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豔陽高照。

    蕭凡依舊在家裏看着搞笑節目,但這些節目最讓他煩躁的地方,就是在最後重要莫名其妙的昇華一下主題。

    而且!

    還要蹭自己的熱度!

    什麼手拉手鞠躬感謝元皇,說的眼淚滴答滴答掉。

    蕭凡看得那叫一個無語,甚至有點想要罵街的衝動!

    爺無語,爺還沒死!

    這時,劉源回來了。

    他渾身大汗,手裏提着晚上的食材,抹了一把汗水後,連忙急匆匆的去洗個澡,然後出來做飯。

    蕭凡瞥了一眼,空我之境清晰的感受到,這個孩子此時的情緒非常低落。

    他沒問。

    繼續換個搞笑節目看。

    晚上是海鮮宴,因爲是天河關嘛,最不值錢的就是海鮮,但確實好喫。

    蕭凡習慣性的吐槽了兩句,點評了一下今天的菜品做的爛到了什麼程度後,便問道:“你那青訓營教你什麼?”

    劉源低頭乾飯,搖了搖頭,不願說話,像是埋在陰影裏的敗者。

    蕭凡皺眉,道:“怎麼了?”

    “剛剛是不是哭了?”

    “沒……沒有。”劉源連忙搖頭。

    “這菜都鹹成什麼樣了,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拿海水炒的章魚!”蕭凡罵完,道:“青訓營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劉源身軀微微一顫,但卻搖頭,道:“沒事,真的沒事。”

    蕭凡眉頭皺成了個川字,滿臉寫着不耐,冷哼道:“讓你說你就說,怎麼磨磨唧唧的!”

    本來人就氣場十足,加上這態度,劉源瞬間就慌了。

    只聽劉源小聲說道:“今天第一天,主要是分班,我被分在了2班,現在任2班的班長。”

    “班長?你下面有人不服?”蕭凡問道。

    劉源低着頭,道:“不是,分完班後,認識了一下班級裏的同學,教官就給了我們一些關於戰場的資料,讓我們回去學習。”

    “然後明天正式開始訓練。”

    “然後呢?”蕭凡一邊喫着時蔬,一邊問道。

    劉源聲音低沉,接着道:“這個時候,三班的人就過來了。”

    “他們的班長對班級的名次不服,說他們應該是二班,我得滾去三班,就……要跟我打一場。”

    蕭凡點點頭,夾了一塊炒章魚後,淡淡道:“然後你輸了?”

    “然後三班那個班長就嘲笑了你們?”

    “說二班全部都是一羣垃圾?”

    “然後你就哭了?”

    “是不是這樣?”

    聽到這裏,劉源拿着筷子的手一顫,眼眶裏又有淚水在打轉,最後嗚咽的點了點頭。

    蕭凡面無表情,沒有出言嘲諷。

    作爲班長,作爲一個班級的領頭人,被另外一個班級的班長按着打,還被嘲笑,嘲笑的還不只是個人,還是他的整個班級,他還無能爲力,只能在其他同學失望的眼神裏逃走。

    這種感覺的確很難受。

    蕭凡接着道:“你想想,如果是你敬仰的那位蕭凡,他會怎麼做?”

    “他會哭嗎?”

    這句話彷彿徹底踩在了劉源的尊嚴上,他的淚腺徹底被衝破,哭到嗚咽。

    他顫抖的說道:“對!”

    “如果是元皇大人,他肯定不會哭,他會打回去。”

    “但我不是元皇。”

    “我打不過!”

    “我突然發現!我離我心中的英雄,真的好遠啊,遠到根本看不見!”

    “我好像……永遠都不可能成爲像他一樣偉大的人。”

    這纔是令劉源崩潰的原因。

    他懷揣着一身的熱血與對蕭凡的嚮往,來到了前線,想成爲像他一樣偉大的人。

    但突然發現,這件事不可能……

    夢想與現實之間的距離,遙遠的令人絕望。

    他不是一往無前的強者。

    他只是一個平庸又無能的廢物。

    接下來的飯局很沉默。

    劉源的情緒也漸漸恢復正常。

    待到蕭凡慢條斯理的喫完了飯,劉源洗完了碗,已經很晚很晚了。

    這時,蕭凡躺在沙發上,忽然問道:“今天三班的人打了你,你們教官有說什麼嗎?”

    劉源低落的說道:“教官說……在前線,面子要自己掙,尊嚴要自己撿。”

    蕭凡微微點頭,道:“那你想拿回屬於你的尊嚴嗎?”

    聽到這話,劉源握緊拳頭,他知道,老頭要開始教導自己了。

    他猛的擡起頭,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自己的尊嚴根本無所謂!”

    “但我不想我們班的同學因爲我而被嘲笑!”

    這話語非常激昂。

    但蕭凡卻是不屑的嗤笑一聲,道:“好。”

    “那你現在去拿把刀。”

    “啊?”劉源愣了一下。

    “不是想拿回班級的尊嚴嗎?愣什麼?”蕭凡平靜的複述了一遍。

    “我……我身上……沒帶刀。”劉源磕磕絆絆的說道。

    蕭凡不耐的說道:“廚房不是有很多把菜刀嗎?”

    “拿一把出來!”

    “哦……哦……”劉源慌忙點頭,照做。

    他拿着菜刀,拘謹的站在蕭凡面前,有些無措。

    這時,蕭凡又說道:“現在,去查到那個三班班長住的地方。”

    “啊?”劉源真懵。

    他沒想過事情會這樣發展。

    他只是想拿回尊嚴,可老頭這……是要我半夜去砍人?

    作爲一個學院派的好好學生,哪裏經歷過這麼瘋狂的事情。

    他本能的有些畏懼:“這……不好吧?”

    蕭凡罵道:“廢話真多,現在,拿起你的手機,找到你的班級羣,想辦法,找到那個三班班長的住所!”

    “這件事很難嗎!?”

    “啊……好好好。”劉源連忙點頭,拿起手機,迅速翻找。

    找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後,終於,確認的準確的位置。

    蕭凡點頭,手中儲物戒指一閃,兩條祖傳黑袍出現,一條丟在了劉源身上。

    “穿好。”

    劉源不敢多問,卑微的照做,然後跟在蕭凡身後,在這夜深人靜的晚上出了門。

    出門剛走十步,蕭凡忽然腳步一停,站在了一個下水道井蓋旁邊,然後掀開。

    劉源又懵了。

    他長這麼大沒見過這種事。

    大半夜的掀下水道井蓋幹什麼?

    惡臭襲來,劉源連忙捂住鼻子。

    下面,蕭凡皺眉道:“你還站在上面幹什麼?下來啊!生怕巡邏隊沒發現你半夜掀井蓋是吧?”

    劉源不敢再多說,立刻一躍而下。

    他捂着臉,強忍着下水道里各種噁心的味道,吹着那通風口傳來的大風。

    這一刻。

    他感覺世界無比空曠,安靜。

    這個城市的每一處角落,他都能去。

    一種莫名的自由感,在這種不太舒服的狀態下忽然油然而生。

    這時。

    站在前方的蕭凡,手中儲物戒指一閃,一張天河關的下水道圖紙浮現。

    他遞給劉源,淡漠道:“自己看,哪一條道是通往那個三班班長家的,確認方向後,就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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