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府邸響起一聲大叫。
李銘聽着熟悉的聲音喊他,趕緊放下手裏的書札,一溜煙的跑到他主子面前,小心謹慎道:“少主,怎麼了?”
東門凌宇還穿着昨天的襯裏,外邊金甲去了,襯裏還帶着一股子汗腥味道。這也不能怪李銘肖安粗心,實在是他們行軍打仗慣了,有時候沙土裏面摸爬滾打十天半月也不曾洗澡,男人挨着男人,都是這樣過來,剛到京城,一時半會兒也還留着習慣,東門府邸丫鬟婆子少說也有千百多,但東門府邸直系旁系紛繁複雜,一鍋粥,並沒有真正主事的主,再者東門凌宇不開口,別人也不敢說什麼,不敢做什麼,更不敢靠近東門府邸的核心位置:東門侯府,是以,偌大的侯府內,只有李銘、肖安、東門凌宇三個人,八百黑甲兵將駐紮再整個東門府邸牆外。
“怎麼了?”
“你問我怎麼了?!”
東門凌宇近乎吼叫道:“你看看我的嘴,你看看我的嘴!被咬成什麼樣了!”
東門凌宇說着話,只覺得舌頭扎心的疼,呲溜吸了一口冷氣,又罵道:“還敢咬我的舌頭!”
李銘順着東門凌宇的話看向東門凌宇的舌頭,再也忍不住。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銘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人都抽搐起來,捶胸頓足,道:“少主,你這嘴真太有特色了!破了幾處皮,腫得像香腸一樣,還滋潤滋潤的紅滴血的紅,少主,你是親了馬蜂窩了嗎?”
“哈哈哈!!”
李銘說完,只見肖安羽扇綸巾素衣廣袖踏門而入,一眼瞅見東門凌宇,羽扇擋着嘴,忍俊不禁。
東門凌宇跳腳怒道:“你們還敢笑!”
肖安咳了咳,忍住笑聲,坐在椅子上,煞有介事,問道:“少主這嘴是怎麼回事?”
李銘努力甭着臉讓自己看着嚴肅。
東門凌宇惱恨地甩了甩袖子,一屁股坐在肖安對面,手扶着額頭,苦苦思索良久,突然,兩眼放光,興奮道:“我知道了!”
兩個下屬趕忙堅着耳朵湊到主子跟前。
東門凌宇激動道:“你們不曉得,昨晚上我不是喝多了嗎?遇到一個可熱情的小娘子,我頭腦昏沉,睜不開眼,但那小娘子不住地親我,比戀夢樓的姐兒還熱情,只是後來不知道怎麼的,開始咬我,似恨我一般,讓我是又疼又心癢,只想着,逮到這熱烈的小娘子,非好好炮製她!”
李銘和肖安一聽,齊聲道:“少主竟有這般豔遇!”
東門凌宇哪裏知道什麼害臊,他十三歲就和女的勾勾搭搭,無論是良家婦女還是小寡婦,還有戀夢樓的姐,只要他喜歡的,他都樂意金銀珠寶相贈,不喜歡錢的,他也懂得弄點詩詞文雅的玩意去討好,但有一點,東門凌宇非常非常有原則,那便是,主動送上門的,他一定非常熱烈激情地歡迎,從來來者不拒,無論美醜,用東門凌宇自己的話說:“姑娘芳心難得,主動投懷送抱,嫣有不收之禮?”
東門凌宇搖着摺扇,笑開懷道:“熄了燈,誰都一樣。”
常在安再也忍不住罵道:“你簡直荒淫無恥之極!”
說完奪門而去。
李銘和肖安自然也知道東門凌宇的喜好,什麼山寨夫人,蠻人王妃,少女,丫鬟的,只要是個母的,東門凌宇都願意來上一次露水情緣。像這樣主動又熱情的找上喝醉了的東門凌宇,東門凌宇肯定肯定激動地睡不着覺,非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東門凌宇眸子低垂,睫毛閃動,眼珠子轉得飛快,似乎回憶着昨晚那奇遇,摺扇合着,那在手裏有規律的拍着另一手的掌心,思忖着。
肖安看着東門凌宇暗笑,他等着東門凌宇開口。
東門凌宇果然拉了臉,垂頭喪氣,道:“昨晚是在顯陽殿內,文武百官不曾攜帶家眷,宮門內的女的不是妃子便是宮女,如果是宮女還好,若是哪位妃子,我這豈不是亂了君臣之道?罷了,這熱情的小娘子咱招惹不得。”
肖安贊同地點點頭,道:“少主所言不差,但還另有一事。”
東門凌宇道:“噢,軍師說來聽聽。”
肖安羽扇點着桌子,道:“以前少主愛女郎,留戀花叢,這無甚大雅,也不妨礙着誰,只是此番回京,我們在城中散佈消息稱少主您有龍陽之好,陛下羣臣全城百姓都知道,少主若是繼續往來在女郎之中,即便衆人都知道你不愛男的是假的,這面上也過不去,到時候一本一本的參你欺君罔上,天子面上無光,不懲治你也必要懲治你,以儆效尤。”
東門凌宇頭炸了!
這!
這意思是說,他以後再也不能和女的玩,必須和男的玩?!
男的有的,他都有,兩個一樣構造的身體,有什麼好玩的!!!
東門凌宇後知後覺,此時此刻才發現,他做了多麼愚蠢的一件事!!!
他的終身□□就這樣毀於一旦。
李銘和肖安自然看懂他們主子這個風中凌亂的表情,但他們縱然有心幫助,卻實在無能爲力。
東門凌宇無奈只道:“罷了,先去上朝,看陛下如何安置皇城外三十萬大軍,今日明太殿內正規正居,懲罰封賞,頒紙賜婚,昨日慶功宴畢竟只是擬定,卻不曾明面詔書。你兩人也去整理一番,隨我入宮早朝。”
李銘肖安點頭施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