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平安白天藉着釣魚的藉口,將楊府的位置打探的清楚。
這楊府佔地面積很大和徐府有的一拼。
門牌匾早就拆了,門上貼着官府的封條,暫時沒人入住。
裏面值錢的東西早就被充公了,至於不值錢的也被盜賊光顧了好幾次了,能拿的基本都拿空了,剩下的都是帶不走假山之類的。
至於許平安此刻從這楊府門前經過,他頭戴着一頂草帽,肩膀扛着竹吊杆,手裏用繩子穿着四五條魚,活像一個釣魚佬歸來的模樣。
他提着魚,七拐八拐的來到了悅來客棧,這幾日,他每天都會帶着魚來。
一來這封伯救了自己,這恩情不能忘。
二來和他們搞好關係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幫上自己。
這裏依舊是冷清,掌櫃的封伯依舊手撐着腦袋,點着頭打着瞌睡,一副似乎永遠都睡不醒。
但許平安知道,這只是表象,暗地裏卻是個武功高手。
經過這兩天的相處。
許平安發現,這封伯人沉默寡言,但人其實挺好的,不過前提打聽他正在做的大事,不然他就會翻臉。
許平安走進門內,便開口說道:“嘿,封伯,我今天又釣到了幾條魚,給你兩條放進廚房了!”
“嗯···”
封伯打了個哈切,老態龍鍾的睜開了眼,問道:“你小子沒事幹麼?怎麼天天能釣魚。”
許平安隨口回答道:“最近風頭緊,可不是沒事幹麼?”
說完,他走進了廚房,將兩條魚掛好,做完後偷偷摸摸的上了樓,一看封芸的房間,至今還是鎖着的,看來又不在。
許平安有些失望的下了樓,一轉眼有和封伯聊了起來。
“嘿封伯,你飛檐走壁那麼厲害,有沒有武功祕籍什麼的呀?”
封伯瞥了許平安一眼,直接打擊道。
“練武嘛。
一看根骨,你的根骨依我看至少要練二十年才能面前能飛檐走壁。
二看努力,這二十年你得冬熬夏磨,片刻不能停歇,否則時間會更久,不然別想練成。”
“二十年?等我練成,怕不是人都老的差不多了?”
許平安聽完頓時不幹,自己快二十了,在來個二十年,那不是快四十了麼?
而且努力了大半輩子都在練功,還只是勉強會個飛檐走壁?這不是教我四十歲去做個飛賊麼?
“封伯你見多識廣,有沒有聽說過,速成不用喫苦也能成爲高手的法子啊?”
封伯肯定的點了點頭:“有。”
許平安一聽大喜,連忙問道:“什麼法子?”
“花個幾萬兩,買把火銃,只要你練一個月,然後每時每刻穿着重甲,保管什麼武林高手都不管用。”
聽着這話,許平安臉色垮了下來:“嗨,封伯你這不是跟我開玩笑麼,我要有個幾萬兩直接僱幾個高手保護我不就行了。”
封伯瞥了,無情的打擊到:“分明是你先和我開的玩笑。”
許平安噎住了,只得嘟囔了一句:“哼,不教就不教。”說着他有些失望的走了出去,甩過一句話道:“我明天再來看你。”
“這小子。”封伯笑着搖了搖頭,等他走遠後又閉上了眼睛,睡了起來。
對於封伯的說法,許平安也很難分別真假,畢竟他不是專業人士。
不過這動不動二十年的,直接勸退,還是火銃來的給力,只可惜自己對槍械和火藥的製造不夠了解,不然還能改進一下。
許平安只能嘆了口氣,回到了徐府。
剛經過一個院子,卻看見福伯拿着大剪刀正在前面修剪松樹的枝丫。
許平安悄悄走了上去,一拍他的肩膀道:“哈,福伯,總算是被我給逮到了吧!”
福伯裝作嚇了一挑,轉身一看,見是許平安,笑道:“是你啊!先生,嚇死老奴了。”
許平安打量了他兩眼,隨口關切道:“沒事吧?”心中暗道,下次不能嚇唬老年人了,萬一有個心臟病啥的怕是要送走。
福伯連連擺手道:“沒事,沒事。”
許平安見他臉色不變,顯然身體還算硬朗,又問道:“沒事就好,只是你這把年紀了怎麼還在幹活啊?”
福伯哈哈一笑道:“嗨,這修剪枝丫哪算是幹活?我年輕的時候一天砍柴都能砍好幾百斤。”
許平安伸出了大拇指道:“真厲害!來,讓我幫你修剪!”
