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餘秋秋拉開啤酒易拉罐，淺酌一口，“我百事通。”
“就是吧，我有一個朋友，”桌上撿起兩串肉串，林晰斟酌用詞，“她吧……”
“席澈終於跟你表白了？”餘秋秋衝她挑眉。
林晰：“……哪跟哪啊？”
聳了下肩膀，餘秋秋連喫兩串：“陳言明跟我說的，最近席澈腦子裏想的都是你，有一次在網咖，陳言明問他喫什麼，他反問一句是不是林晰來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林晰愣了愣，腦海裏浮現出不久前席澈說的那句‘曖昧期’，‘曖昧期’三個字說完，林晰還沒等有反應說，他自己先臉紅了。
“還有啊，你知道無支祁不帶妹吧？”餘秋秋喝口啤酒接着說，“我聽陳言明說，之前他開直播，有女主播給他砸錢一起玩遊戲他都不帶。”
這個林晰知道，很久之前她就聽說無支祁不帶妹，有一段時間甚至還傳出無支祁喜歡男的這種謠言，現在想想，估計也是上古官方那邊想賣腐增加熱度。
“還沒明白啊？”見她不回話，餘秋秋放下啤酒，指節輕敲桌面，“換個說法，他不是不帶妹，他是隻帶你，聽說前幾天因爲家園系統，他還給你砸了不少錢哄你開心，有這事吧？”
“有。”林晰點頭，當天晚上她就下單買了雙先限量球鞋準備也哄他開心一下，快遞還沒到呢。
“不是，你突然跟我說這個幹嘛？”她有點迷茫了。
“沒什麼。”餘秋秋擺擺手，“你接着說你那朋友吧。”
林晰：“……”她這還怎麼說。
“是這樣的，”林晰雙手搭在桌上，認真看向餘秋秋，“就是我這個朋友呢，因爲誤會認識一個不錯的人，之前她不知道這是個誤會，一直對這個人帶有色眼鏡，現在誤會解開了，她不知道該不該跟這個人說開誤會。”
“你們……你這個朋友有什麼誤會？對方知道嗎？”餘秋秋誠懇詢問。
“不知道。”林晰斬釘截鐵。
“是個什麼誤會，具體說說？”餘秋秋追問。
“大概就是，”林晰長長嘆氣，“他們認識的契機吧。”
“啊？”餘秋秋不禁拔高音量，手裏的串都忘了喫，“這怎麼能有誤會，你跟席澈認識不是單純的見色起意嗎？”
林晰：“……”
“見色起意還能單純？”她也不掖着藏着，乾脆直言，“我最開始接近席澈不是因爲他帥，是我想報復他。”
餘秋秋：“啊？”
她聲音引來旁人注目。
“你還記得軍訓那陣兒的事吧？”林晰斷斷續續，說起跟席澈認識的始末。
餘秋秋聽完，幾次都沒能說出話來。
“席澈不是那樣人啊。”她好不容易憋出這麼一句，“是不是別人喊的。”
“我一開始還挺堅信是他喊我小矮子，但是接觸下來有點動搖，所以我想親口問問他。”林晰嘆氣，瞧着滿桌子燒烤沒心思喫，“他知道我接近他的目的不純，會不會生氣啊？”
“會吧……”餘秋秋皺眉，深思熟慮片刻，“我代入了一下，要是陳言明是爲了報復我纔跟我這麼熱乎，腦袋都給他擰下來。”
“那我說還是不說？”
餘秋秋轉了轉眼睛，抽出紙巾擦擦手，從包裏摸出一枚硬幣遞給林晰：“正面說，反面不說。”
盯着那枚小小的硬幣，林晰抿抿脣，接過來拋到空中。
硬幣落下，林晰‘啪’地扣在手背上，揭開的瞬間，她還在猶豫。
是反面。
“那別說了。”餘秋秋大手一揮，“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翻篇吧。”
撓撓眉尾，林晰說：“我再拋一次吧。”
“別。”餘秋秋阻攔她，伸出手，“硬幣還給我吧，你就是想說，不說心裏不痛快，這樣吧，你要是當面說不出口呢，就發微信，打一大段話，一咬牙一閉眼，發出去就完事了。”
垮下肩膀，硬幣還給餘秋秋，林晰愁眉苦臉：“也只能這樣了。”
掏出手機，她點開席澈的微信頭像，幾次敲字又刪除，最終嘆了口氣。
還是回去措措辭，想好了再問吧。
剛要收起手機，她手機震動，顯示席澈給她發了新消息。
【席澈：借我對話框給誰編輯信息呢？】
【林晰：沒有……你怎麼看到的？】
【席澈：想問問你玩遊戲麼，出了只新的寵物貓，你應該喜歡。】
【林晰：不玩了。】
她指尖停頓，輕咬下脣，繼續敲字。
【林晰：我有事想跟你說，應該當面說的。】
【席澈：稍等，我去你樓下找你，寢室還是小區？】
【林晰：不不不，不是現在，我有點不知道怎麼說，缺少億點點勇氣。】
【席澈：那等你攢夠勇氣。】
放下手機，林晰長長吐氣，她這算是做了個預告吧，既然有預告了，早晚都要說的。
“打包回去喫？”她扭頭問餘秋秋。
“你不吃了？”餘秋秋擡手看了眼時間，“還早呢。”
“沒什麼胃口。”託着腮，林晰望向不遠處的路燈出神。
“要不你先回去？”餘秋秋摸過桌上的手機，“我喊陳言明來？”
——
沿着校園小路，林晰慢慢走，偶爾踢上一顆小石子，踢丟了就再找一顆。
隨着小石子嘰裏咕嚕的往前滾動，林晰不知不覺走到寢室樓下，她擡眼，看到席澈高高大大的身影站在那兒，正仰頭望着樓上。
“席澈？”她情不自禁出聲。
轉過臉，席澈對上她視線，脣角勾起笑：“還以爲你回出租屋了。”
周邊都是情侶在膩膩乎乎的分別，時不時傳來接吻的‘嘖嘖’聲。
林晰拉住席澈衣袖，帶他到主路上來問：“你怎麼來了？”
“你不是說缺少點勇氣麼，”他擡手拿下耳機給林晰帶上，“過來給你送點。”
耳機剛貼近林晰耳朵，她就聽出來放的是梁靜茹的勇氣。
她無奈擡眼：“……玩尬的是吧？”
席澈低低笑出聲，那雙好看的眼在黑夜裏依舊明亮：“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