人之後,眼睛一下子瞪圓了。

    只見盛律穿着一件白襯衫加牛仔褲,清爽的髮型配上乾淨的白襯,簡直就是理想中的男友模樣。

    這套衣服明顯就是他以前穿的,褲子短了一截,露出的踝骨皮膚冷白,隱約透出青筋,構成乾淨的線條感。

    如同一級畫師手下的炭筆在素描紙上輕描出來的。

    盛律一下子減齡了整整十歲,看起來像十七八歲的樣子,少年感十足。

    鬱維玲是很喫他此刻的顏,但又有些嫉妒他,掃了眼自己身上老氣橫秋的暗紅色裙子,心頭越發不是滋味,不由得沒好氣地撇了他一眼。

    “你是幽靈麼?走路悄無聲息的,想嚇死人啊。”她拍了拍受驚的小心臟,不悅地埋怨道。

    盛律笑了一下,回味着她剛纔回頭看向自己時那一剎那的驚豔,心裏頓時舒坦多了,仗着身高優勢,揉了揉她的腦袋,“偷喫什麼?”

    “栗子蛋糕啊,想不到你外公廚藝真了不起,還懂得做甜品。”

    鬱維玲舔了舔嘴角,味道真是好極了,是她最喜歡喫的一款蛋糕。

    簡直是回味無窮。

    盛律低頭,晦暗不明的目光落在她紅脣上:“什麼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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