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沒有死在那場綁架中,而是回到了和宮載言剛剛有了交集的時候。
也是她剛剛出道的時候。
那天她去參加一個晚會,作爲小透明的她自然沒什麼存在感,咖位太小經紀人帶不進去,她一個人在角落裏不停的喝着酒,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喝的不省人事,和宮載言進了一間房。
再醒來的時候,她正躺在那個男人的懷裏。
後來她倉皇逃跑,匆匆忙忙的過馬路的時候被車撞到了,出了車禍進了醫院,再後來經紀人既驚喜又激動的和她說他們的好運到了。
之後,她就開始和宮載言彼此糾纏。
她的道德底線沒那麼高,但是也不是那種一門心思向上爬的人。
碰到一個商業大佬,長得帥,個子高,有學識有涵養,家財萬貫,還能給她帶來數不清的資源,關鍵是,眼瞎,看上她這個十八線的小演員,這大便宜傻子纔不要。
後來的事…
宋顏沒有想過會愛上別人,她的家庭支離破碎,父親是個賭鬼,母親是個懦弱的女人。而她是個,內心有些扭曲的混蛋。
她似乎找不到熱愛的事,周圍的一切事對她來說都是沒有顏色的。她喜歡看書,看的再多也沒有那種斯文淑女的氣質,只有越讀越空的腦殼。她喜歡跳舞,教過她跳舞的老師都說她有天賦,但是隻有她知道,那不過奉承話罷了。早在十幾年前,她就喜歡光着腳丫在流水的堤壩上隨着水流聲任意舞動,但即使跳個幾十年,也跳不出個名堂。她喜歡很多東西,但是對她來說,似乎只是消磨時間用的。她打不起精神生活,只是活着。
她不喜歡買掛曆,不喜歡看時間,甚至專門把手機設置成不能看時間。
所以她生活的很不規律。
她是怎麼走進娛樂圈的呢。
大概是某個電視新聞的記者正在採訪路人,她穿着大褲衩,拖拉板,吸溜着雪糕路過,入了鏡。
再然後,就莫名其妙的火了。
“清爽的像一陣風”是媒體給她的讚譽,後來有很多人專門不遠萬里來他們這個小鎮看她,她覺得很煩。
後來不停的有公司,有經紀人打電話要籤她。
領居家的大嬸比她還上心,每天嘴裏唸叨着“你爸媽不在了,我就得給你操心!”在她家門外出出進進,戴着老花鏡,拿着電話和紙筆,寫寫畫畫。
她閒着無聊,看了幾眼,全是各種人名地名。
後來某一天,大嬸一拍桌子,給她選了個經紀公司。
聽說好像在央視看到過這個名字,應該是靠譜的吧。
她傻不拉嘰的被大嬸送到了首都,又被公司不停的培訓培訓再培訓。
火到什麼程度了呢,她包的嚴嚴實實去電影院,都能在黑燈瞎火中被人認出來。
她就變得不太愛出門了。
經紀人說她宅,喪。她覺得無所謂,不過這種心態也好,那些惡評她都當笑話看的。
碰到宮載言之前,她有過好多段緋聞,除了狗仔媒體的空穴來風,圈裏還傳了很多她和別人有鼻子有眼的戀情。
但是每次經紀人怒氣衝衝的質問她,她都會特別迷茫。
甚至等到男方跑到她面前聲淚俱下的控訴她的時候,她都不明白他們什麼時候在一起過了。
氣的男方發微博內涵她,茶裏茶氣,欲拒還迎。
經紀人罵了她很多次,她學聰明瞭,對着所有男人都是問候不超過三句話,距離不超過三米,聯繫次數不超過三次。
大家又都開始罵她裝。
後來莫名其妙的和宮載言混在了一起,莫名其妙的演了很多戲,拿了很多獎,之前不拿正眼看她的人都開始對她小心翼翼,看她眼色的人越來越多。
她不在意,生活還是一樣懶散,沒有時間觀念。
除了每個月例行要去陪宮載言幾天。
地方都是他挑,全球都跑遍了。
有的時候是巴黎鄉村裏的小木屋,有的時候是百老匯旁邊的黑人酒館,有的時候是內蒙的大草原。不是人很多的地方,她都挺滿意的。
他有的時候會很多話,像個孩子,眼睛亮亮的拉着她不停的說着話。
但是大多時候是內斂沉默的,身上有着英國紳士的斯文和疏離。
她不在意,她討厭很多東西,很多人。但是他,她不討厭。
經紀人說她在宮總身邊久了,人都變開朗了。
是嗎?
不過她確實比以前更有興致了。
她有時候會去宮載言的公司找他,在他給下屬打電話的時候偷偷在他耳邊吹氣,看着他剋制忍耐的樣子偷笑。
她總會偷幾件他的襯衫穿,外穿,內搭,在機場走秀被各種拍到。
甚至有些識貨的網友還扒出來她的衣服是私人定製,價值不菲。
她會在電影發佈會上故意和男主做親密動作,就是爲了看底下宮載言的反應。雖然最後遭殃的都是她。
她是什麼時候愛上宮載言的呢?
什麼時候呢?
宋顏想不明白,她失神的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充滿膠原蛋白的年輕面龐,無神疲憊的眼神,微微皺着的眉毛。
重新活一次。
如果上天給了她重新來過的機會,那理由會是什麼呢?
如果重來一次…她是否可以救下這個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