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執法者停下,現在畢竟有這麼多記者,他們也不敢亂來。

    童河平獰聲大笑起來道:“你還有證人?起火當晚,目擊者就只有值班室的周全升一人,你還有什麼證人?”

    “難不成你還能讓死去的小王和老馬活過來嗎?”

    蘇燦冷哼一聲,目光快速落在了程學剛臉上,冷笑道:“程律師,我們昨天說好的事情,你這麼快就忘了嗎?”

    “昨天說什麼了?姓蘇的,你別在這妖言惑衆。”程學剛立馬朝童河平看了一眼,神色變得緊張起來。

    雖然自己和蘇燦什麼都沒說過,但蘇燦說這話,他還是擔心童總起疑心。

    “你說過,我們要一起伸張正義的。對吧?”

    就在蘇燦的話剛落音的時候,包廂後門外,身穿黑色運動裝的十一,手裏牽着一個平頭小男孩走了進來。

    小男孩看上去八九歲大,手裏還拿着一個甜筒,埋頭喫得香,都不知道已經進了包廂裏。

    十一站在記者羣后面,朝程學剛招了招手,笑了笑,然後又牽着小男孩快速走了出去。

    轟!

    程學剛瞬間一臉煞白,剛纔那個,是自己兒子。

    他明明給老婆發了信息,要她好生看着兒子,怎麼會……

    程學剛張大嘴想要叫喊,但是看到蘇燦冰冷的眼神投來,他下意識的擡手捂住了嘴。

    額頭上的冷汗開始不停的往下流淌,程學剛老來得子,絕對不願意看到寶貝兒子出什麼事情。

    他擡頭朝蘇燦看去,眼神變得極度憤怒陰寒,面容也變得扭曲起來。

    “作爲潤平藥業董事長的法律顧問,我想你應該知道很多事情,比如,五年前縱火案的真相。”

    “如果你鐵了心要做惡人,惡人會有惡報的。”

    蘇燦的聲音很輕,但在程學剛耳朵裏卻如同炸雷一般響起。

    “我,我舉報。”這一瞬間,程學剛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緩緩擡起了右手。

    “我舉報童河平,舉報自己。”程學剛低下頭,低聲說着,身體也劇烈顫抖起來。

    轟!

    聽到這話,童河平臉色驟變,扭頭朝程學剛吼道:“程律師,你說什麼?你要舉報誰?你瘋了?”

    程學剛突然快速走到記者羣面前,拿出手機,面向記者們說道:“五年前的火災,的確是因爲設備老化。”

    “蘇燦先生,是被童,童總陷害的。因爲這件事的法務問題,都是我在負責。”

    “我的手機裏,有所有的證據,這些,可以證明童河平……”

    程學剛扭頭朝雙目赤紅的童河平看了一眼,嘴脣劇烈顫抖着,深吸一口氣,含淚說道:“陷害蘇燦先生爲縱火犯,去執法部門走關係找人。”

    前面的七八個記者傻眼了,看到程學剛翻動手機中的一張張照片證據,還有播放出來的通話記錄,開始瘋狂的按下攝像機快門鍵。

    咔擦咔擦,整個包廂裏頓時只聽見快門聲,還有刺眼的閃光燈亮起。

    桌子旁的客人們傻眼了,童河平突然朝前面衝過去,一把抓住程學剛肩膀嘶吼起來:“你瘋了,姓程的,你住手,快住手。”

    童河平萬萬沒想到,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刻,自己的貼身律師竟然反水了。

    而且,他手機裏,還完整的保留着五年前的諸多證據。

    程學剛用力捏住手機,不讓童河平奪走,紅着眼睛朝他說道:“對不起童總,對不起,請原諒我。”

    當時爲童河平處理這件事的時候,他就留了一手。

    站在桌旁的劉建業看到事情已經失控,立即朝蘇燦身邊的幾個執法者揮手喝道:“快把這些記者轟出去,轟出去。”

    “我看誰敢!”這時蘇燦一聲怒吼,真氣混合着聲音吼出來,幾個轉身撲向記者的執法者頓時被震的雙耳發聵,直接擡手捂住了耳朵。

    蘇燦快速走到記者面前,擡頭冷眼看向童河平道:“我已經給了你機會,是你自己不要。”

    “你以爲我真的會完全相信一個周全升?”蘇燦說着,擡眼朝前面的周全升看去。

    此時周全升臉色慌張不已,連雙手都不知道放在哪裏。

    他也萬萬沒想到,童河平的律師會突然舉報他。

    童河平慌了,臉色變得慘白,朝劉建業看了過去。

    後者會意,快速起身,氣勢十足走到蘇燦面前,擡手幾乎指到了蘇燦鼻尖上,咬牙獰聲道:“姓蘇的,我現在警告你,馬上帶這幫記者,給我滾……”

    啪!

