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人人都知道赫王也有血族血脈,知道他也會鮮血長河,而且母親的血脈其實很強,阿爾薩斯正是害怕母親超越她,所以自從登基之後就開始找各種理由壓制她。
最根本的一個邏輯是,赫王跟母親的關係那麼親密,保護了母親那麼多年。
這片星系裏誰敢對母親動手!?
只有他自己啊!
如果不是哈拉於心不忍,她甚至都走不到這裏,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去質問眼前這個所謂的王!
“我的母親去哪裏了?”
莉莉絲儘量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但聲音依舊有些顫抖。
但不管莉莉絲問了多少次,等了多久,赫爾登都是沉默着坐在原位。
他曾經試想過把一切都告訴莉莉絲,把自己爲什麼這麼做,甚至是自己一切的祕密全部告訴莉莉絲。
但……
有什麼意義嗎?
讓她知道自己其實是他的親生父親?
讓她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被自己父親所殺的?
讓她知道自己最開始生她的目的,是爲了讓她替代阿莎的作用?
天底下沒有孩子能接受這種醜陋的真相。
所以啊……從一開始,他就打算永遠不跟莉莉絲相認。
這二十多年的光陰裏,他無數次想衝動的跟莉莉絲說其實我是你的父親,聽她叫自己一聲爹。
那種感覺應該很奇妙吧。
但他知道阿莎到時候會死在自己的手上,所以他只能忍着。
比起母親是被親生父親所殺,更容易讓人接受的母親是被一個畜生所殺。
所以就讓真相消失在歲月的長河裏吧。
赫爾登擡起了頭,漆黑如墨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莉莉絲,道:“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對阿莎那麼好?”
“我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說着,他還略帶譏諷的笑了笑。
莉莉絲懵了。
那神態,語氣,還有話語的內容,像是一道利刃穿透了她的心臟,只覺得大腦在剎那間變得一片空白。
這二十多年的親情,全部都是假的!?
他從來不在乎任何人,眼裏只有自己的目的,就連我跟母親也不例外。
沒有任何人例外。
從小到大無數人都告訴他,赫王是何等的無情,天底下的一切都只是他的棋子。
她一直都不信,甚至覺得赫王其實挺好的,甚至有點溫暖。
直到這一刻,過往二十多年的溫情,被那抹譏諷的笑容全部碾碎。
她終於明白,原來大家說的都沒錯。
天真的人是自己呀……
突然,莉莉絲似乎想到了什麼,嬌軀猛的一顫,道:“不對……不對!”
赫爾登眉眼微皺。
只聽莉莉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促道:“如果你真的這麼在乎你的血脈。”
“那你最應該獻祭的人是我纔對!”
“你應該連我也一起獻祭了。”
“難道不是嗎?”
“爲什麼不對我動手!?”
“我的血脈比母親,比阿爾薩斯都要高!”
面對着洶涌的質疑,赫爾登從容不迫,面容依舊淡漠。
“本來是你。”
“但你母親頂替了你的位置。”
“是她求着我不要獻祭你,所以你纔沒死。”
“況且只要有了祖血,濃度可以慢慢提升,多你一個少你一個,差不了多少。”
“還有什麼問題嗎?”
莉莉絲徹底啞口,瞳孔也在逐漸失焦,本就蒼白的面龐又慘白了三分,就像是有人瞬間抽走了她所有的精氣神。
這纔是真正的赫爾登。
如此冰冷的話,他竟然能說的那麼理所當然。
這時的莉莉絲已經有些失神,甚至恍惚。
但她卻神使鬼差的說道:“所以您說您把我當親女兒看,也都是假的?”
聞言,赫爾登忽然擡頭朗聲道:“送客!”
很快,幾名士兵走上前來,圍住了莉莉絲。
莉莉絲搖了搖頭,沙啞道:“我自己走。”
說完,她轉身離開,但雙腳似乎變得無比沉重,像是突然間變成了一位病重的老人,孤零零的走在黑色的宇宙中。
從小培養的優雅形體在這一刻也已經被忘卻,她幾乎成了一具行屍走肉,走在冰冷寂寥的世界裏。
家族沒了。
母親沒了。
曾經對自己百般呵護的乾爹沒了。
自己的心上人正在跟其他女人在一起。
我呢?
我還有什麼?
忽然,她停下腳步,一股強烈至極的孤獨感涌上了她的全身心,那是比冰雪還要更加凍人的力量,讓她忍不住發顫。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這望不到盡頭的星河,並不覺得美妙,只覺得好冷,好無力……
突然。
“砰!”
她竟直接倒在了這條銀河長城之中,昏死了過去。
剛趕到銀河長城的蕭凡恰巧看到了這一幕,頓時心臟一跳,連忙快步走了上去。
低頭一看。
蕭凡不禁心生憂慮。
莉莉絲這是怎麼了?
整張臉寫滿了兩個字,絕望,體魄更是冰冷的像是屍體。
精神狀態也差到了極致,像是受了天大的重創。
這樣下去可不行,她可是大戰力,得好好照顧啊。
蕭凡連忙抱起莉莉絲,帶着她朝安全舒適的房間裏走去。
第十燈塔上,赫爾登靜靜的看着這一切。
他總是那麼周到,早早就讓先知把蕭凡與女兒的因果線靠的近一點,纔有了今天的恰好遇見。
但他又想到先知跟他再三警告過,強行動這因果線,或許會造成無法想象的後果。
赫爾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他只是想着,總得有人在女兒身邊吧?
年輕一代能靠得住的就蕭凡一個,只能這樣了。
PS:唉,我也沒想到寫到這種關鍵劇情的時候,腦袋突然拖後腿了,腦殼痛了一整天,也不知道爲啥,真服了,明天要是能恢復正常,必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