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事不慌,先、先喝杯茶。
俞沅顫抖着手給自己泡了杯茶,
“俞沅。”
門邊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就像是來索命的厲鬼,還是從十八層地獄裏跑上來的那種。
俞沅手一抖,茶杯落在桌上,裏面的茶水一股腦地流了出來,他連忙用抹布按好才止住了淌下來的水。
他驚悚的回過頭才發現那裏站着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裝,繫着米白色的領帶。西裝很襯他,顯得他神祕冷漠。他慵懶的靠在門邊,手指輕輕搭上門板,似乎是爲了警惕他逃跑。
“果然是你,你有什麼想說的嗎?”他反手把門關上,一步一步走進來,而眼裏透露着強勢的壓迫感。
俞沅深呼吸一口。
賀一程這個傢伙之前已經被他騙過一次了,現在發現真的是,他以後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衝動的舉動。
他說點沒想明白爲什麼這人也會來?
俞沅首先發動自己的營銷號技能,“確實是我,我就是我,那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他一邊胡亂說着,一邊開始在心裏面編纂理由。
“這一次又準備編什麼?”賀一程冷笑一聲,逐步逼近他。
俞沅首先點上了賣慘的技能,“其實這一切都是被逼的,如你所見,我其實是一個小逃妻,然後現在我其實都是被威脅的,我的一切都是被教的,其實我根本就不懂。他們怎麼說我就怎麼做,真的。”
賀一程冷笑一聲,眼尾劃過一絲嘲諷。
那種自信卓然根本就不可能是被教出來的,而且很多深入的理解,單純背誦是絕對不可能有這種效果的。
賀一程就像是耳朵聽出繭了一樣,捂着嘴巴打了個哈欠,“嗯,好好,你就沒有什麼別的能編的嗎?”
“上次我就不該相信你,這理由實在是拙劣。”他然後一生似乎是被上一次的失誤感到惱怒。
俞沅假模假樣地擦了一下眼淚,看到他不信了,那就理直氣壯的道:“既然你不信就算了。”
理不直氣也壯。jpg
賀一程不管他的胡言亂語,而是道:“那天那個人果然是你,也是你入侵了我的程序。”
明明他經過排查以後確定只是他,但是卻被這個這個人精緻的演技給騙過去了。
“……”一股慌亂涌入俞沅的內心,他忍不住撫了撫胸口,“入侵什麼程序我不知道,但是或許我可以入侵你的心。”
當你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不僅可以用營銷號話術來打馬虎眼,還可以用土味情話。
賀一程:“……?”
你沒事吧。
一陣疲倦,最後賀一程忍不住按了按太陽穴,不知道爲什麼每一次跟這人交流都會覺得特別的累。
賀一程定了定心神,“把資料又重新偷回去的難道不是你嗎?”
俞沅還在一邊尋找藉口,一邊用土味情話打哈哈,“偷了你的心的確實是我,你有沒有聞到一股焦味?在這方圓幾百裏外最有名的就是我,芳心縱火犯。”
“……”
兩人正說着的時候,從門口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
俞沅往門口看去,只見老闆站在那裏。
他是揹着光站着的,身體有一部分蒙上了陰影,看向他的眼睛還是溫和的,嘴角勾着一絲平常的微笑。
這個微笑實在是太尋常了,像是以往每一次一樣,但是就是這樣,平常的微笑讓他心裏毛毛的。
賀一程不甘示弱地看了他一眼,“柏總,我有事情跟貴……逃夫說,還是請您暫時迴避一下吧。”
柏應洲也不甘示弱,笑着對他道:“有什麼事情是我也需要回避的。”
他的眼神很少會有這樣鋒利,至少對他的時候沒有。眼底就像一股深潭,看不出他的想法。
這兩人雖然語氣都很正常,但是俞沅莫名的感覺到空中瀰漫着一股硝煙的味道。淡淡的,卻像是能夠碰撞出電光火石,能把整個會場給引爆了。
俞沅:“……”
這兩人各不相讓,賀一程看像老闆的眼神並不好。他就像是一隻豹子,在戒備着什麼更有危險性的動物。而柏應周的表情還是淡淡的,只是眼底的笑容確實淺了一些。
“你說吧俞沅,你想跟誰先聊?”賀一程看向俞沅,從喉嚨間悶出一聲冷笑。
老闆也看向他,漆黑的瞳孔鎖定在他身上。
最終這個燙手山芋又被丟到了他身上。
俞沅:“……”
救命,他明明什麼也沒做,爲什麼現在卻像是一個大型修羅場一樣!
兩個人都看着他,像是在等待他的選擇。
恍惚間俞沅還以爲自己到了非誠x擾的現場,兩邊等着他爆燈牽手。
救命。
俞沅勸架,一邊並沒有什麼力度的阻撓,一邊蓮言蓮語:“你們不要再打了,你們要爲了爭奪我而打架嗎?”
這話擲地有聲,兩人的氣氛瞬間就瓦解了。
柏應洲:“……”
賀一程:“……?”
是誰要爲了這種你要打架啊??
俞沅這張嘴真的一開口就會把人氣死。
“有什麼事大家去天台打,這樣打是打不死人的……”俞沅就像是說漏嘴了一樣,突然捂住嘴巴,“我的意思是這裏太逼仄了,不利於你們展露身手。”
這裏還有很多他的資料,要是被發現了就不好了,他更怕他們兩個打架的時候把他的資料給弄毀了。
有人還在爲他繼續會議,所以會議室還在使用中。
他們三個站在走廊外面,只要聲音小一點就不會被發現。
他當然是不希望這兩個人對他的事業造成什麼影響。
柏應洲的表情並不像是知道俞沅是背後的技術人員一樣。
“看來你也不知道。”賀一程笑了,有一種並非只有自己被耍的感覺。
俞沅果然狡猾,沒想到竟然連柏總都不說。
柏應洲撩起眼皮,淡淡道:“家事,這就不勞您費心了。”
俞沅聽着他們兩個說話,全程不敢插嘴。他把自己說了點什麼,然後成了導火索,直接把兩個人弄炸了,這就是得不償失了。
……纔怪。
俞沅無助地捂着腦袋,“你們兩個不要再爲了爭奪我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