    劉建業話沒說完,蘇燦擡手一個耳光直接抽在了他臉上。

    這一巴掌不知道有多大力量,二百斤的劉建業直接原地轉了一圈,身體轟然倒在了地上。

    這一幕讓所有人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劉建業可是正兒八經的執法系統領導,這個傢伙是腦子進水了嗎?

    “你,你竟然打……”

    “我的幾個條件你還記得嗎?”蘇燦直接打斷童河平的話冷聲問道。

    童河平臉色變了又變,他知道自己現在完全陷入被動了。

    轉身朝桌子旁的賓客朋友冷聲道:“諸位,請你們先行離開,童某,有些事情要處理。”

    十幾個賓客已經發現事情很嚴重了,紛紛起身離開了包廂。

    幾個執法者快速將劉建業扶起來坐在了椅子上,一個執法者快速拿起手機開始呼叫增援。

    劉建業口鼻涌血,站起身剛要怒吼,被童河平一隻手摁在了肩膀上。

    “蘇燦,你說的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現在,我要你放了程律師。還有這些記者的拍到的東西,全部刪除。”

    “轉錢!”蘇燦冷哼一聲,坐在了椅子上。

    兩家遺孀立即拿出兩張銀行卡遞給了童河平,童河平接過卡之後,又快速拍照發給了集團的財務。

    不一會兒,兩家遺孀手機收到短信,卡內收到了五百萬的轉賬。

    原本惶恐不安的兩家遺孀頓時激動起來,十多個人紛紛朝着蘇燦鞠躬。

    滿頭白髮的老馬媳婦哭着上前拉住蘇燦的手,噗通一下就跪在了蘇燦跟前,雙眼通紅哭道:“小蘇,對不起,是我們冤枉你了。”

    “我代表兩家給您磕頭謝恩了,老馬泉下會保佑您的。”

    “大姐可不敢,你快起來,你們纔是最大的受害者。現在回去,好好過日子吧!”蘇燦快速扶起馬大嫂沉聲說道。

    十多個遺孀,有七八人都擡手抹淚,家裏身亡的人,五年來,終於討到了說法。

    而他們一直以爲的縱火犯蘇燦,竟然是被陷害的。

    “劉副長在這裏,我可以向你保證,你的案底會消除。如何?現在錢已經給了。”童河平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

    見蘇燦不吱聲,童河平將聲音壓得極低,湊近一些獰聲道:“你還想怎麼樣?”

    蘇燦點燃一支菸,眉頭緊皺,緩緩擡頭看向童河平說道:“今天就先到這裏吧,我想帶程律師去喝杯茶。”

    說完,蘇燦直接朝外面走了出去,而程學剛趕緊跟在了蘇燦身後。

    七八個記者不敢逗留,紛紛拿起設備,跟着一起離開。

    等到蘇燦一行人徹底離開,童河平五官扭曲,捏拳嘶吼起來:“蘇燦,你這個狗雜碎,我要弄死你!”

    自己已經賠了錢,還答應了蘇燦的條件,這個雜碎竟然直接走了?

    話音剛落,童河平的手機振動起來,一看是嚴鳳鳴的號碼,他快速放在耳邊。

    “童,童總,醫院檢查結果出來了,和,和老夫診斷的結果一樣,童少,雙腎徹底壞死,下肢神經已經癱瘓。”嚴鳳鳴忐忑不安的聲音傳了過來。

    轟!

    童河平身體猛地搖晃兩下,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另一邊,蘇燦帶着程學剛走出酒店大樓後,後面的幾個年輕記者快速圍了上來。

    “蘇先生,剛,剛纔的新聞,我們,我們可以發出去嗎?”一個女記者期待又惶恐的看向蘇燦。

    蘇燦頓了頓,輕笑道:“當然,不過爲了你們的安全考慮,最好是匿名發佈。”

    幾個記者眼前一亮,點點頭,快速拿出手機在上面敲打起來。

    在新媒體時代,這類勁爆信息,只需編輯好之後,手機輕輕點一下就發送了出去。

    目送記者們離開之後,程學剛一把拉住蘇燦,獰聲說道:“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做了,把我兒子還給我。”

    “現在開始,我覺得你跟着我比較安全,因爲,童河平對你已經動殺心了。”蘇燦表情嚴肅看向程學剛說道。

    話落,十一開着越野車停在了兩人面前,而程學剛的兒子,正安安靜靜坐在後排,手裏還拿着一個遊戲機玩得正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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