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嫣糾結了一夜,最終只想到一個辦法,一個人。

    “起來。”

    裴霖捏了捏眉心,一大早小皇后就往他眼前跪。

    柏嫣也不想啊,可她又不能去討好狗皇帝,不如求求他。

    她攪着衣角垂下頭,“裴大人幫幫忙吧。”

    裴霖呵笑了聲,敲了下桌子,“娘娘讓臣在蒙自使臣歸途中劫持他們,放走公主?娘娘回吧,別跪這了。”

    “不,不是劫持,就一點點小亂子,放走琦兒公主就好。”

    “起來,別讓我說第三遍。”

    柏嫣立刻乖乖的爬起來,“等價交換,本宮懂規矩的。要不再抄五十遍?”

    她試探的伸出五個指頭,對上眼前人冷漠煩躁的眸子她刷一下收回了手。

    不用他開口,她就悟出了他滿臉寫着的那個字,滾。

    好吧,柏嫣鼓鼓嘴,小步的往外挪。這個辦法確實有些誇張,他不答應也正常。

    “去哪?”

    “回,回自己殿裏。”

    “抄完了?”

    柏嫣哦了聲,纔想起她還有這事沒幹呢。

    好長一會,沒人說話,裴霖開口打破了安靜。

    “臣不幫,娘娘準備找誰?”

    “啊?”柏嫣愣了下,一時沒跟上,“餘昭儀。”

    非親非故,裴霖不可能事事幫她,所以昨夜她還是多想了些,。

    “她若是能讓陛下點頭,淑妃的位置便是她的了,屆時本宮會推舉她。”

    對上裴霖的眼神,她知道他想問什麼。

    “但是琦兒公主就必須和親蒙自了,本宮求大人是想讓她獲得自由。總好過在兩個最壞的結果中選一個。琦兒年歲還小,不該斷送後半生。”

    裴霖盯着她看了會,小皇后眼眸膽怯又認真,和以前一個模樣。

    她倒是想的很好,若他同意,皆大歡喜。若他不同意,她也有退路。

    他冷冷的扯了下脣角,柏嫣不明所以,有些緊張的垂下頭。

    可他沒再說任何話,她安靜的抄到日頭落下。見他沒有半分想看的意思,就將抄好的佛經放在桌上,離開了。

    回到寢宮,柏嫣叫小翠告訴餘昭儀,可以去了。

    “您當着把淑妃的位置給她啊?”

    “爲什麼不呢,她出賣身體討好齊元,我當然要信守諾言。”

    同爲女人,柏嫣自然知道討好齊元有多噁心。餘昭儀既然願意交換,她肯定盡力滿足。

    小翠點了點頭,剛準備爲她拆卸髮髻,門外就來了位小太監。

    “娘娘萬安,陛下今日翻了您的牌子,昭您去承華殿。”

    他恭敬的說出的話卻讓柏嫣渾身一涼,瞪大眼睛盯着鏡子中不停微微顫抖的自己。

    “娘娘?!”

    小翠撲通一下跪下,低聲的驚呼。

    柏嫣急促的不停眨眼,手止不住的顫抖。

    她咬緊牙關,努力讓自己冷靜。得想出辦法,是什麼,現在她該怎麼做。

    “娘娘,要不,奴婢去求求裴大人,裴大人說不定”

    “不,”柏嫣吞嚥了下,他今天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她不能一直靠他偶爾施捨的善心。

    她的視線移到剛剛摘下的簪子上,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時間猶豫了。

    抓起簪子猛的刺上自己的手掌,爲了讓傷看起來更可怖,她一咬牙往下拖出一道血痕。

    “娘娘!”

    “別叫!”

    疼的柏嫣止不住的流眼淚,她很怕痛,甚至連打個耳洞都哭了半天。

    可她現在狠心的將手伸進水裏,忍着鑽心的疼痛搓洗掉血跡,只留下洇洇冒出的血。

    來不及耽擱,柏嫣深深的吐氣。趕緊擦乾眼淚,叫人進來。

    “本宮下午不小心劃傷了手,一直在冒血,怕嚇着陛下,今夜恐怕不便。”

    “這,這奴才這就回稟陛下。”小太監快速的擡眼瞥了下,她的手確實是傷了。

    “有勞公公了。”

    等他離開後,小翠趕緊爲她包紮,心疼的紅了眼眶,“真是委屈娘娘。”

    柏嫣搖搖頭,扯了下嘴角,這次能這樣糊弄過去,下次呢。

    她憂心忡忡的皺起眉頭,難得真的要習慣伺候狗皇帝嗎。

    “明日讓餘昭儀保護好自己,千萬別搭上自己。”

    “是。”

    用過早膳後,柏嫣坐着呆愣的發呆,她昨夜的說辭好似真的管用了。

    她一整夜不敢睡,就怕狗皇帝不滿意,來找她麻煩。

    “娘娘,您的手好些了嗎?奴婢請太醫來看看?”

    柏嫣笑着揮舞了下被包成豬蹄的手,“沒什麼事,不用了。”

    “您倒是還能笑出來。”

    “好啦,知道你心疼我。昨夜沒發生什麼事吧?”

    “說起這個娘娘可白受傷了,陛下昨夜喝多了酒,發了會兒脾氣就睡了。”

    “這樣啊。”

    柏嫣點了點頭,時辰不早了,她該去那了。

    裴霖彎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扣着桌面,這才兩日小皇后就裝不下去了。在他這裏沒討到好處,所以乾脆不來了?

    “裴大人,早。”

    聽到聲音後擡起頭,第一眼就看到她左手包的像個蹄子。

    “娘娘手怎麼了?”

    “那個,”柏嫣背過手,“昨夜不小心劃到了。”

    裴霖垂下頭,半晌彎起一側脣角。他又多管閒事了,她給自己想好了這麼個辦法不侍寢。

    就昨日沒答應她,她連求都不求他了。

    感受到他渾身釋放的冷冽,柏嫣不敢多話,趕緊趴到桌上抄着。

    昨夜沒有好好包紮,加上一直按着紙張,柏嫣感覺好像牽扯到傷口了。

    她小聲嘶了下,皺了皺眉。

    裴霖聽到了,嘖了聲煩躁的丟下手中的書,“坐過來。”

    他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樣子,柏嫣決定聽話點,乖乖往他那挪了挪。

    她就晃動了下,兩人的距離一點沒縮短。

    裴霖冷着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柏嫣趕忙往他那移。

    一下用力過猛,她咬住嘴脣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又小心的往後縮了縮。

    他扯開她手上的繃帶,動作不算輕柔還帶着些許暴躁,柏嫣眨巴幾下眼睛低下頭。

    裴霖倒上藥粉,重新包好。她還挺捨得下手,傷口不淺,擡起頭纔看到她滿臉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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