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手下,這靜靜躺着的三枚骰子,付有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連忙一把將心愛的玉壺扔到了一旁,揉了揉眼睛。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才三點!”
“看來是在下略勝一籌了。”
南宮清此時也是鬆了口氣,精細控制那血脈波動的確是不容易,南宮清也是費了好一番力氣,纔將付有才三枚六點朝上的骰子盡數改成了一點朝上。
到此,南宮清的小小算計才掀開來。原來他從來就沒想過要改變自己的骰子,而是任期隨意變化,自己要做的只需要將對手的骰子改爲三點,這樣自己就自然會立於不敗之地。
方纔付有才聚精會神的盯着他手中的骰子,甚至從南宮清手中玉壺中傳來的叮噹聲中聽出了南宮清的總點數乃是六點,所以才放下心來。
但他沒想到,南宮清從來就沒打算動過自己的骰子,只要將對手的點數改爲最小的三點,那麼只要他不是倒黴到三個骰子都是一,他都將會拿下這場賭局的勝利。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付有才此時卻彷彿沒有聽見南宮清的話一般,發瘋一樣的看着被自己捧在手中的三枚骰子,一陣失心瘋一樣的喃喃自語。
“不,這不可能!”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
“是你出老千!對,就是你!”
付有才一陣發瘋後,隨即將目標轉向了南宮清。
顯然,他並不能接受自己在這最擅長的賭大小上,輸給南宮清這麼區區一個新人,現在已經有些失去了理智,如同一個街頭潑婦一樣唾罵道。
“付兄這可就不對了,若是付兄覺得我出老千,大可以說出付兄的理由。”
南宮清則是好整以暇,一臉迷惑的看着付有才,只不過面具下的無辜神色雖然頗爲逼真,但卻沒有人能看到。
“你!肯定是你剛剛……”
說到一半,付有才的話卻突然斷在了此處。
因爲他很清楚,他的理由就是他已經將骰子全部變換成了六點朝上,而現在結果不是,那就說明是南宮清出了老千。
但如果他這麼說出去,恐怕南宮清還沒被衆怒淹沒,付有才自己就會被衆多賭客的怒火淹沒了。
這般說,豈不是自己承認自己先出老千不成?
南宮清是否出了老千暫且不論,但若是付有才這麼說了,豈不是不打自招?
所以現在的付有才才如同卡殼的一般,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
“你……你居然!”
付有才咬牙切齒的看着南宮清,他心中很清楚,這一切就是南宮清造成的,但卻不能當衆說出來,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下。
“既然付兄沒有異議,那在下就暫且算是贏下這一局了吧?”
“既然如此,還請付兄履行賭約吧,他們兩人的賭債,還請付兄清除吧?”
南宮清並未着急,他很清楚對方無法說出自己出老千,因爲這賭鬥,本就是付有才先出的老千,無論是這一輪,還是平手的第一輪,他南宮清頂多算是還擊而已。
付有才此時只覺得一陣屈辱感涌上心頭,但也是無可奈何。
“你……”
“青面,這事我記下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隨着付有才一聲冷哼落下,只見他一把搶過一旁手下的記賬本,將山家兄弟兩人的賬目盡數劃去,隨後甩在了石桌上。
賬本呲得從石桌另一頭滑過來,南宮清一把按住,隨後將手中的賬本向後一遞,給了山家兩兄弟。
“怎麼樣?”
看着賬本上兩人的賬目的確被清除乾淨,山如龍和山似虎兩人都是一陣狂喜,手中賬本直接往地上一扔,一把就將坐在靠椅上的南宮清連人帶椅抱了起來,開始轉圈了起來。
“先生萬歲!”
“先生萬歲!”
