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被惡魔纏上以後 >(三十)銅板
    陳小南徹底震驚在原地,支呀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過了好半天,他問王秋霞:“醉死是個怎樣的死法?”

    王秋霞用手指點點下巴,想了會,說:“新聞上說,好像酒精麻醉了神經,又臉向下地摔了一跤。這一摔呀,徹底把命摔沒了。”

    陳小南嚇得臉色慘白,血色全無,嘴脣微啓,不知說什麼好。

    王秋霞察覺到他的不對勁,說:“小南,你怎麼了?”

    “姐……我……”他在思索,要不要把事情完整地講給她聽,那件他把醉酒男人拉倒在地上的事。可是,他打在那個男人肚子上的一拳,力道並不重。就算拉住那個男人的手臂,將他帶倒在地,也不至於他一命嗚呼。

    他萬萬沒想到,這樣一個身強體壯,甚至身帶彪肉的中年男人,會這樣死掉。

    陳小南從來不是個聖人,他也和普通人一樣,不敢輕易面對自己犯下的錯事。何況,他還不確定,那個醉漢的死是不是他直接造成的。

    他現在不敢多說錯一句話,他不想惹禍上身。就算對方是自己的表姐,而且表姐於他而言,現在可以說得上是若即若離。

    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是從心裏油然生出的,是兩顆心漸漸遠離。可能那個兒時抱着自己講故事的姐姐,已經漸漸變成另一個人了。

    “小南,怎麼不說話了?”王秋霞看着他躊躇的模樣問。

    “我和朋友昨晚在公園玩的時候……遇到過那個男人。”陳小南把事情說了一半。

    王秋霞關心問他:“你當時看見有什麼可疑的人沒有?”

    陳小南搖搖頭,說:“我當時和朋友只是經過他的身邊。那個男人身上有很濃的菸酒味,我就記住他了。而且那個男人當時站在公園綠化帶邊,旁邊什麼人都沒有。”

    他還是把和那個男人打鬥的過程隱藏了起來,這件事決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你沒事就好,我以爲有壞人把你也盯上了。”王秋霞側身握住他的左手,她手中的溫暖傳入他的手心。

    陳小南看着此時的表姐,也許他的猜測是錯的呢?他多麼希望他的猜測是錯的。

    “沒事的,我會保護好自己。”也許是王秋霞掌心太熱了,讓他不太習慣,緩緩將左手抽出。

    他的目光移到了刀傷處,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了,只留下一條淡淡的疤痕。

    他又問:“新聞只報道了他醉酒摔死一事嗎?可是那個男人人高馬大的,不可能這樣死去吧?”

    “所以說可能是他殺呀!連步行街這種繁華的位置都發生這種兇殺案,最近治安真的不太平。”王秋霞的語氣透露出擔憂。

    “能接着在新聞上關注這件事嗎?”陳小南問。

    王秋霞從畫架前站起身,把顏料收拾好:“從今天早上到現在,過了那麼久,新聞應該更新了,我去看看。”

    她說着,便去客廳拿手機。她打開一個泰國新聞app,裏面全是泰文,陳小南站在她身邊,一眼瞟過去,像一頁頁鬼畫符。

    “新聞更新了。”王秋霞提醒陳小南,她一邊翻頁面,一邊總結新聞大要,“法醫說他是心肌梗塞,一口氣沒提起來死的。”

    陳小南聽完,發現不是因爲打鬥致死,鬆了一口氣。可是,立馬意識到了什麼。

    “心肌梗塞?”陳小南不禁疑惑。

    “新聞上是這麼說的。不過,喝太多酒確實容易引起心臟問題。”王秋霞補充說。

    陳小南覺得自己落入一張大網裏,等着捕食者過來宰割。

    不管死去的是劉浩非,還是昨晚的醉漢。

    “嘟嘟嘟——”手機鈴聲伴隨着一陣陣震動響起。

    陳小南一個激靈,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千萬別!千萬別是那種東西!

    中國湖北鄂州

    張平周是鄂州人,家還是在那種農村不像農村,城市不像城市的小鎮裏,暫且喊這裏是城鄉結合部吧。

    張平周今天起早了,雖然昨晚睡得不早,但還是醒早了。估計放了半個月假,又沒作業,在家吃了睡睡了喫,覺也睡飽了。他覺得今晚不睡覺,也可以下水捕魚。

    天矇矇亮,朝陽還是沒有升起。微弱的陽光像是被兜在絲網裏一般,想亮亮不起來的模樣。

    中國不比泰國熱,這樣霧氣的早晨,還帶有一絲絲涼。

    休息了那麼久,劉浩非的死在他心裏也產生不了多大恐懼了。

    人固有一死嘛,只是早晚問題。哪有那麼多離奇死亡?這不,太陽還是要升起來的。他是這樣想的。

    起那麼早,肯定睡不着了。又不能在家裏玩鬧,免得吵到父母。清晨那麼涼爽,不如去河邊走走。

    湖北本就有“魚米之鄉”的稱謂,自然江河湖泊不少。張平周的家旁邊就有一條溪河,風景秀麗,沒事可以去那邊走走。

    他來到河邊,河風有點大,他把披着的外套往胸口拉緊一些。

    河對岸樹木茂盛成丘,風一吹過去,綠葉簌簌搖晃,波光也盪漾着天空殘影。

    河面結有一層朦朧飄渺的白霧,給河流賦予了一種神祕美感。

    可是,有個人站在河中,背對着河岸,看不清面容。

    張平周看見了那個人,看見那個人漸漸往河深處走。

    他趕緊跑向那邊方向的河岸,認爲那個人是想自殺,大聲喊:“別想不開!”

    那個人並沒理他,接着往水深處走去。等張平周走近,卻不見人影了。

    奇怪!難道他看錯了?

    他越想越恐怖,這條河裏淹死過人,又碰上這樣霧濛濛的天氣,難免不會跑出來一些東西。

    他得趕緊回去!

    他往後走去,腳踩到一個硬硬的東西。彎腰一看,是一個銅板,像古時候用的那種貨幣。

    他撿起來,擦擦銅板上面的灰土,它的真面目顯現出來了。

    銅板很古舊了,上面刻的字有點腐蝕,但依然看得出原字:開元通寶。

    認繁體字不難,認出這是開元年間的銅錢也不難,難就難在驗證這是不是真的古幣。若是真的,他就賺一筆了;若是假的,也不要緊。

    他想起剛纔那詭異的人影,身子一哆嗦,揣着銅板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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