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飲暴食的好處還是有一些的,起碼對你而言是這樣,經過一個晚上的不懈努力,你終於成功將自己撐到差點兒走不動路,回到火山後就直接縮成一團消化魔力,等第二天你再次睜開眼,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全都覆蓋上了一層閃亮的新鱗,你又變成那個最完美的紅龍了。

    太棒了!這樣布魯斯總不會再躲着你吧。

    你高興壞了,連聲跟布魯斯顯擺:“快看快看!”

    你大張着翅膀,在原地轉了好幾圈,360度無死角地展現自己,好似個開屏的孔雀,又像是火雞炫耀羽毛,得意極了。

    布魯斯彷彿舒了口氣般:“痊癒就好。”

    你打算去翻條裙子出來換上,卻看到了旁邊堆疊整齊的蝙蝠制服,猛然意識到,布魯斯已經把所有的裝備拿走了,包括原本你手裏的兩個,你在原地怔愣半天才換好衣服小步挪到布魯斯身邊,躊躇了好一會兒才小聲問道:“布魯斯,我你的裝備,本來還有兩個,是在我這裏的。”

    可是他這段時間一直照顧你,肯定會拿這兩個裝備抵上吧,你還有兩個約會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你不禁悲從中來,眼圈一下就紅了,布魯斯還沒有愛上你,這下要怎麼辦。

    你還沒有意識到,他已經接受你了。對布魯斯而言,他的舉動已經足夠明顯,可你沒有聽到他嘴裏說喜歡,就覺得自己還沒成功。

    在你這裏,喜歡就是要大聲說出來纔行。

    布魯斯只是掃一眼就看出了你的小腦袋瓜裏究竟想的是什麼,你有時候看起來很聰明,可大多時候都傻得過分,是會讓人哭笑不得的程度,也許巨龍的腦回路和普通人類就是有差別的吧。

    他一時間覺得自己困惱焦慮了那麼久,簡直是自討苦喫,如果他一開始就要求你跟他一起走,恐怕你也會答應的。

    這念頭一閃而過,就被布魯斯拋之腦後了,他心中清楚,自己是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布魯斯眼神柔軟,嘴上卻逗弄你,“是啊,被我拿走了,你要搶回去嗎?”

    你整個人都垮了下來,生無可戀地撲倒在牀上,“怎麼這樣說好的約會,沒有了。”

    布魯斯無聲失笑,他翻過你的身子,讓你正面對他,傾身貼近你,語調低柔繾綣:“所以你是真的不懂嗎?”

    你屏住呼吸,爲他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怔住,臉上暈開一片紅潤,他貼的那麼近,你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和眼下的一顆小痣,你像是找不到舌頭在哪兒了,磕磕巴巴道:“布…布魯斯…我…”

    他伸手抵住你的嘴脣,聲音低低的:“噓,我知道,我知道,好姑娘,我也愛你。”

    他的眼睛那麼藍,那麼深邃,像是一片深海,而你情不自禁溺斃其中。

    隨後他吻了你,像羽毛,像花瓣,像洞外連綿的雨水,像滾燙的岩漿,像懸崖踩空,像呼吸停止。

    你的臉頰灼熱,如同瑞德里安常年不熄的火山,那裏的硫磺浸潤了你的身體,使你的呼吸,你的一舉一動都帶上了這種自由狂放的氣息,

    你的目光緊緊凝視着他,一錯不錯。

    細小的汗珠從布魯斯的額頭流下,沿着鬢角流至下顎,滴在鎖骨上,被你緩緩舔去。

    你輕吻舔舐着他的嘴脣,如同舔食一塊冰涼涼的果凍,他淡粉色如同花瓣一般的雙脣逐漸染上血色,好似綻放的玫瑰,而這高傲的玫瑰,正被你摘下。

    你耳邊響起他輕柔的仿若呢喃般的嘆息。

    外面的雷聲震耳欲聾,時不時有一道閃電劃過,雨聲喧鬧,而夜明石發出柔柔的微光,照亮這漆黑的洞穴,照亮這被神明忽視的充滿愛慾的一角。

    他是安靜的,一聲不吭的,又是熱切的,慢條斯理的,他品嚐你,如同品嚐一杯美酒,要沉澱,要搖晃,要細細回味。

    你無可自拔地愛上了這種感覺,也愛上了布魯斯。

    征服他有如征服一匹烈馬,馬兒在草原是肆意的,放縱的,他桀驁不遜,那麼高傲,總是有種居高臨下的意味,可你馴服了他,他就只爲你低下頭,只吃你提供的青草,只允許你騎在他的背上,指定他前進的方向。可馬兒又有自己的主見,他倔強又驕傲,他也不事事聽從你的話,他有想法的時候,就自顧自做自己的事,任憑你怎麼呼喊,也最多隻回頭看一眼罷了。