一時間,南宮清都有些被轉暈了過來,連忙一跳從靠椅上跳了下來。
“咳咳……”
腦海中一陣暈頭轉向,南宮清差點沒能站住腳跟,連忙說道。
“慶祝就不用了,你們讓我緩緩。”
扶着牆緩了緩,終於從方纔飛速的眩暈感中清醒過來。
再度凝神看去,除了身邊的山家兄弟兩人一臉狂熱的看着自己外,其餘的賭客也是一臉驚奇的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什麼奇特的玄獸一般。
不過付有才卻並不像其餘人一樣,現在早就已經趁着周圍的賭客們嘖嘖稱奇的時候消失了去,顯然是覺得沒臉再在此處呆下去了。
喘着粗氣,南宮清現在恨不得抽剛剛的自己兩耳光,居然能做出這等以己之短戰敵之長的蠢事,簡直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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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寶樓樓上不知多少層。
付有才兩隻手撐着華貴的茶桌,喘着粗氣,臉上青筋畢露,這般可怕模樣,就連原本最喜愛的女子都不敢靠近半步。
“青面,青面……”
“我要你死!”
“我要你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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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壽島靠近某處碼頭的一帶。
作爲寧壽島邊防的一部分,這裏已經成爲了寧壽島的駐軍之地,而邊防的一切,正是由寧家大少爺寧德元一手掌握。
今日的寧德元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靜靜看着一卷玉簡,並不說話。
在他的身旁,一名戴着斗笠的男子靜靜修玄着,身上傳來的陣陣玄力氣息卻是讓人一陣心驚。
突然間,這戴着斗笠的男子驟然睜開雙眼,恐怖的氣息讓一旁的寧德元也是心中一震。
“怎麼了?”
“難不成又有一名玄將登陸?”
“這怎麼可能?”
聞言,寧德元手中的玉簡猛地一合,頓時被他手上傳來的強悍力道捏成了粉末。
“好強悍的血脈氣息……”
斗笠下男子的神情一陣驚訝,但隨即又變成了奇怪。
“不對,這玄力修爲似乎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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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壽島,寧家府邸,正院內。
寧清榮今天閒來無事,便陪着心愛的孫女在院內玩鬧,轉眼就是半天過去了。
院內沒有別人,之前被寧韻巧稱作影叔叔的男子也靜靜立於一旁,看着爺倆嬉鬧,默不作聲。
正在此時,男子身周氣勢卻陡然一陣升騰,頭猛地一轉,目光就緊緊鎖定了遠方。
“發現了什麼?”
看見男子的異樣,寧清榮面色漸漸平淡下來,問道。
“有人,玄將。”
男子臉上的神情微微有些變化,但隨即又平靜了下來。
無論如何,他都會守護好面前的老者,和那天真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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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寶樓外。
剛剛大勝了付有才的南宮清自然不好在聚寶樓裏面繼續呆下去,畢竟未來還要一同在寧德義手下做事,把人逼急了也不好。
更何況,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南宮清自然沒必要和付有才拼命。
身旁的山如龍和山似虎兩兄弟此時更是興高采烈,就差沒把南宮清當祖宗供起來了。
“謝謝先生,謝謝先生!”
兩人搗頭如搗蒜一樣快,一臉崇拜的看着南宮清。
“先生,你教教我們嘛,剛剛是怎麼贏付有才的?”
“呵呵,運氣好罷了。”
搖了搖頭,南宮清順手又提醒了一句。
“不過日後,你們還是少來聚寶樓吧。”
“這是爲何?”
“你們看,付有才這等盛名在外,堪稱賭中聖手了,都不小心輸在了我手裏,這麼一看,久賭必輸的道理已經很明顯了吧?”
兩兄弟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即都明白過來,兩人都沒把南宮清的話放在心上,只顧着敷衍一樣的點了點頭。
“知道了先生,我們會注意的。”
看着兩人的神色,南宮清也並未多說。
“你怎麼不多勸勸他們?就像寒風門的那個容憶琴一樣?”
少女的聲音再度響起,顯然是對南宮清現在的態度有些好奇。
“這兩人已經嗜賭如命了,勸是勸不住的。”
微微搖了搖頭,南宮清說道。
“再說,這兩人不過是打手而已,並不是自己人。”
“這麼說來,那容憶琴就是自己人嘍?那不如你回北界後把人家娶了吧,我看她也不會拒絕。”
正當南宮清想隨口和少女調調情的時候,卻感知到一陣刺骨的殺意,頓時下意識的向一旁躲了開來。
下一刻,異變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