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四樓的安全通道口慌忙地跑出來,看見陳小南跌坐在地上。她慌慌張張地走下樓梯,扶起陳小南,關心地問:“怎麼了?我聽見客廳有響聲,就跑出來看,你怎麼坐在地上?”
陳小南驚魂未定,並沒有理會她的問題。他站起身後,推開王秋霞攙扶他的手,往下一層樓走去。
還會有鬼打牆嗎?他想再看看。
“小南,你幹什麼去?”王秋霞跟在他身後問,“不要吵到樓下的鄰居了。”
他已經走下了一層樓梯,看着這層樓的門牌號。
“3”這個數字,鮮明地落入他的眼簾。
他又跑下了一層樓。
“你到底怎麼了?”王秋霞跟在他身後,急切地問。
等他跑下一層樓後,擡頭看門牌號。大大的數字“2”刺痛了他的眼。
真的遇見鬼打牆了。這個房子真的不正常!
王秋霞跟着他跑到二樓,拉着他的手,好聲好氣地說:“小南,我們回家。”
陳小南從她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看着眼前的表姐,又熟悉,又陌生。
“姐,你老實告訴我,你的屋子裏到底有什麼東西?”陳小南質問她。
“你要問回家問。在這裏問,回聲那麼大,是不是要吵到整棟樓的人?”王秋霞對突然發怒的陳小南感到不可理喻。
陳小南冷靜下來,想了會兒,決定和她回家再問清這件事。
他跟着她上樓回家,來到客廳,他跑向王秋霞臥室門口。純白色的北歐風格木門,依然純白如雪,沒有一點污漬。
剛纔的血手印跑哪去了?
“你在找什麼?”她看着在她臥室門上不停搜尋的陳小南,好奇地問道。
陳小南轉過頭問她:“姐,你剛纔出門的時候,看到臥室門上有東西沒?”他指着臥室門,眉頭擰在了一起。
王秋霞看看純白色的門,再看看他,搖頭說:“沒有呀!沒有任何東西呀!”
陳小南撫額,思緒很混亂。他坐到沙發上,只是安靜地坐着。
王秋霞坐到他的身邊,柔聲問:“講一講吧,到底怎麼了?”
他又問了一句:“你聽到我敲門沒?”
她仍是一臉疑惑地搖頭。
他決定還是把這件事跟她講講,深吸一口氣後,讓心情平復一下。
“我洗完澡後,發現臥室裏小孩在笑。結果……”說着說着,他的眼裏還是流露出了恐懼之色。
“一個渾身皺巴巴的東西,趴在地上看着我,像不足一歲的小孩子,又像個小章魚……總之,看起來很噁心。”他忍住反胃的衝動。
“那個東西,好像還爬到我被窩裏去了。”他想起像死魚皮一樣的觸感,就渾身上下不舒服。
“我去敲你的門,然後你的門上出現了血手印,你沒有來開門,好像沒聽到一樣。”他的呼吸變得也沉重起來,一股陰森森的恐懼感爬上心頭。
“我就立馬衝了出去,我本來想坐電梯下樓的。可是,我怎麼按開關,電梯門就是不開。我走樓梯,卻遇到鬼打牆,怎麼下樓都是四樓,我當時真的很害怕。”他的眼裏彷彿又有了逃亡時的絕望。
王秋霞沒有對這件事表態,只是平靜地問:“然後呢?”
他的眼裏透露出不可思議之情:“好像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我只想解釋一句,我真的沒有聽到敲門聲,而且這個房子以前沒有發生過不正常的事情。”王秋霞極力想把這些事情解釋清楚。
“那我遇見的這些事情怎麼解釋?”陳小南從沙發上站起身,看着她,情緒有些激昂。
“你還在懷疑我在屋子裏養了不乾淨的東西嗎?”王秋霞對於他的質疑,感到傷心。
他從她的神情裏看出了失望,語氣軟了下來:“姐,我來這裏後,已經有兩次看到不乾淨的東西了。”
“你剛纔也說了,一直纏着你的東西也跟過來了,說不定是那個東西招來的呢?”王秋霞猜測道。
他聽了這句話後,有點不敢相信。它招過來的,不會吧?如果真是它招來的,爲什麼還要幫他?更何況,表姐不是一直不相信他說的那個東西嗎?
“應該不會吧?”陳小南不確定。
王秋霞再想了想,說:“或許在外面招惹了東西也說不定。泰國這個國家,很多人養邪物。”
他不管什麼原因,已經對這個房子產生恐懼感了。
“我還是出去住一段時間吧。”他想着,出去住一段時間,可能會好一些。
王秋霞卻阻撓道:“這怎麼行?你不懂泰語,怎麼一個人生活?在外面住,花錢不說,遇到壞人怎麼辦?”
“我……”他啞口無言。
“再說了,真有那些東西。無論你到哪,它們都會纏住你的。”她的雙手扶住他的雙臂。
陳小南的臉上顯露出痛苦的神色來。若不是表姐的原因,那他在外面又惹到什麼東西了?他怎麼想也想不起來,自己完全沒預感。
王秋霞看出了他的不解與煩悶,安慰道:“別想了。世上哪有鬼神?好好休息,最近我要介紹一個朋友給你認識。對我來說,一個很重要的朋友。”她說完,臉上不禁漾起笑靨。
“是誰呀?”陳小南很好奇。
“帶來給你看就知道了。”她賣了個關子。
他垂下眼眸,沒有說話。現在的表姐對於他來說,一切都很神祕。
她摸摸他的頭,柔聲說:“我有朋友來,你要把精力養好,纔有一副好狀態迎接呀。”
他點點頭。就算他現在再提出什麼異議,也沒什麼用了。身在異國他鄉,他不通泰語,舉步維艱。
“睡覺去吧。”她笑道。
陳小南撓撓頭髮,走向令自己產生心理陰影的臥室。
他關上房門,想了一會兒,又把門打開了。他可沒忘記自己着急扭門把手的情景。
他搜查了臥室每個角落,打開浴室門,在浴室裏環顧一圈。
沒有任何異物。
再看看手機時間,已經凌晨三點了。
該睡了。不管怎樣,該來的還是要來,睡覺還是得睡。
他摸摸左手的刀傷,想了些事情。關燈,拉好被窩,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