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回答,“退燒藥是吃了,但是現在又燒起來了。少爺渾身發燙,可是他卻說好冷,連續說了好幾次了。”

    公交車好像快要來了,鬱維玲邊墊起腳尖張望,邊大聲地囑咐道:“送醫院啊。”

    梅姨的聲音聽起來很急切:“我是想送醫院,可是封夫人不讓,她又不給我派車,還不許我帶着少爺出去。她說,外面風大雨大,路上又不安全,就不要折騰少爺了。”

    “梅姨,你先幫我給恆兒來個物理降溫,我馬上就回來。”

    公交車停在面前,鬱維玲都放棄上去,她轉身打了一輛的士。

    “師傅,麻煩你快點。”

    “小姐,你趕時間啊。”

    “是的,麻煩你了。”

    車子在鬱維玲的催促下,跑得飛快。可是鬱維玲一顆心都放在了封恆的身上,那麼小的一個人發高燒,又不能去醫院,又沒有醫生來察看,她是心疼死了,恨不得立馬飛回到他的身邊。

    封夫人那番話說的真好聽,什麼不想在下雨天折騰封恆,鬱維玲看,她八成是恨不得封恆就此死掉,然後沒人跟她兒子搶家產。

    大雨一直下個不停,鬱維玲到達封宅,雨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師傅,麻煩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接個病人,一會兒就出去。等下你送我們去醫院,價錢我出雙倍,可以麼?”

    鬱維玲一邊解安全帶,一邊詢問道。

    有錢不賺是傻子,出租車的師傅不傻,反正雨天的生意不是很好,現在能賺雙倍的錢,那更好了。

    所以,師傅很爽快的就答應了。

    鬱維玲於是一路小跑着衝到了封恆的房間,梅姨看見她來了,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二小姐,你終於來了。”她的臉上是深深的疲憊,眼眶裏還有紅血絲。

    鬱維玲知道照顧病人很費精力,梅姨對封恆的用心也是有目共睹。

    她有些感動,微微點了點頭,衝梅姨吩咐道:“你趕緊去收拾一些恆兒的衣服,待會兒,你與我一同上一趟醫院吧。”

    梅姨把毛巾交到鬱維玲的手裏,“行,二小姐你先幫少爺降溫,我馬上去收拾。”

    牀上的小人兒縮成小小的一團,雙眼緊閉,嘴脣發紅,呼吸粗重,看起來可憐極了。

    鬱維玲坐在牀沿邊上,心疼地摸了摸封恆滾燙的額頭,摸起來真的燙手。

    就這樣的溫度,還不送去醫院,封夫人是有病吧。

    鬱維玲來不及去生封夫人的氣,因爲這時候的封恆已經甦醒了過來,他睜開迷茫的眼睛,弱弱的喊了一聲,“姐姐。”

    看見是自己最喜歡的姐姐回來了,封恆掙扎着想要爬起來,鬱維玲趕緊摁住他,“恆兒,別起來,再躺一會兒。”

    “姐姐,我好難受,腦袋又疼。”

    “嗯,姐姐知道了。”鬱維玲仔細地幫他擦着手腳:“一會兒等梅姨收拾好了東西,姐姐就帶你去醫院。”

    封恆乖巧地點了點頭,一秒後又瞅着她問道:“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

    “呸呸呸,小孩子童言無忌。恆兒,你不要擔心,只是生病了,等我們去了醫院,醫生給你打兩針,馬上就能好起來,知道麼?”

    鬱維玲寬慰完牀上的小傢伙,見梅姨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她一把抱起封恆就往樓下走去。

    封恆再怎麼小,也有幾十斤。

    梅姨見鬱維玲抱得喫力,趕緊上前勸道:“二小姐,我來抱吧。”

    鬱維玲搖頭,“沒事的,我可以。你跟着來就好,東西都帶齊了麼?”

    兩人一邊說着話,一邊快速地往樓下走去。

    “不過就是個小感冒而已,用得着大雨天還送去麼?封家的人沒那麼嬌貴。”

    鬱維玲懶得搭理封夫人的陰陽怪氣,抱着封恆就要越過她,卻不料,她不想惹事,有人卻不想讓她好過。

    封夫人雙手抱臂,冷冷地攔在她的面前,氣定神閒地看着她:“鬱維玲,你不敬重我沒關係,不想聽我說話也沒關係。但你最好不要忘記,我是誰?”

    鬱維玲:“你到底想說什麼?直說好了,不用拐彎抹角,我沒那麼多時間陪你耗在這裏。”

    “行啊,那我就直說吧,今晚你若出了這個門,就甭想回來了。”

    “你這是在趕我走?”

    “哎,我可沒那麼說哈,這是你自己說的。”封夫人彎着嘴角笑道:“我不會給你機會在巖兒面前胡說八道的。”

    “放心吧,封夫人,經過這件事,我覺得吧,待在封家的確沒什麼必要了。謝謝你提醒我,從今晚起,不回來就不回來。以後,你求着我回來,我都不回。”

    封夫人嗤笑:“我會求你,鬱維玲,我看你還是沒有睡醒吧。”

    鬱維玲也笑:“那就拭目以待吧。”

    說完,她不再跟封夫人廢話,抱着人大步流星走了。

    鬱維玲之所以這麼有底氣,無非是傍晚盛世華甩給她的那五百萬。

    有錢就有底氣,也幸好盛世華送錢送的這麼及時,否則,她還真不敢跟封夫人互懟。

    畢竟她與封夫人撕破了臉皮,她還可以住學校,但封恆就不一樣了,他除了封家,沒有別的地方可去。

    好在她現在有錢,只等封恆的感冒好起來,她馬上就去外面租個房子,養他跟梅姨完全沒問題。

    看着鬱維玲毫不猶豫的瀟灑離去,封雁心中忐忑不安,上前問道,“媽,我們趕她走會不會不好?萬一讓哥知道了,我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封夫人笑着怒罵了她一句:“膽小鬼,怕什麼?等你哥知道了這事,早就過去了不知道多少天了?反正剛纔你們也聽到了,不是我趕她離開,是她自己硬氣要走的,這可怪不得我。”

    大雨噼裏啪啦的敲在車蓋上,敲響了這世間最動聽的樂曲。

    可鬱維玲沒有一點心思去聽,她摸着封恆滾燙的額頭,又是催促道:“師傅,能不能加快了一點速度?”

    師傅寬慰道:“小姑娘,你彆着急啊。你弟弟只是普通的感冒發燒,去醫院打兩針就好。”

    梅姨也勸道:“是啊,二小姐,你別擔心。”小孩子感冒發燒很正常,只是今晚封夫人不讓她外出,才嚇得她六神無主。

    現在她差不多緩過來了,擔心的卻是另外一件事,“二小姐,你說,封夫人真的不讓我們回封家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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