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忽然頭疼？不是已經穩定下來了嗎？怎麼還是疼啊？”
“不知道，”薄寒沉單手扶着自己腦袋，一個大男人的聲音聽上去此刻竟然有些小可憐，“就是疼。”
還有點綠茶。
其實說話的時候眼神有意無意看向姜汐月的臉。
“哎呀，那怎麼辦，”姜汐月真擔心得不行，“那我現在去叫醫生。”
只是姜汐月還沒轉身就被薄寒沉拉扯住了，他的大手攥住她胳膊，“不用。”
“怎麼不用啊，你都疼成這個樣子了。”
“好像，也不是特別疼，”薄寒沉沉默半晌說，“你親我一下就好了。”
“嗯？？”
一直擔憂着急的姜汐月這會兒忽然就停頓下來，她就站在原地，靜靜看着這個男人。
親一下就不疼？？
“呵呵噠，我看你根本就不疼吧！”
還裝？
“不，”薄寒沉還不死心，“我疼，疼的。”
說着他演戲更賣力了，表情更痛苦難耐，“感覺腦子裏，有蟲在爬。”
“你夠了！”
姜汐月氣得一巴掌拍在他身上，“薄寒沉，你奧斯卡影帝轉世吧？”
下一秒她被男人猛地拉進懷裏。
他忽然就斂起痛苦神色，好起來了，“這不是，不捨得你走？”
重新恢復那副調侃的姿態。
嘖嘖嘖。
“我真是欠了你的，你個綠茶男！”
姜汐月一拳揮在薄寒沉身上。
“在夫人面前裝綠茶，不過分。”
“嘖嘖嘖！”
他除了綠茶，還厚臉皮。
薄寒沉的情況其實沒什麼大礙，已經可以出院回家了，但姜汐月堅持讓他再住院觀察一天。
早上。
楚湘來了醫院。
她特地挑姜汐月不在的時候過來了。
薄寒沉躺靠在牀上，翻看一本商業書籍。
聽到腳步聲她還以爲是姜汐月買早餐回來了。
“怎麼這麼快-”
然而他一擡眸，對上的是一張令她熟悉又陌生的臉。
下一秒，他臉上的愉悅便褪了去，臉色漸漸暗沉下去。
“你來幹什麼？”
他嗓音沉冷，偏過頭去，甚至連一個正眼都不願意給她。
“寒沉，我，”楚湘手裏還提着鮮花水果，“我來看看你。”
他把帶來的鮮花水果放在他的牀頭，“我買了你最愛喫的山竹。”
薄寒沉偏頭，只見用鮮花裝飾的精緻果籃裏，躺着滿滿當當一籃子的山竹。
可看着這山竹，薄寒沉卻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
此刻他腦子裏對楚湘只有恨。
“你走，我不需要。”
他看見這個女人只會更難受。
“寒沉，”楚湘卻並不退縮，她的目光落在薄寒沉現在掛的調水上，視線看着他插着針管的手背，“你，好點兒了嗎，頭還疼不-”
“我讓你走！”
薄寒沉氣極，咆哮出來。
同時直接推飛楚湘帶來的果籃。
精緻的果籃就這樣翻倒在地上，裏面的山竹也咕嚕嚕滾落了一地，有的滾落到楚湘腳下。
嚇得楚湘當時身子一顫。
她沒想到他現在見到她情緒竟然這樣激動。
他怎麼就這麼抗拒她？看看都不行嗎？
“我不需要你看！”
薄寒沉的聲音比她更大。
現在她說的每一句話，哪怕他看一眼她的臉，都會讓他感到難受。
“寒沉，”楚湘還是不願走，但也不敢再接近了，只能站在一邊安慰，“媽知道對不起你，媽媽不是故意的。”
“還有那個姜汐月，媽媽沒想真的把她怎麼樣，就是想要嚇唬嚇唬她-”
“你憑什麼嚇唬她？”薄寒沉猛然擡頭看她，眼神暴戾，咆哮而出，“你有資格嗎？”
“我，”楚湘一瞬被質問得不知如何說話，面露難色，“我是爲了你好啊寒沉，我希望你過得幸福。”
“不要再說爲我好了，”薄寒沉語氣裹挾着無奈，“我真承受不起，不要道德綁架行嗎？”
他的話像刀子，一下一下割在楚湘心上。
她從未這樣難受過。
“寒沉，你怎麼能這樣和媽媽說話？”
“你要我怎樣和你說話？”薄寒沉反問，他眼中看她時都是憎惡，“我要哄着你、孝敬你，一聲聲叫你媽？”
“對不起，做不到。”
薄寒沉的嗓音，十分地冰冷無情。
楚湘就站在那，聽着他說這些話，感受着自己的心臟一下一下像被刀割一樣。
這是他的親兒子，卻對她這個態度。
楚湘也不明白，爲什麼事情就鬧到如今這個地步。
薄寒沉長呼一口氣，最後語氣淡靜地說，“如果你真的想爲我好，那麼以後就不要再來干涉我，我謝謝你！”
不要干涉……
楚湘愣在原地，靜靜看着她淡漠薄情的兒子，對她說這樣無情的話。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根本不是什麼母子，而是好幾輩子的仇敵。
楚湘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
難，難道，真的是她錯了嗎？
一直以來都是她錯了嗎？
這時，姜汐月買完早飯剛好回來了。
進門就看到站在病房的楚湘，而薄寒沉神色冷硬淡漠地坐在她對面，面色不虞，地上還灑落一地水果。
“你幹什麼？！”
姜汐月下意識以爲是楚湘又要來刺激薄寒沉。
“你過來幹什麼？”
她放下手裏的早餐，直接擋在薄寒沉面前，護短一樣。
“薄夫人，沒什麼事的話，我請你出去！”
姜汐月記得清清楚楚，李銳口中，就是這個女人十五年前意圖殺死薄寒沉，她不敢相信這是一個母親能做出來的事。
如今，她不會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我，我來看看你們。”
楚湘如今的底氣已經沒那麼足了。
而且這次，她的確是打算過來認錯的。
“不需要，”姜汐月已經很努力地在剋制自己的情緒了，“請你出去，立刻馬上出去，我和寒沉不想看見你。”
“可是我，我想-”
“請出去。”姜汐月沒再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把她推出了病房。
她的動作算不上無理粗魯，但就是十分生硬。
“薄夫人，請走吧。”
她態度強硬。
姜汐月把她請出來就準備走。
“你，你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