    可你愛的就是這樣高傲的馬,如果他任你隨意妄爲,你反倒會覺得厭煩。

    雨水帶來的潮氣緩慢滲透進來,可瑞德里安很熱,於是這潮氣也變成溼漉漉的霧氣,一點點瀰漫,空氣粘稠而沉悶,你就在這樣溼熱的角落裏,給了他宛若一千個情人般綿密的吻。

    一旁的金盃和寶石被你不小心碰到,骨碌碌地滾出去好遠,一路跌跌撞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來。可你卻沒有同往常一般,第一時間就把它們收攏好,你的手正忙着,忙着撫摸他的臉頰,他汗溼的黑髮。

    此時此刻,他就是你洞穴中,最貴的珍寶。

    你誇他優秀,誇他健壯,誇他的藍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脣,誇他修長的手。你喋喋不休,吵鬧的很,布魯斯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於是他低下頭吻住你,迫使你的話咽回喉嚨裏。

    他少有這種孩子氣的舉動,你笑起來,聲音悶在嗓子裏,斷斷續續的,故而那笑也不像笑,倒像是什麼別的。

    瑞德里安不常下這樣大的雨,可今晚的雷聲格外的大,雨又格外的久。雨水敲在石壁上發出一連串的脆響,可在洞裏聽來,那脆響就變得悶悶的,讓人聽不真切,只有模模糊糊的一片回聲。

    不知怎的,你忽然回想起自己見到的第一個下雨天。你從未見過那麼多水從天上澆下來,把滿身的火氣都澆沒了,你再也噴不出一個火球,只覺得老天可能要淹死你。

    你也不再是一條火龍了,水由內而外灌滿了你。

    就像現在,此時此刻,潮溼的水汽侵染了你,原本乾燥蓬鬆的頭髮變得溼噠噠的,它們吸飽了水,跟着你在地上滾來滾去。

    你貼着他的耳垂說話:“我的頭好暈。”

    布魯斯用一隻手托住你的後腦,一隻手撥開你額頭上的亂髮,他低下頭用自己的額頭觸碰了你的,半晌後開口:“是有一些熱。”

    忽略你們正在做的事,這談話簡直再正常不過。

    “可是外面正下雨,不能帶你出去吹風。”布魯斯的語氣輕柔,臉上的表情是近乎憐愛的,“我抱你起來坐一會兒吧。”

    他真的把你抱了起來,你坐在他懷裏,腦袋枕着他的肩膀,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你的確覺得好一些了。

    你清醒了一下,便又開始向他索吻。你就像是第一次喫到糖果的人,貪得無厭的想要索取更多。

    而布魯斯大方又溫柔地滿足你每個要求。

    他是那麼從容,那麼遊刃有餘,對細節的把握又恰到好處,你顫抖着,如同被驚擾的鳥雀,不安地煽動着翅膀,可鳥雀的羽翼早被剪斷,只是徒勞的,本能的掙扎,在他的手下無助的發抖。

    你終於忍不住求饒,可布魯斯卻惡劣地捂住你的嘴,讓你說不出半個字來。

    他溫柔又緩慢地擦掉你眼角流出的淚珠,“怎麼了呢?”

    你說不出話,只能瞪着他,可堅持不了一會兒又妥協下來,漲紅了臉,用可憐的、眼巴巴的眼神祈求他,你的淚水不斷落下,同洞外的雨連成一片。

    布魯斯只好抱着你,輕拍你的後背安撫你,長長嘆了口氣,“我拿你真是沒辦法。”

    這場吵鬧的雨下到後半夜才停,你已經控制不住疲憊的身體,昏昏欲睡,睜不開眼。他親吻你的眼皮,輕柔的如同蝴蝶落下的力度,“睡吧。”

    你閉上眼睛,一下就陷入了無邊的黑甜夢境裏。

    -------------------------------------

    布魯斯是世界上最好的情人。

    儘管你只接觸過他一個人,但完全不妨礙你對他的愛慕和誇讚,他的優點要你一口氣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你捧着臉,一個勁的傻笑,笑夠了就整個人掛在布魯斯的背上,像是患了皮膚飢渴症,一分一秒也不願意同他分開,嘴裏還要不斷表白:“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你好像不是巨龍,而是什麼麻雀變得。

    布魯斯縱容着你胡鬧,而他在整理物品。既然你也要走,那就沒什麼拖延的必要了,還是儘早出發去找法師比較好,布魯斯已經耽擱太久了。

    好在巨龍是有隨身儲物的異空間,這讓你們的出行方便不少。你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把寶庫裏的私藏全部帶走,金幣如海水倒灌般被你鯨吞收起,場面壯觀至極。

    你興致高昂極了,因爲布魯斯要去找的法師,正是那個住在特倫西,偷了你的寶鑽的人,顯而易見,他也是個半神,而且極爲擅長空間術法,你雖然打得過他,但是根本摸不到他,經常被他耍的團團轉,氣得要死。

    可如今布魯斯跟着你,肯定能把寶鑽搶回來,布魯斯是你見過最聰明的人了。

    你化作原形,讓布魯斯騎在背上,又貼心的施放了一個結界來抵禦高速飛行帶來的疾風,臨行前告知瑞德里安的人民們,說你要去很遠的地方冒險啦,以後也不會回來。

    你不知道他們心中真實的想法,也不關心,你的全部心力都放在布魯斯一個人身上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