許平安自告奮勇的說道:“哎,你推辭什麼呀,別跟我客氣。”
福伯爭不過,只得將大剪刀交給許平安:“哎,好吧,讓你試試吧!”
許平安接過大剪刀,眼前這一盆不到自己膝蓋高鬱鬱蔥蔥的松樹,看起來呈現出種莫名的韻味。
他卻迷茫了起來,這修剪松樹應該怎麼修剪??
不管了,不懂先裝懂,正所謂樹不修不直,按着筆直的修應該沒錯吧?
許平安挑了一根七扭八扭的枝條一剪刀就剪了下去,一旁的福伯立馬眉頭緊皺了起來。
“咳,福伯那天我們喝酒,我喝醉了之後是不是說了奇怪的話?”
福伯眉頭挑了挑道:“沒有啊?”
許平安又是一剪刀‘咔嚓’一聲剪掉了一根樹枝:“沒有?真的沒有?你確定?”
福伯想了想,不知道許平安想說什麼:“如果我沒記錯的那,那應該是沒有。”
見問不出名堂,許平安只得開門見山的問道:“那福伯,你爲什麼安排你孫女來伺候我呢?”
福伯聽着臉色都變了,有些生氣的反問道:“是不是她哪裏伺候的不周,我回去就教訓她?”
許平安連忙勸阻道。
“倒也不是,只是我在這徐府呆不久。畢竟你孫女長得又漂亮,還會照顧人,我怕我耽誤了你孫女。”
福伯眼中閃過莫名的光彩,大方道:“嘿,什麼耽誤不耽誤的,只要你對她好就行了。”
許平安遲疑的說道:“可是,可是···這也未免太草率了些。”
福伯嘆了口氣道。
“她已經十六了,換了普通百姓家,也該是出嫁的年紀了。
可她早就賣身給了徐府,要找人家也應當是找徐府的人。
你總不能看着我將她託給這些大字都不識,還成天伺候別人,沒點出息的家丁吧?”
“這···”許平安頓了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畢竟賣身爲奴,在這個世界是再常見不過的事了。
福伯盯着許平安的眼睛道:“怎麼你不喜歡她麼?哪裏不喜歡,我回頭就讓她改。”
“長得這麼漂亮誰不喜歡呢?只是···我還沒準備好。”
許平安有些不安,他還沒想過成家,也沒立業,甚至連個茅草房都沒有,什麼都沒有,怎麼敢接這份責任呢?
福伯有些詫異:“兩個人真心誠意的喜歡不就成了?不然你還想怎麼樣?掙個萬八兩銀子,做個宰相?”
“說的倒也是···啊!”許平安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或許這是閱歷不夠,還沒達到那種境界。
“停停停,快停下。”
一旁的福伯卻是連聲將許平安給喊停了下來,許平安不明所以的問道:“怎,怎麼了?”
福伯很是無語,一手指着許平安面前的松樹道:“瞧你,把我的樹糟蹋的,跟狗啃了一樣。”
許平安一看,自己不懂裝懂,再加上走神,這棵松樹已經完全失去本來的模樣。
“咳咳,別急,讓我再試試能不能救回來。”
反正已經糟蹋的差不多了,許平安索性拿着大剪刀開始肆無忌憚的修剪。
不一會,一個還算標準的心形的松樹被剪了出來。
許平安看着這個心形的松樹,鬆了口氣,很是滿意的問道:“怎麼樣是不是順眼了很多?”
福伯很是無語,笑罵道:“這···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以後啊,你還是別來糟蹋我的樹了,被大小姐知道了,非得罵死我不可。”
許平安翻了個白眼道:“你懂什麼,你看着像不像一顆心?”
“像是像,那又怎麼樣呢?”福伯不明所以的問道。
許平安嘿嘿一笑道:“這叫,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這又是萬年不變的松樹,這寓意多好呀!”
福伯愣了半響,面色怪異,對於這個強行解釋後,只能說了句:“這讀過書就是不一樣,這都能圓轉回來。”
“嘿嘿,福伯你慢慢剪,我就不打擾你。”
許平安乘着福伯還沒反應過來,趕緊扔下大剪刀,直接開溜,今晚還有大事要幹呢!
“這小子。”福伯看着許平安開溜的背影笑了笑,嘴裏重複唸叨。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這詩句說的真好,倒是個有心人。”