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慢慢說。”
兩人在密室裏席地而坐。
蕭凡的神色讓宙斯很不舒服，因爲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追憶。
這證明蕭凡也忘了。
接着，蕭凡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那位在永夜之淵救下所有人的原初意志，就是赫爾登。
他用自己的混沌神力，篡改了所有人的記憶。
但是當時宙斯並不在主宇宙，所以赫爾登的神力沒有覆蓋到他。
這個世界，真正記得赫爾登的人，只剩下宙斯一位。
宙斯瘋狂搖頭，表示完全不接受這件事，認爲蕭凡是在扯淡。
蕭凡沒有着急，把“原初意志”所做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告訴宙斯，並把那本手冊遞給了他。
“倘若你是最瞭解那位王者並還記得他的人。”
“通過這些事情，你應該能判斷出，這是不是那位王的行事風格。”
宙斯花了很長的時間看完了這些信息。
最後他茫然的坐在地上，腦海裏好像有兩個思想在打架。
一個告訴他這就是赫王，另外一個告訴他，這一定是假的，我走錯時間線了。
這是一個沒有赫爾登的銀河系，不是自己所生活的那個銀河系。
這時，蕭凡調動各種元素，在宙斯身前繪畫出當時穿越時空所看到的那位身影。
最後圖畫成像。
蕭凡問道：“是他吧？”
宙斯呆滯的看着眼前這位神色空洞，由元素組成的虛影，心臟再一次受到了重擊。
沒有人能理解此刻宙斯的情緒。
倘若只是聽到赫王戰死的消息，宙斯都不會如此崩潰。
因爲身爲從小就跟在赫王身邊學習的人，明白王的宿命若不是持劍戰死於屍山血海之中，便是走上屍骨鋪成的王座上。
可他無法接受，這個世界把他遺忘了。
他甚至希望自己也不知道。
因爲只有這樣，他纔不會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局外人。
他感到無與倫比的孤寂，周圍熟悉的世界，熟悉的身影都彷彿成了妖魔鬼怪。
這些鬼怪聯合起來欺騙自己。
這個世界的人覺得他是神經病。
他也感覺這個世界不真實。
可蕭凡又站了出來，告訴他我還“記得”。
蕭凡通過自己特殊的能力找到了對方。
可最痛苦的是那個曾經無比熟悉的身影就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卻完全不記得與他發生過任何交集。
蕭凡卻只能嘆一口氣，把這件事忘記，再深吸一口氣，鉚足勁繼續做自己的工作。
他是銀河系的領袖，他每天要處理的時間多的數不清，他沒有時間沉浸於悲傷裏。
安撫宙斯情緒的事情，本應該交給其他人來做。
可他知道，這片宇宙裏只有自己懂宙斯。
沉默了一個多小時以後。
宙斯忽然擡起頭，道：“牧師，教主他們，是否有什麼奇怪的行爲？”
蕭凡立刻點頭，道：“在王消失之後的幾天中，兩人都沉浸在莫名悲傷的情緒裏。”
“牧師更是日日以酒渡夜。”
“教主說他不知道爲什麼，家裏的倉庫裏多了一架鋼琴，看着上面的黑白琴鍵，他的內心很複雜。”
“更奇怪的是，大將軍突然開始學習音樂，他說突然從那一天起，自己愛上了這種藝術形式。”
“夠了。”宙斯突然哽咽的笑了一聲。
淚水與笑容在他臉上同時出現。
“這個世界沒有忘記他。”
蕭凡輕聲道：“我想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
宙斯回答道：“牧師與教主，是王的養父與乾爹。”
“大將軍，是王一生的勁敵，也是知己，他們隔着山海關相望了無數年，交手了無數次。”
宙斯輕笑道：“王的神力還不夠強大。”
“他當時只有100％的神性，再加上創世神袍，並不足以徹底的抹去自己的一切。”
“他只是抹除了人們對他的情感，更改了人們的記憶。”
“這對於牧師他們而言，就像是人生被活活切走了一塊。”
“巨大情感的消失，讓他們產生了怪異的行爲。”
宙斯頓了頓，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懂得赫王，因爲跟隨他的日子裏，我也在用的本源之眼觀察他。”
“他深愛着他的養父與乾爹，不願意讓他們受到一丁點的痛苦。”
“所以他會有這種選擇，並不奇怪。”
蕭凡點點頭，道：“聽聞混沌的大腦裏，有無數條時間線，那裏面一定有赫王的身影吧？”
“只要踏入了那些時間線裏，我們就能再一次看到他了是嗎？”
宙斯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道：“以後再說吧。”
他的情緒在短短几分鐘內恢復到了正常的水平，不再有劇烈的波動。
“你沒事了？”蕭凡有些意外。
宙斯認真道：“赫王一生致力於人類與異族的和平相處。”
“他把我看做是他的繼承人，所以我手上也有一本手冊，比你的更全，當然多出來的那一部分，是關於如何治理異族的。”
“他告訴我，他最擔心的是在他離去後，異族將會受到極度不平等的對待，因爲人族與異族實力的平衡將被打破。”
“這纔是我現在要做的事，而不是沉浸於對他的悲傷裏。”
“因爲他還教導過我。”
“身居高位的人，本就是孤獨的。”
“當初的赫王，必定知曉我並不在主宇宙裏。”
“以他的智慧，肯定能看到此刻我的反應。”
“他是在告訴我啊……這就是王要承受的一切！”
宙斯猛的握緊拳頭，道：“從今天開始，我便是異族王。”
蕭凡坐在地上，眼裏滿是笑意。
“並肩前行吧。”
“待到我們足夠強大了，實在是想念他了。”
“便去那些時間線裏看看他吧。”
宙斯輕笑道：“你怎麼比我還念舊？”
蕭凡輕笑道：“那就直接步入正題吧。”
“你說你的本源之力可以結構一切，甚至爲倫納德制定了一條通往神意的道路。”
“你那說法靠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