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師姐接管師門後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

    金楚寧又喊了幾遍“大師姐”,但仍是無人迴應,她顧不得那麼多,跑着跨出極天宗大門,可是門外空無一人。

    她內心慌亂,這下才確定,大師姐被小師弟抓走了。

    不對,是被雙月城城主抓走了。

    小師弟……雙月城城主,之前他與大師姐共同生活了那麼久,又住同一屋檐下,應當不會傷害大師姐吧?

    可是這誰又說得準呢,他今日就把大師姐抓走了,說不定一開始接近大師姐就是有什麼目的,這不,今日大師姐都被他嚇壞了!

    她就說!之前看這僞裝成小師弟的雙月城城主就覺得他很冷漠又不好相處!也就對着大師姐纔會表現出一副乖巧聽話的假象,把大師姐和他們,都矇在鼓裏騙了那麼久。

    他現在把大師姐抓走,也不知道他要對大師姐做什麼。

    金楚寧非常擔憂,趕緊跑去告訴師父林沐清。

    林沐清在林鳶走後又開始認真看起那些記錄冊,嘗試再處理一番,只不過動了幾筆之後,他就緊緊縮着眉,愁眉苦臉。

    小鳶兒到底是如何做到如此細緻的?

    金楚寧慌慌張張跑進來,林沐清聽到聲音之後從那一堆記錄冊裏擡起頭來,提醒道:“小寧兒,遇事應當冷靜面對,越是慌張越是難以想到解決之法。”

    聞言,金楚寧立刻停下,深吸了一口氣才讓自己平靜下來,待呼吸喘勻了,才平穩地開口。

    她先是叫了林沐清一聲:“師父。”

    林沐清見她已經完全冷靜下來,滿意地點點頭,“嗯”一聲應她,又問:“何事?”

    “大師姐被雙月城城主抓走了。”

    林沐清瞬間瞪大眼一下子站起身,手上還滴着墨的毛筆掉落在地,濺出幾星墨跡,案上的記錄冊也因他這番動作振得有幾冊滑落到地。

    “雙月城城主抓走了小鳶兒?!”林沐清比方纔金楚寧的樣子還要慌張,“壞了壞了,這下子全壞了!”

    林鳶在一張罩着粉色紗幔的牀榻醒來,幾息之後才反應過來發生何事。

    她坐起身,警惕地透過紗幔觀察她所在的這個房間,雖看得不大真切,但也能瞭解到這個房間不僅大,裝飾也極輝煌高雅,屋內極靜謐,隔絕了外界的聲響。

    就連這張牀,她躺在上面還剩下一大半的位置,再睡兩人綽綽有餘。

    她掀開紗帳想要下牀去,發現牀榻不遠處站着兩隻花祿獸,林鳶還以爲這房內除她之外再無他人,此時冷不丁瞧見,被嚇了一跳,險些叫出聲來。

    花祿獸形似孩童,只不過口不能人言,只有三尺之高,是住在深山裏的無害妖獸。它們避世隱居,尋常人很難見到它們,即便見到了起了心思想抓,花祿獸只是修爲不高沒什麼攻擊的本領,但逃跑的本事一流,絕不會被輕易抓到,是以,花祿獸更多是存在古籍當中,鮮少有人能見到它們。

    其中一隻花祿獸見林鳶醒了,立刻走上前,把手裏託着的衣裳遞給她。

    若不是林鳶曾在古籍上見過花祿獸,此時只會以爲這是尋常人家的孩子。

    林鳶盯着看了幾眼它手上疊得規整的衣裳,即便不展開看,也能瞧得出來用料極好,紅色料子上面的金絲線好似會發光,蜿蜒至下一層。

    花祿獸一直那麼舉着,可是過了好一會兒,林鳶都沒有要接的意思。

    林鳶坐在牀榻邊,花祿獸站在她面前才堪堪與她平視。花祿獸歪着腦袋,烏亮的眼眸看着林鳶,似在不解她爲什麼不接它的衣裳。

    它把衣裳往上託了託,離林鳶更近。

    花祿獸長相乖巧,讓人心生憐愛,可是林鳶一想到自己的處境,斷然不想接受。

    另一隻花祿獸也走上前來,對着原先那隻花祿獸對看一陣,興許是在用它們自己的語言交流,等它們交流出結果來,那隻花祿獸就不再執着要把衣裳給林鳶,它們都退到房間角落,另一隻打開門走出去,又立即把門關上。

    林鳶見狀立刻下牀,把鞋襪都穿好,房間裏留下的那隻花祿獸終於反應過來林鳶的意圖。

    它走上去,擋在林鳶面前。

    “讓開。”林鳶道。

    花祿獸無害,林鳶也不打算傷害它,前提是它不會阻礙到她。

    花祿獸不會說話,只能用搖頭來表示拒絕。

    再繼續下去都不知道雙月城城主什麼時候會突然出現,林鳶不欲與它多糾纏,繞開它就往房門口去,只是行至途中感覺到一股拉扯,讓她前進不得。

    林鳶回頭望去,原來是花祿獸緊緊抓住她的衣角不松。

    林鳶蹙眉,加重了語氣:“鬆開。”

