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鳶接住,朝老樹精道謝:“多謝前輩。”
如棗子一般大小,散發微弱的光芒,狀似桃子,果葉尖細,果子底部開着的花朵是黃色,花萼卻是紅色。
她把嘉堂果放入收納袋,對祁安瀾道,“我們回去尋小師妹,一起回極天宗,回到師門再試試看這果子是否真的有用。”
祁安瀾頷首,又是平日裏溫順懂事的樣子。
“都聽大師姐的。”
自林鳶與祁安瀾消失後,金楚寧便跟着白皓南等人行動。
衍善宗與順信宗的弟子此次上島,均是爲了嘉堂果而來。
如今越來越多人推崇修仙,許多世家大族都期許自己家中能出現修仙者。
奈何有些世家子弟並無修仙資質,這些世家爲了讓子弟能夠修仙,多次懇求這些門派。有與大門派宗主交好者,靠着與宗主的情分,或是許些好處,都將自己家中小輩送去修煉。
既收下他們,門派便不能任由他們自生自滅,聽聞鳳麟洲的嘉堂果有淬鍊靈根的功效,故派遣稍有修爲的弟子前來取些回去。
祁安瀾孑然一身無依無靠,與衍善宗宗主無甚交情也無人幫他,當日自然被拒。
嘉堂果稀缺難取,自然能省下便省。
二人出了幽靜的密林,迎面碰上衍善宗與順信宗的人,金楚寧也在其中。
“大師姐!”金楚寧驚喜出聲,朝林鳶跑來。
“你們自大殿消失後發生了何事,怎會在這裏?可有受傷?”
發生的事何等離奇,解釋起來相當複雜,當着其他弟子面前林鳶並未打算一一告知。
“這事說來話長,並未遇到危險,總之我們現在便可回極天宗。”
“林姑娘。”白皓南上前一步,“這島上險象環生,所幸林姑娘與公子無大礙。”
“多謝白公子對我小師妹的照顧,公子若還有事需處理,我們便不多打擾。”
“且慢。”見三人要走,白皓南叫住人。
他奉宗主之命前來尋找嘉堂果,到了鳳麟洲這麼久依然一無所獲,一點頭緒未有。林鳶與祁安瀾消失的時間不算短,許有遇到什麼神蹟,便打算問問他們知不知曉。
“二位可有見過,嘉堂果?”
林鳶指端微動,搖擺不定。
若是告訴他們真相,免不得要被追問,林鳶一點也不想在鳳麟洲多久留。
可白皓南是男主,若不告訴他,萬一有什麼劇情之力,對她降下懲罰……
“並未。”祁安瀾開口,“我們並未見過此物。”
他神色鎮定,目光平靜直視白皓南。
孟羅通早已忍不住,走到白皓南身邊,憤憤道:“他定是在說謊!嘉堂果對於無法修煉的人來說是何等誘惑,他們上島恐怕也是爲了嘉堂果而來。”
他轉而看向林鳶,“方纔她說要回極天宗,想是已經尋到嘉堂果要離開了。”
“師兄,他們知道卻不告訴我們!”孟羅通的目光像是淬了火。
林鳶眼皮一跳,若是白皓南聽信孟羅通的話,知道他們是在騙他,那與他爲敵,並非好事……
“孟公子口說無憑。如此信誓旦旦說我們已取到嘉堂果,可有何證據?莫要無端污衊人。”孟羅通每次對上小師弟的目光都恨不得將小師弟碎屍萬段,林鳶對他也不客氣。“即便我們真的尋得嘉堂果,又與你們何干?”
“你們若是想要嘉堂果,自己去尋便是。”
他攔住還想說些什麼的孟羅通。
孟師弟一旦遇上極天宗這位弟子就會變得暴躁易怒,言語激動。
他示意孟羅通冷靜,又與林鳶賠罪。
“是白某思慮不周。林姑娘與公子方纔下落不明,如今得以脫險已是不易,我卻一心想着嘉堂果,沒考慮二位心情,實在慚愧。”
見白皓南如此溫和與她道歉,林鳶不禁有些心虛。
白皓南光明磊落,是這天下的救世主,她卻因一己之私不願主動告知他嘉堂果的下落……
可一對上孟羅通憤恨的目光,林鳶又變得硬氣了。
“諸位若想尋得嘉堂果,還是趁早吧。鳳麟洲不知何時又要隱於世,到時候麻煩就大了。”
在一旁默默觀看的順信宗弟子本也想從林鳶口中得到什麼消息,又從現狀來看只怕是得自己去乖乖尋找。
順信宗素來與衍善宗不合,卻對白皓南崇敬有加。見平常囂張跋扈的孟羅通喫癟衆人心中都出了一口氣,又見白皓南如此好脾氣在雙方中調和倒是有些佩服。
順信宗領頭的弟子沈如風上前一步,“既是都爲了嘉堂果而來,不若一起行動,人多力量大,遇到危險也有個照應。”
林鳶不認得沈如風,也未接受他的建議。
“多謝公子好意,只是,我們就不必了。師門還有事務等着處理,如今已在鳳麟洲耗上不少時間,我們便先告辭,祝諸位好運。”
話落,林鳶帶着祁安瀾與金楚寧頭也不回地往來時的桃花林走去。
再經桃花林時,林中已無那兩嬉戲玩鬧的黑影。許是隴女已經解了鳳麟洲的幻境。
進鳳麟洲時外界已是黑夜,現在出了鳳麟洲,天色是如同鳳麟洲島上的明亮白日。
“大師姐……”三人乘上小船,金楚寧還是忍不住開口,“你、你爲何還着這身婚服……”
經金楚寧一提醒,林鳶才意識到她與祁安瀾的服飾並未變回去。
“不知。等回師門再換回來。”
話說得輕鬆,林鳶心裏難受。
兩套弟子服飾,可要花不少錢銀……
可等到小船靠近渡口,三人踏上岸時,林鳶與祁安瀾身上的大紅喜服已經恢復成原來的極天宗弟子服飾。
林鳶猛然想到什麼,立刻掏出收納袋。
她手指顫抖着從裏面找什麼東西,險些拿不穩。
待她找到隴女的那支簪子時,林鳶面色一變,不可置信。
青綠色的簪子在陽光發出瑩綠的光,逐漸變得透明,而後,化成星星點點的光芒消散於空中。
明明真相就擺在眼前,林鳶仍是呆愣地問祁安瀾。
“怎會如此。”
祁安瀾雖也有些意外,只不過不像林鳶一般面露悲慼。
他見林鳶如此,輕聲開口:“師姐心中所想,是對的。”
隴女的神力,只能在鳳麟洲與東南海上施展,一旦離了東南海,便失效。
紀連識並非不想回鳳麟洲找隴女,只是他再也回不去了。
林鳶望着鳳麟洲的方向,有幾艘小船駛來,想是衍善宗與極天宗的弟子。
望着越來越近的小船和越來越模糊的鳳麟洲,林鳶眼眶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