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應該出現的柏總突然出現在大衆視野,便涌出了不少要巴結的人。會場瞬間像是鬧開了的鍋一樣,水都燒沸了。

    誰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柏總,能攀談一下必然不能浪費了這般千載難逢的機會。

    “柏總。”

    舉着杯子來說話的人絡繹不絕,“柏總,不如借一步說話?”

    柏應洲一走,安宇和徐鵬澤就圍上來。

    安宇四處環視,確定柏應洲不在才說:“現在沅沅和柏總可真要好,我記得沅沅之前還說柏總管他太嚴了,根本就沒有把他但成一個獨立的人……”

    說到後面他馬上捂住了嘴巴,自覺失語,只是訕笑着,“看到你們現在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徐鵬澤立刻義憤填膺,“沅沅在柏家過得根本就不好,他們都是把沅沅看作是一個玩物,那些豪門少爺最愛養‘金絲雀’了,態度輕佻敷衍,個個都是隻會用錢羞辱人的傢伙!”

    他就曾因爲沒錢被前男友甩了,乖乖清秀的一個小孩被一個貴公子看上了,爲了錢毫不猶豫地就要跟他分手,從此他都厭惡這些有錢人。

    他們的聲音沒有要刻意壓低,或者說安宇就是要說給柏應洲聽的。

    安宇從洗手間走出來,看着醉意熏熏的俞沅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俞沅正躺在沙發上擺爛,看到他回來了以後馬上拉起警戒線。

    安宇過來壓低聲音道:“沅沅,你不是還說柏總做的事很過分嗎?”

    他把“過分”兩個字咬得格外重,把周圍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俞沅眨了眨眼睛,“老闆過分?”

    安宇的臉上意味深長,一副“你有什麼苦衷大可以說出來”的樣子,“對啊,你之前還說的。”

    “對,老闆確實很過分。”

    安宇眼睛一亮,終於給他找到突破口了。他不動聲色地往那邊看,柏應洲也正在走過來。

    只要能誘導俞沅說出厭惡他的話,就能離間這兩個人了。

    ——“你不是還說柏總做的事很過分嗎?”

    ——“對,老闆確實很過分。”

    這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傳進了兩人的耳朵裏。

    正在跟柏應洲談話的老總猛地察覺到柏總的表情開始冷了下來。

    老總心裏那個苦啊,他還想趁機跟柏總達成合作呢,這合作對他們公司可是大有益處,他一直就在等着能和柏總攀談的這一天。

    這個不知名的小金絲雀,您能乖一點嗎!

    柏應洲的眉眼冷淡了些,卻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抿了一口酒。

    “……”老總除了在心裏埋怨俞沅,大氣也不敢出。

    這正合安宇的意,注意到柏應洲的微妙變化,他心裏痛快極了。

    對,就這樣,更多地抱怨吧。最好說你有多怨恨柏總,又有多向往自由。

    安宇表面上還是一副傾聽者的和善模樣,心裏卻已經冒起了毒汁。

    這幾人各懷鬼胎,都在等着俞沅的下一句話。

    俞沅清了清嗓子,“老闆確實過分……過分人性化,過分心疼員工,過分體貼,這麼好的老闆現在哪裏還能找到呢?不僅給繳納五險一金,還富有人文主義,關懷員工的心理健康。開出的工資業內最高,待遇還好。”

    “唉,遇上這樣的老闆真的是三生有幸,我上輩子大概是拯救了銀河系吧,現在才能遇到我們老闆。”俞沅悠悠嘆了口氣。

    安宇:“……”

    老總:“……”

    這話一出是人是鬼都沉默了。

    好傢伙,這是什麼頂級馬屁精,不是當了幾年社畜都拍不了這麼自然的馬屁。

    老總:真有你的!

    老總注意到柏總的嘴角似乎愉悅地勾了起來。幽深的氣息也開始淡了下來,又變回了那個他所熟悉的老狐狸。

    這個小玩意兒還挺有手段,既然能讓柏總開心。

    太好了,他的合同又能繼續談了。

    安宇則是狠狠地攥緊手掌,眼裏泛起煩躁。

    俞沅是不是已經注意到了他的企圖,還是看到了柏總正在走過來?不然怎麼能總是恰到好處地討柏總的歡心?

    柏應洲不緊不慢地走過來,沉聲道:“俞沅。”

    “老闆!”

    俞沅驚喜地應了一聲,跟他應別人的語氣完全不一樣。

    懶貓貓對別人都是漫不經心的敷衍樣子,唯有對他的時候纔會很有活力。

    沒有人能拒絕被雙標。

    柏應洲勾起愉悅的微笑,看着俞沅從沙發上撲騰起來。

    他本身就很白,像是一隻貓一樣全在沙發上,偏偏漂亮的貓瞳裏是茫然的,像是粘上了一層淡淡的水印。

    柏應洲淡聲道:“今日就不能奉陪先走了。”

    “好的好的,您慢走。”老總點頭哈腰,掬着一臉的笑容。

    這個小金絲雀看來是有一些手段的,不然怎麼能在這位柏總身邊呆這麼久,看來他要待人客氣些。

    俞沅可沒忘記自己還在裝醉,只能晃晃悠悠的,一副穩不住身體的樣子。

    柏應洲略一挑眉,把他提溜起來,接觸到他的皮膚,手裏的動作變得有些侷促。

    這麼軟。

    鹹魚的身體是軟的嗎?那是當然了。

    天天在牀上像是一坨貓餅一樣攤着,渾身的軟肉都被養出來了,能不軟嗎。

    俞沅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還不忘藉着喝醉的名堂暗戳戳地給他表忠心。

    軟綿綿地道:“老闆,你是全天下最好的老闆,決策明智、執行有力、監管到位,還關心員工的身心健康,當你的韭菜真的是福報。”

    纔怪。

    老總:“……”過了點吧老弟。

    他們吹柏總都不會這麼吹的,多少得含蓄點。處在這個位置的人,這種阿諛奉承的話都不知道聽了多少壺了。

    柏應洲輕聲笑了,聲音裏帶着愉悅,“謊話精。”

    雖然說着是謊話精,但是聲音裏寵得很,這麼縱容倒像是真的很開心。

    老總:!

    悟了,柏總真的喫這一套!

    ……

    晚上看到柏應洲把俞沅抱回來了,管家的神情變幻莫測。

    先生越來越捉摸不透,他也沒辦法完全猜透他的想法。

    今天出門時明明還是有怒氣的,也不知道現在是談得怎麼樣了,俞沅少爺難道又跟先生對剛了?

    管家一肚子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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