    花祿獸好像被嚇到,瑟縮一下,但仍是緊緊抓着。

    無奈之下,林鳶只好試圖把自己的衣角拽回來,可是誰能想到花祿獸只是看着小,力氣一點也不小,她也抓住那角衣裳,與花祿獸一來一回拉扯。

    從身後傳來房門被打開的聲音,林鳶和花祿獸頓時停下拉扯,齊齊朝門口望去。

    方纔出去的那隻花祿獸回來了,身後還帶來了一個林鳶現在最不想看見的人。

    祁安瀾看了一眼這一人一首對峙的畫面,視線落在被拉扯的那處布料上,頓時眉心微微蹙起,下令道:“下去。”

    剛纔還緊緊抓着林鳶衣角不放的花祿獸終於願意鬆開,跟另外一隻花祿獸對視一眼,越過林鳶跟那隻一起出去。

    林鳶拍了兩下方纔扯過的衣面撫平褶皺,然後也要跟着那兩隻花祿獸一起出去。

    可是當她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沒等跨出門檻就被站在門口出那人攔下。

    “攔我作甚?我要回極天宗。”

    林鳶面對“小師弟”時的溫和語氣蕩然無存,只剩冷漠和鍼芒。

    對他一向照顧有加的大師姐現在像是把他當成敵人,語氣帶着毫不掩飾的怒火。

    祁安瀾一時未言語。

    不過,他不在乎。

    他寧願她不再把他當小師弟。

    祁安瀾擡步跨進大門,反手就將門鎖上。

    他與林鳶面對面,不過林鳶只及他肩上位置,對視時還需擡頭看他,這在她看來眼前人就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

    林鳶不動聲色後退一步,可是沒想到祁安瀾卻隨後逼近一步。

    “你到底要作甚?”林鳶開口質問。

    在極天宗門口與她暴露身份,之後又把她抓到這裏,究竟有何目的?

    祁安瀾不答她的話,目光落在花祿獸放在案上的那套紅色暗花細絲褶緞裙上。

    這套衣裙,是用白皓南當初與他做交換的宗門大比上給魁首準備的祕寶製成,他將那件護身法衣改成現在這套合林鳶身的紅色緞裙。

    他記得,她當初很喜歡那件祕寶。

    祁安瀾問林鳶:“爲何不穿?”

    林鳶一下子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哪會好聲好氣同他說話,反問他:“爲何要穿?”

    祁安瀾抿了抿純,不再開口。

    現在的林鳶也不願同她再說一句。

    房門被祁安瀾用術法鎖上,可以出不去,又不想和他待着,只好回到她醒來時的那張牀榻上,用粉色紗幔來把他隔絕掉。

    祁安瀾還站在原地,透過紗幔看着林鳶模糊的身影。不知看了多久,被林鳶發現,林鳶一把抓過被子給自己蓋上,讓他一點也看不到。

    祁安瀾:“……”

    沉默許久,祁安瀾纔開口,嗓音微啞。

    他說:“你當初答應我,若是有日發現我騙你,你即便生氣,也不會不理我……”

    林鳶被他這麼一說就想起來了。

    是那日他們剛從祕境出來宿在樂彌宗,祁安瀾問她,若是有日發現他騙她,她會不會生氣。

    她還記得她當初的回答,說若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她怎麼會生他的氣,若她真的很很生氣,那就揍他一頓,揍一頓解不了氣就再揍一頓,是如何都不會不理他的。

    可是她當時哪裏曉得會是這種欺騙。

    還是從他們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在騙她了。

    不可原諒!

    林鳶把被子又往上拉了拉,表示自己不想聽他說話,也是當自己沒說過那些話。

    祁安瀾像沒發現她的小動作一樣,自顧自說下去。

    “我清楚你無法原諒我欺騙你一事,不如……不如你揍我一頓,我絕不還手。但你別……”

    別不理我。

    可是林鳶沒有讓他把話說完,她忍無可忍,掀開被子撩開紗帳,直直看着他,語氣和方纔一樣冰冷。

    “我當初答應的是同極天宗的小師弟,可你不是他,你是雙月城城主。”

    對於她來說,不只是雙月城城主祁安瀾欺騙她,更是與她共同生活那麼久的小師弟,再也回不來了……

    祁安瀾啞口無言,一句都反駁不了。

    林鳶怒氣衝衝說完這話卻莫名感到有些心虛。

    她眼前這人可是雙月城城主祁安瀾,擁有高深術法的祁安瀾,而不是那個連御劍都不會的小師弟……

    他要是真的想對她做什麼,她哪裏反抗得了?

    她真是氣昏頭了……敢對雙月城城主不敬。

    於是,林鳶不欲再與他多糾纏,生怕她的擔憂變成事實,一下子安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祁安瀾才重新開口。

    “你之前還給我買過衣裳,爲何就不願穿我給你的衣裳……”

    他朝牀榻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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