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維玲四肢發軟,腳步虛浮地從店裏走了出來。

    外面已經天黑,並且颳起了狂風,路邊的枯葉被風颳着打起了旋兒來。

    盛世華真是煞費苦心,爲了不讓她跟盛明宇在一起,居然連討價都沒還,直接甩給了她五百萬。

    當真是壕氣到不行,隨隨便便就掏出幾百萬,好像是別人的幾塊錢似的。

    就希望她不要再給他兒子灌迷魂湯了,差點就明說了。

    鬱維玲是做夢都沒想到過,有朝一日,她不是中六合彩得到的五百萬,而是被人像打發叫花子一樣得到的。

    其實怎麼得來的,鬱維玲不在乎,反正五百萬到手了,盛世華拿錢羞辱她就羞辱她唄。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翻滾的潮溼水氣,鬱維玲仰起頭吸了吸鼻子。

    頭頂上方,是烏雲密佈,翻滾的黑雲黑壓壓的從遠方奔騰而來。

    這是要下暴雨的節奏啊。

    看來今晚不能去找盛律,待會兒還是打個電話去問一下他關於黑衣少年的情況吧。

    由於大雨即將要到來,道街兩旁的鋪面都出來了不少的店主,紛紛把自家的東西收進去。

    鬱維玲站着看了會兒,等發軟的雙腿慢慢恢復了力氣,這才擡腳往公交站走去,準備搭個便宜公交回家去。

    還未走到站牌,背後突然傳來了盛明宇的喊聲,“鬱維玲,你等我一下。”

    這傢伙,陰魂不散啊。

    鬱維玲做人很有原則,既然收了盛世華的錢,她肯定會拿錢遵守承諾,絕對不會跟盛明宇來個糾纏不清。

    所以,當聽到後面傳來盛明宇的聲音時,鬱維玲連頭都沒有回,直接選擇跑了。

    可她忽略了盛明宇的速度,又經過一週的休養,盛明宇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他很快就把鬱維玲攔下了,皺着眉頭很生氣的質問:“你怎麼每次看到我都跑?我又不是鬼,你爲什麼這麼怕我?”

    “你不是鬼,但比鬼還要嚇人。”看在錢的份上,鬱維玲不想跟他說太傷自尊的話,“麻煩你讓開,我要回家。”

    “回什麼家。”盛明宇看着她,蠢蠢欲動想去抓她的手,神情有些彆扭,眸子中卻又帶着深深的希冀,“我帶你去玩,去玩以前你最喜歡玩的活動。也去喫你以前最喜歡喫的東西。”

    這個時候纔想着來討好她,早知道幹嘛去了?說起來,有些男人就是賤,女朋友在身邊時,不知道珍惜,還百般嫌棄。

    可等女朋友毫不猶豫,抽身離開後,又是百般後悔。

    但一些女人還是拎得清的,不會爲了渣男的求情就巴巴的回去。

    鬱維玲是好不容易跳出了火坑,她又豈會傻乎乎地跑回去。

    她腦子又沒進水。

    聽完盛明宇的邀約,鬱維玲直接拒絕了,她晃了一下手機,“知道麼,你爸剛纔還來找過我。就在你之前不久,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你爸,說不定還在路上呢。”

    聞言,盛明宇一臉緊張,“他找你什麼事?”

    “還能有什麼事,不就是讓我別再糾纏你唄。”鬱維玲望了眼天色,頭頂的烏雲聚集的越來越多,估計再耽誤下去,就要被淋成落湯雞了。

    “他怎麼能那樣,明明是我糾纏你……”

    誰糾纏誰,是誰的問題,都已經沒有什麼必要說了,鬱維玲決定速戰速決:“盛明宇,我收了錢的。所以,不要再來找我麻煩了。事先聲明,我不會退錢的哦。”

    這筆錢,她是有用的。

    倘若哪天被封家趕出來,至少她還可以用這筆錢頂一陣子,不至於把日子過得苦哈哈。

    這邊的兩人都沒注意到街角的拐角路燈下,有個穿着花襯衫灰短褲的男人正在打電話,哪怕他壓低了聲音,可經過他旁邊的路人偶爾還是能聽清他嘴裏的幾個詞語。

    “封小姐,不是我不想動手,實在是找不到機會下手啊。”萬東搓着一雙粗糙的手,苦兮兮地對電話那端彙報道。

    封雁窩在沙發上追劇,聽完萬東的話,她一下子坐了起來,皺眉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她的身邊有盛少爺啊,暫時沒法動手,我等一下再找機會。哎呀,不行,下大雨了。今天實在是沒有機會,改天吧。”

    萬東比誰都想賺錢,也比誰都想弄死鬱維玲,好不容易計劃好了,可偏偏老天不給他機會啊。

    封雁氣得掛了電話,外面這時已經是狂風驟雨,窗戶突然被吹得發出砰地一聲。

    嚇了她一大跳,忙跑過去把窗戶過上。

    外面的暴雨下得噼裏啪啦,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下過這麼大的雨了。

    難道連老天也在幫助鬱維玲那個賤人?

    封雁記得很清楚,胡芊麗上次要害鬱維玲時,當時老天也是下着大雨的。

    到底是老天在幫她還是她命不該絕?封雁站在窗前,想着心事,突然又被母親的一聲雁兒給嚇了一大跳。

    封夫人施施然走了進來,“雁兒,你在想什麼,反應那麼大?”

    哪怕是自己的母親,封雁也不想告訴她,自己要害鬱維玲的事,她回過神來,抱着封夫人的胳膊撒起了嬌來,“媽,我什麼也沒想。都怪你走路悄無聲息,害我嚇一跳。”

    “好好好,是我的錯。”

    自己母親是那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封雁笑着問道:“媽,你上來找我幹嘛啊?”

    “我啊。”封夫人神祕的一笑:“就想問一下你,你哥是不是這周都不會回來?”

    “是啊,怎麼了?”封雁疑惑地看着封夫人。

    封巖昨天去了國外談生意,聽說一去就是好幾天,至少這周都不會回來了。

    封夫人拍了拍封雁的手,笑得無比得意和暢快:“當然是要趁你哥回不來的這段時間,把那個小賤人趕出去咯。咱封家是她能待的麼?她那個不要臉的母親已經死了,她再待在封家,就是名不正言不順了。”

    ~

    鬱維玲擺脫完盛明宇,剛走到站牌下,大雨傾盆而下。

    梅姨的電話也是這時候過來了,風聲中,她聽到梅姨說:“二小姐,不好了,少爺發起了高燒來。”

    封恆發燒了?

    鬱維玲很擔心:“吃藥了沒有,打電話叫醫生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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