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彥卿,我來娶你。
我這一生除了你,誰都不會有。
生,我與你同在;
死,我與你同穴。
天涯海角,你去哪裏,我跟你到哪裏。
我們一生都不會有孩子,但這並沒有什麼遺憾,因爲這一生,我有你就足夠。
我會守護你,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誰若欺辱你,我爲你殺了他;
誰若殺了你,我爲你滅他全家。
我父母亡故,你唯有父親,從此,你的父親便是我的父親,我會像你一樣敬愛尊重孝敬他。
東門凌宇,
我心唯你。
說完,趙啓殷俯身過來,在東門凌宇的嘴脣上啄了啄。
東門凌宇呆呆得看着眼前過於妖冶魅惑的人,一時間回不了神,他努力地想要弄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但頭腦卻異常地蠢笨,轉不過來彎,他忽然響起天子大婚的那天,那天也是滿目的紅,紅豔豔地一片一片,他看着兩個人祭天,交拜,禮成,看着那個身影牽着那個手入那個宮門。
天子一步三回頭得不停回望着,想在人羣中尋找他的身影,而他就藏在屋頂的角落裏,一直看着。
這些年過到了,東門凌宇以爲自己忘了。
今日又是大紅一片,面前的人說着不着邊際的話,讓他精神恍惚。
東門凌宇想起父親曾經說的話:
小卿,你如果非要和趙家的人糾纏不清,那就找趙啓殷,那孩子我看着喜歡,心性純真,本性善良,必不會虧待了你。
然而,他還是怎麼看趙啓殷怎麼討厭。
父親後來又說:你就死了心。你把他推上龍椅的時候,已經絕了你們的緣分,還執迷不悟到什麼時候?
可,他始終還是放不下他的謹二哥,不顧父親反對,中間回來兩次,星夜兼程,趕到皇宮裏。
這才一步錯,步步錯,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如果回到曾經,東門凌宇死活也不會讓趙啓謹上那個位置,他會把趙啓謹藏起來,恐嚇他,說那個位置很寂寞,很冷,很孤獨,你坐在那裏就再也不能親我了,更不能抱我,也不能娶我,那時候的趙啓謹一定會害怕地跳起來,鑽到他懷裏,跟着他躲在沙漠邊關,到了沙漠邊關,那就是他的天下,他可以帶着趙啓謹騎馬奔馳,喝最烈的酒,看最美的月亮,在月亮下親吻趙啓謹,瘋狂地歡愛,他會像神一樣,佛祖一樣,供着趙啓謹,不讓他受一丁點委屈,就是那風也不能吹得太厲害,刮疼了他的謹二哥。
東門凌宇的眼淚一滴一滴落下來,砸在趙啓殷的伸出來的手心裏。
“你爲什麼不是他?”
東門凌宇哽咽地捂着臉。
趙啓殷靜靜地等着,等東門凌宇平靜安穩下來,伸出手來,捧着東門凌宇的臉,道:“我不是他,東門彥卿,趙啓殷永遠不可能是趙啓謹,因爲趙啓殷永遠不可能讓東門彥卿爲了那虛無縹緲的東西受傷落淚。皇位天下與我何干?我身死後,風雲更替,自由新人替舊人,我只要現在,要真實能摸在手裏,拴在身邊,能看着,聽着,擁抱着的東門彥卿……”
東門凌宇道:“你真是個瘋子。”
趙啓殷輕輕地親了親東門凌宇有些乾裂的嘴脣,道:“東門彥卿,無論你承認不承認,遇到我是你的福分……”
東門凌宇心道:世上哪有這樣無恥的人。
趙啓殷牽着東門凌宇出了門,一路上梅花花瓣如雪一樣散落下來,飄在他們身上,喜慶的號角鑼鼓震天,歡呼的人羣,觸目的紅,東門凌宇恍如在夢中,一路從郡王府到趙王府,在兩個人到趙王府門檻的時候,趙啓殷笑着到:“東門彥卿,你踏入這個門,以後就是我的人,是我趙啓殷的王妃。”
東門凌宇擡着腳正準備入的時候,只聽得一陣兵荒馬亂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